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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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思自清梅走后,开始处理一下长浪军的事。首先就是他想出来的“海盗计划”。他秘密的找来张燕和他三万名旧属,说明了前因后果。张燕和他的部下有不少人感到兴趣。他们因为盗匪身份,很难在长浪城找到一份工作,本身又没有一技之长。现在挖海峡还算可以应付生活。可是海峡一旦完成,除了参军外,就没有出路了。另外,他们都参与过平原之战,了解到水军将会是未来长浪军的主力,而且有不少人已经向往水上生活。最后也就是最重要,化身成海盗可以干他们的老本行,又不用为生计苦恼。他们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真的当兵可能受不了,当海盗实是最佳不过的选择。很快,有超过两万人加入了海盗计划。其余的人,因为不懂水性,只好乖乖地去挖海峡了。张燕思前再三,决定跟着宗永去干海盗,因为他发现刻板的生活实在不适合自己。

    联系了宗永,由于宗永救了浪思的父母,所以浪思对宗永特别豪爽,令宗永反觉不好意思。突然多了二万多部属,令宗永有点不知所措,浪思告诉他不要担心,他们本身就是盗贼,跟他们们是一个样子的,他们会听从你的吩咐的。

    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两人合演一场好戏。当时金花蝶舞队因没钱交税,浪思免其税收之余,也要求他们作一个配角。首先,金花蝶舞队一次从乐陵港回航时,遭到宗永的“袭击”,死了不少人,实际上是死囚。其后蓝鲛军团“勃然大怒”,派出六万大军,“围剿”宗永。宗永“大败”,从黄海“逃”到了东海,继续洗劫路过的商船。

    就这样,宗永就有了合理的理由到东海了,现在可苦了何定南的水军呢。这场戏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就是令人知道金花蝶舞会有蓝鲛军团撑腰,生意更上一层楼了。

    转过话题,清梅带着使节团,沿着黄河一直航行到长安。宋天心今年十七岁了,正是少年少女恋爱的年龄。他早就有点喜欢上清梅的妹妹邱清菊,邱清菊没有清梅的美丽,但也出落得英姿唤发,相去不远。细心和善解人意的天香,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派弟弟出使吧。清梅出发前从天香口中知得这个事实,便有心暗中撮合他俩。对于天香,清梅总是百般呵护,没有一件事违拗她的。即时到现在,她们亲如姐妹,没有任何介蒂。可清梅心中,永远对天香存有一份歉疚之心。如果自己妹妹跟她弟弟结成恋人,或多或少可以补偿天香吧。

    宋天心本身是个武将,不过他善长水战。跟他老爸一样。跟浪思长生不同,他追女孩子可有一手,在清梅暗中撮合下,近水楼台,很快他就得手了。现在两人时常在船上卿卿我我,谈情说爱。清梅看在眼内,心中说句:天香妹妹,我完成了你的嘱咐了。

    到了长安后,他们直接见了梁遥。梁遥本来不知道清梅是何许人,待通姓名后,吃惊之余,心中有几分嘲笑浪思,长浪军没人了,竟然派自己妻子抛头露面,做什么使节。很快,他就对眼前这位林夫人改观了。清梅这次是以商务使节团身份出使,谈的自然是商业合作,清梅已经查清了对方的底牌,讨价还价起来,令梁遥无法招架。

    西北地方出产铁矿,战马,民生用品如盐和粮食比较缺乏。长浪军跟他做交易自然是水到渠成。梁遥本来就跟张超订了贸易协议,可是张超不重视商业,粮食倒没问题,产盐量却仅够自己领地之用,能卖出来的不能满足西北的需要。故梁遥只好向另外两人,曹雪和何定南交易。曹雪一来因为与李情同盟,而故意抬高盐价,二来想乘机敲竹杠,发点小财。至于何定南,运输费太贵了,极少有商船从江东绕过北海而来,大部份都是陆路运输,成本比起向曹雪买贵很多。所以一直以来,长安凉州一带的盐价比其他地方高出八成。自浪思占领了北海后,梁遥的西北领地商人,才可以从北海买盐,令盐价下降了少许。可是北海产盐再多,也满足不了西北的需求的。

    清梅一直向梁遥步步进迫,其实梁遥真的是肉随枮板上,任人宰割。他知道北海的制盐业完全由邱家主理,他不得不作出妥协,务求取得较平价的盐。最后,清梅大获全胜,杀得梁遥哭爹喊娘。清梅以市价加三成半贩盐与梁遥,并开放长安凉州等地,给邱家建立商会,税收是低得可怜的以十税一。签完贸易协议后,梁遥二天都睡不着觉,他还吩咐自己的儿子“帮我查查这名女子的家世,以后不要和她交上任何关系。要是她再来的话,就……。就说我去了军营,你就代我招待她吧。”

    没有利益,当然不可以成约。梁遥跟邱家交易,好处多了不少。首先邱家负责运送,他只要坐在长安凉州就可以了。第二,清梅允许用同价的铁矿作为交换,令梁遥喜出望外。现在每个割地封王的诸侯,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铁矿,当有需要时才向自己购买,令梁遥领地内的商人无所适从。这个时代,铁多数都是拿来制造武器的,再来就是农耕工具。这些东西除了李情和上官武有此需要外,其他人都没有兴趣。李情是自己的敌人,卖铁给他等于给武器他来杀自己。至于上官武,由于铁矿极重,一般运输只是杯水车薪,又要通过西城与长安之间,有山贼乐园之名的山地。所以西北的铁出产量一直不多,原因是没有人购买。清梅一下子允许大量的铁矿换来食盐,又不用自己运输,邱家的船运来食盐,再将铁矿运走,令梁遥省了不少气力。铁矿嘛,找多些人去挖就是了。第三么,清梅说她会从江南运来这儿最缺的茶,丝绸,陶瓷等艺术品,这些在西北可以卖得好价钱哦。至于马匹,清梅说有需要时,她会用钱来买的。另外,清梅邀请了西北的商人到枫港做买卖,也可以建立商会,税率一律是以八税一。就这样,清梅用了高价卖了大量的盐给梁遥,而低价吸纳了铁矿。继与张超手下谈判后,邱清梅“冷血杀手”大名又再次重现“江湖”。

    下一站是西南的明琪,水军要回去了,可是宋天心坚持要跟着清梅,再白痴的人也知道他的用意了,清梅也没说什么,就让他跟着。穿过阳平关,途中路过汉中的明虎,以林公爷使节的身份自然要去拜访一下。明虎势孤力弱,自然想多找些人同盟,可是清梅推说她的出使任命只是商业谈判,这等外交同盟她无法作主。明虎没有办法,在跟清梅签下一些无关痛痒的商业贸易后,清梅一行人继续南下。先到葭萌关,再抵剑阁,直达成都。清梅其实很思念浪思的,故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趣。只想早日完成商业谈判,返回浪思身边,享受着他怜爱的呵护。

    明琪在成都已经收到有关“冷血杀手”的报告了,待一谈判起来,才知她比传言中更可怕。明琪与江南的上官武一向不和,由于船运要通过江陵,故蜀中极少可以对外贸易。一些商人没有问题,但一牵涉战略物资,就不能驶出江陵了。按他们一向的做法,是将货物卖了给江陵的商人,再从江陵商人手中买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邱家本身就是在这两方面买卖赚钱起家的。其实现在北海的粮食供应,有不少是从蜀中运去的。由于贸易范围被胁制,故在价格上完全落在下风。

    清梅是邱家的当家,又岂会不知明琪的苦况?邱家有项优势,就是可以自由进出明琪的出入河口永安,所以她这次杀价比梁遥更狠辣无情。蜀中出产粮食,各类矿石和药材。在最主要的粮食中,清梅从以前在蜀中购买的价钱,一两银对六十斤粮食,狠狠的杀到一两银兑一百五十斤粮食,明琪听得心胆俱裂,冷汗直冒。两人在讨价还价后,最后已一两银兑一百三十斤食物成交。至于其他矿石和药材,清梅心想这些东西那么重要,给你一个好价钱又如何。所谓好价钱,就是从市价的九成,杀到市价的三成,最后还是给点面子明琪,以市价一半成交。明琪有苦自己知,这些物资因为受上官武压制,不能大量贩卖,放久了自然会坏掉。矿石还好些,粮食和药材,蜀中一年都不知要抛弃多少了,现在有人来买,实在是求之不得。从此以后,北海再没有粮食的问题存在了。明琪在清梅走后,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这时他还未从惊涛骇浪的谈判中隐定下来,第一句就说“千万不要和她沾亲带故。”

    至于明琪想要买的东西,除了食盐外,其他从华北运来的皮革,羊毛等北方特产,都在这儿卖了个不错的价钱。清梅一口回绝了明琪买盐的要求,原本明琪一向江东的何定南购进食盐的,可惜又是上官武在阻挠,令食盐价格转了一次手后,比市价贵四成。清梅不想现在去触动何定南的利益,她虽对赚钱无孔不入,不过她还是很克制的,邱家的商船要通过何定南控制的长江口岸,若果对方多多刁难,跟明琪谈得再好价钱也没用。

    顺着长江,回到老家江陵,这儿她又见到以前一向合作愉快的同行。她大力邀请他们到枫港贸易,以八税一实是很吸引,上官武对商人税率已经较低了,但也要以十税三。另外,清梅告诉所有商人,在枫港将买到全国各地的特产,和制作精美的海珠饰物。清梅自宗永手上买过大量海珠后,开始加工做成首饰。要知道清梅的品味是很高的,集一流的师父手艺,这些珍珠饰物实是名贵之极。现在清梅还没有将它们推出市场,她期待着海峡建成后,这些名贵的珠宝玉器,可以造成一股热潮,她现在只是随身拿了几件制成品,就已经吸引了无数的眼光。另外,清梅保证在枫港买卖的安全,以及可以雇护航船队跟随着。这些条件,令无数的人心动。

    航程到了襄阳,清梅也“关照”了不少襄阳的商家。在见到上官武后,清梅又以其“冷血杀手”的本色,宰得上官武一身是血。上官武情形跟明琪差不多,长江海口被何定南控制着,他除了从陆路交易外,水路基本上不可行。何定南一向不会留难商人,邱家这等商业世家,他只会微收少许过路税,就会放行。何定南本身了解到,留难商人等于自杀,他本来有心以商业为方针的,可他四处受制,以前北海曹雪跟他关系不太好,他又不敢绕过北海的海岸到黄海。跟明琪的交易又受上官武的麻烦,令水运不畅通,不能大规模的交易。所以何定南以牙还牙,令上官武的船队动弹不得。

    上官武领地本身除了食物外,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作交易。铁矿,华北的皮革羊毛等,就连战马他都很需要。虽然很多东西都可以通过李情领地上得到,但价钱就比较贵。所以,就算清梅将江南特产杀到市价六成,上官武还是可以接受的。最主要的是,清梅没有对铁矿提价过高,又可以顺利通过何定南控制的海口,他可以大幅度购买。他现在真的很缺武器,刚刚又打了败仗给何定南,需要铸造更多武器来应付。对比起梁遥明琪,上官武倒还镇静一点,只是淡淡的跟手下说“娶了这女人,那林浪思肯定被敲诈的成穷光蛋了。”

    在结束三地谈判后,“冷血杀手”之名令人不寒而栗,没有诸侯希望会见到清梅的。她言词之锋利,杀价之无情,令其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有人有自信可以从清梅身上讨便宜,不亏本就万幸了。总括而言,她这次商务出使十分成功。本来她还想到李情的领地,跟那些商人讨论合作,浪思死活不肯。李情这人阴险毒辣,说不定他会用清梅安危胁迫自己的。清梅看到浪思激烈反对,也笑笑不再提及了,她心里还有点高兴,自己的夫君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安危的。单看自己刚回到江陵,就派了一大队水军在等待就知道了。

    邱清梅这次出使,凭其出色的谈判能力,杀价的狠辣,为长浪军在日后商贸中取得了巨大的利润。她被冠以“冷血杀手”之名。这段出使更被后世的人称为“杀手之旅”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