“主子,你怎么不吃啊?”
吃,我吃得下吗!气都气饱了!白了某个罪魁首一眼,第一百零一次感叹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答应让他跟着我呢?
回想那天——
“混混!”我刚从展云楼出来,牵着我家老侧在街上溜达——幸好老侧平时不住展云楼,都是完成任务就领着自己的萝卜去找地潇洒了,不然我现在可能连个坐骑都没了,只能靠自己可怜的双腿慢慢蜗牛式前进。看,多听话的骡子啊 ̄看它主人落魄了都没嫌弃,呃 ̄虽然好像以前也没怎么辉煌就是了。
咳,扯远了扯远了,话说那天刚出了展云楼,正牵着我家老侧在街上溜达,就有人突然拍拍我肩膀,一声响亮的“混混”下了我一跳。听声音还有几分耳熟。一回头,便见一张放大的笑脸呈现在眼前,鼻子离我鼻子只有不到一寸距离了,霎时吓得我倒退好几步。
“你怎么在这?”待看清来人后,立刻把他拖到一无人的小巷,没好气的开口。这个猪头,居然那么大声的叫我,怕别人不知道我是的啊!本来想这么大了,就是被知道也无所谓,但现在情况又不同,我是要上翠松岭找疯人的,行走江湖当然还是男儿身更为方便。
“子离寻几日了。想该是住这一带,便在此搜寻,今日终于是让我寻到了。”
“你找我干什么?还有,谁准你叫我的!”更没好气了。真是晦气,找我几天,我居然还被一个无赖缠上了。我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难道忘了?前几日在下不甚撞了的船,已将自己赔给了。在下既然已是的人了,当然要跟着啊。你得对我负责啊,不能抛下我啊。。。。。。”啧 ̄好恶心,我猛地扯回被某人拽住的袖子 ——你见过一个大男人拉着你一脸委屈地叫你负责的吗?我当时真庆幸为了省钱没吃早饭就出发了,不然就白吃了。当然,由于我过激的反应,我也就没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戏谑。
“至于称呼,”他见我挣脱,也就没再上来拉我,“又不准我叫你姑娘,为表尊敬,我当然只有叫了。”说完还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那个讴啊 ̄上次故意整他,说我叫混混,其实也不算骗他,本来这方圆百里的人都叫我混混。但现在总不能让他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混混吧,还有那混混,啥烂称呼!结果叫我还真不好骂他。
“懒得理你!”我气得转身就走,“老侧,走了!”拉拉老侧的绳子,拉拉拉,拉不动。回头大吼一声:“老侧!”
就见那个不要脸的骡子一脸谄媚地正往某人身上蹭,一双眼放着贼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某人手上的萝卜,根本鸟都不鸟我。老侧,我决定收回开头的评价,听话个屁,居然一根萝卜就把你收买了,简直,简直——哎,都是我训骡无方啊!
某无赖把萝卜递到老侧面前,老侧一口叼住,又像以往一样,撒腿就跑的没影了。而某无赖还一脸满足地看着骡子消失的方向感叹:“多么活泼可爱的小驴啊!”
如果不是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太打扰到他,我想他会对着那个空无一人的方向陶醉更久:“子公子,说吧,你到底想干嘛?还有,那是骡子,不是驴。”
“哦,多么活泼可爱的骡子啊 ̄”某人不知死地又感叹了一番才转过头看我,“不想干嘛啊,就是想跟着服侍而已。”
“我哪招惹到你了,你干嘛非要缠着我!”
“你这样说就太让我伤心了,明明是要在下赔偿的,现在怎么又来怪我呢?”
“可我没说要你赔你自己!”
“难道我不是最好的补偿吗?我跟着不但以后有人照顾饮食起居,还能护着安全。”
这个人这个人!我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的!莫名其妙就缠着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无赖到——等等,他刚刚说什么,照顾我饮食起居?护我安全?不是跟着我吃白食??嗯,如果这样那还可以考虑下,毕竟我可以说没什么盘缠,本是打算一路就是要饭都要要到翠松岭去的,如果真有这么个冤大头肯出钱出力地打点一路,那让他跟着似乎也。。。。。。但。。。。。。
就在我诸多考虑,他一脸诚意地望着我,我们二人在外人看来以一种很奇怪的姿态胶着时,一声很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咕噜——”
他明显愣了下,看看身后又看看自己,最后看着我一脸说不出意味的笑,凑到我面前:“饿了?要不要子离先侍候您用膳?”
我一阵羞恼,猛地推开他:“滚开,要你管!”大踏步向客栈走去,输啥也不能输气势啊。
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这是这个小县最好的客栈,以我身上的钱,别说吃饭,就连喝碗茶都是不可能的。客栈小二大老远看见我,一声幺喝:“哟,这不是本县最有名的混混大爷吗,怎么有空上这来溜达啊?您是不是走错路了?呐,前面,左转,就是您爱去的茶肆,别再走错了。”我才知道,原来客栈小二也是可以说话杀人不见血的。
切 ̄还当本稀罕你个破客栈不成。正准备来个潇洒的转身,里面冲出一人:“主子,对不起让您久等了,都给您打点好了,快请进吧。”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帮我扫扫衣服下摆。我瞪大眼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没错,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无赖。再看看身后,没人。他刚不是还在我后面吗,什么时候。。。。。。这人动作未免太快了吧。。。。。。
我糊里糊涂被他拉进去,看着一旁已经傻掉了的小二,不油然而生一种成就与满足感。再回头看看走在前面拉我进门的某人,他刚才在人前叫我主子,而不是,没暴露我别,不错不错,有前途啊 ̄看来这人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只是他既然明白事理,那刚才不是故意气我,真真可恶——想到这又不堵了口闷气,猛地甩掉他的手:“放开你的爪子,我会走!”而他也不介意我不友善的态度,只是侍候我坐下,又拍手叫上菜,那气势,那派头,十足一个养尊处优习惯颐指气使的公子哥。而他侍候我进门侍候我坐下时又很自然的一副谦卑仆人样。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越来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