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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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展昭已经醒了,虽然没象白玉堂想的那样没出息地大声喊痛,但那紧皱的双眉和脸上隐隐的痛苦之却更加令人担心。受不了那猫伤痛的白五爷便跑去公孙策那里准备拿点药给那猫擦擦,缓缓那疼痛。谁知到了公孙策那里却扑了个空,急得他到处去找人。

  前前后后跑了个遍,整个开封府也没见到公孙策的影子。正着急着,忽然被人叫住,转头看时,却是马汉。

  马汉紧走两步,赶上白玉堂,开口问:“白少侠是在找公孙先生?”

  白玉堂点头,“是。马大哥看到公孙大哥没有?”

  “公孙先生他现在在牢房……”

  一句话没说完,白玉堂拔腿就走,马汉赶紧叫住他,“白少侠,你不用去了!”

  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再度追上白玉堂,马汉边笑边从怀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笑呵呵地道:“白少侠急着找先生是为了小昭吧?放心,先生早就给我药了,正想给小昭送过去呢,可巧就碰到白少侠了。”

  接过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透着清的半透明状的药膏。虽不知这是什么药,但那清雅的气已经告诉了白玉堂这药绝不一般。向马汉道了谢,也不再多问什么,白玉堂转身回展昭的小院子去了。开封府的牢房并不像别的衙门那样阴暗潮湿,反而采光挺好的,并不显阴森,再加上包拯不允许动用私刑,所以,这牢房就更不像别的地方的牢房,一进去就是鬼哭狼嚎的,听着就那么糁人。当然也不能说开封府的牢房就不是牢房,就像自己的家里一样舒服,毕竟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除了采光好点,里面没有吓人的惨叫之外,本质上,这里还是牢房,别说没人想自己住在里面,连靠近都没有人愿意靠近的。

  然而,现在,那个最不愿意靠近牢房的公孙策却身处牢房之中。当然不是被下到监狱里,放眼整个开封府,谁敢说把公孙策关里边?就算包拯真的没事找事不怕死的说了,还没人敢关呢。

  公孙策此刻站在牢门外边,看着里面的人,一张白皙秀气的俊颜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周身爆出的气息却可以让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可以知道他现在心情十分不爽。本来就十分讨厌靠近牢房这种地方,现下不但进来了,而且面对的还是让他十分讨厌的人,他心情能好的起来才叫做怪事!

  牢门里边的,正是那昨天在树林里被展昭放倒又被白玉堂狠狠补点了穴道的那人。此刻已经醒来了,却好像瘫了般跌坐在稻草上,仰头看着公孙策,一双骨碌乱转的小眼睛里充满着怨毒,恨不能咬上公孙策一口的样子,“公孙策,你竟然敢废了我的双腿?!”吼出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就觉得不舒服。

  公孙策冷笑:“废你双腿的倒不是我,点你穴道的人狠了点而已。”

  那人脸上现出愤怒,“哼!那小子不过是借助剑柄才点了我的穴道,他跟本没能力再加重力气,公孙策你想骗我?”

  “哈!小昭被你下了化功散都还可以把你放倒,季高,你可真是厉害!再说,谁告诉你是小昭做的?”公孙策冷冷的看着他。

  被叫做季高的那人想起什么似的冷笑起来,“哼哼!那小子也没得什么便宜吧。本来想让他死在那里的,即使被你救了,那小子现在也很惨吧!”

  公孙策眸阴冷,“少说废话!我只问你两件事。第一,你不是说跟师门没有关系了,问什么还要用师门的药?第二,为什么会找上小昭?”

  季高撇头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用不用师门的药你也没资格管吧,你那师父都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你一个小辈未免也太不知礼!”

  嘴角忽然挑起邪笑,公孙策也不在意季高的态度,自笑得邪气,“不想说?没关系,你该知道我让人开口的本事有多少,不然咱们就来试试!”他转头叫:“来人,将牢门打开!”

  牢头应声过来,尊声,“公孙先生,您稍等。”作势就要摸钥匙开牢门。

  “公孙策!你敢!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叔!”季高眼中透出丝丝恐惧,却仍是嘴硬地喝斥。

  “住嘴!”公孙策脸一沉,“你早就背叛师门了,再提什么师叔我就替师门废了你!”

  季高果然不敢再叫嚣,眼见那牢头已经摸出了钥匙,就要将钥匙插入锁孔,终是不敢再强硬,“住手!公孙策你不许进来,我说!”

  抬手止住牢头,示意他下去。公孙策满意的点头,一边嘲讽:“我还以为你的骨头真的有那么硬,看来也不过如此。”

  季高低头掩下眼中的杀意,阴毒道:“公孙策,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报仇!不然,你会非常非常后悔今天对我做的!”

  公孙策没漏看他眼中的杀意,却不怎么在意,听了他威胁般的话,更是蔑视,“多谢提醒,你要报仇也要先出去才有机会,你以为自己还有这个机会?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恨恨看了他半晌,季高终于叹了口气,放弃般的闭了闭眼,“杀展昭是襄阳王爷吩咐的。不但展昭,你们都要死!”

  公孙策倒是真的愣住了,开封府什么时候跟襄阳王又扯上了?第一个念头是:包黑炭又惹到人家了?接着便推翻自己的想法,包黑炭再怎么能惹,那襄阳王远在襄阳,离京十万八千里哪,怎么着包黑炭也不可能惹到他啊。看看季高,也不像是说谎,再说,他也没必要说谎。看来,要好好谈谈了。

  季高瞧着公孙策脸不断变化,心头也有些忐忑,他现在可是人家的阶下囚,不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尤其是在面对公孙策的时候。他忽然有些后悔,当时他该先到开封府先杀掉公孙策再说,不该看到展昭就沉不住气将人引去下手。谁知道那小子竟还有那等本事,中了化功散还能将自己放倒。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若还想要命,最好就不要惹怒公孙策,是以,公孙策不开口,他也不敢乱说话。

  忍一时,只要有机会脱身,就一定有机会报仇!低下头,掩下眼中的算计,季高在心里安慰自己。

  公孙策沉默半晌,终于开始有了表情,看着季高眸中透出寒意,叫来牢头,让他搬把椅子来坐了,一副准备与季高好好谈谈的样子。那边,白玉堂拿了马汉给他的药,回展昭房里给那猫擦药。

  虽然过了一天的时间,被烫伤的肌肤还是疼辣辣的,冰凉的药膏擦在身上,倒是真的有缓解疼痛的作用。展昭也就不客气地让白五爷服侍他,自己舒舒服服趴在上,连个翻身都懒,一切交给白玉堂效劳,惹得白玉堂“懒猫”“懒猫”嘟囔个不停。

  眼前的背线条流畅优,原本白皙的肤带了淡淡的粉红,贴近一点,仍有淡淡的酒在肤上附着,白玉堂嘟嘟囔囔的声音小了下去,双手不自觉地顺着那好的线条滑了下去……

  “玉堂,你在干嘛?”感觉到背上有热热的呼气,烫后异常敏感的肌肤被喷得一阵辣疼,展昭不满的转头瞪白玉堂,一转头却吓了一跳,这死老鼠离他这么近做什么?脸都快要贴到他背上了,还有,他的手,放的地方好像也不太对劲……

  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脸上悄悄泛开一抹红晕,低低咳了两声,展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玉堂,你起来……这样……这样很难受……”

  听话就不是白玉堂了,那猫有些发颤的声音停在耳中,白玉堂反而起来逗弄他的心思。非但没有听话起来,反而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也很不客气地直接环上他的腰,感觉身下的身子狠狠地一颤,随即没了动静。

  “猫儿……”白玉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展昭努力忍住手头的奇痒,告诫自己,老鼠还要帮自己上药,现在不可以揍他……清清嗓子,“干嘛?”

  在他背上蹭了蹭,白玉堂悄悄用手指在掌下的腹间肌肤上小幅地划着圈儿,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猫儿,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腹间的酥痒让展昭软麻了半个身子,终于忍不住抓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扔开,再一把推开白玉堂,面红耳赤地低吼,“我不是告诉你我知道了嘛!你有完没完!混蛋老鼠!”

  被猛地推开的白玉堂一时稳不住身子,再加上他刚刚几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展昭的身上,展昭那么一推,白玉堂来不及惊叫就被推到了地上去。

  屁股落地,摔得生疼,可是,现在白玉堂顾不得自己的屁股了,一心只放在展昭回应他的话上,呆呼呼地瞅着展昭,“猫儿,你是说……你是说昨天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

  展昭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猫儿眼看他,脸上似乎、依稀有那么一抹不自在的红,“是啦!我又没昏,怎么会听不进去?”

  “那……那……”白玉堂有些结巴,他想问你怎么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接受就是接受,他自己还不是就那么容易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一只笨猫的事实?

  他想说什么,展昭又怎么会不知道,把棉被一蒙,索装鸵鸟,闷闷的声音自被子下传出,“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白老鼠的表白,甚至没觉得一点的突兀,只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合该就是如此的,他跟玉堂,合该就是在一起的。

  呆楞之后,白玉堂几乎被狂喜的感觉所淹没,这呆猫该不会是象白爷爷一样早就吧白爷爷放在了心底,可是却一直理不清那感觉吧?还好白爷爷比这呆猫明白得早,不然,他们这辈子是别想有戏了。他突然很感谢他那混蛋师父当年把他拎走,若是一直跟猫儿在一起,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去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许久不见白玉堂有动静,展昭从被子的缝隙里往外瞧,只见那老鼠还维持着被摔在地上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好不精彩。最后竟只会咧着嘴傻笑,笑得展昭心头直发毛。

  一把挥开被子坐起来,展昭实在受不了他那白痴的表情,冲他叫:“老鼠,你还不起来!”虽然把人推到地上去的是自己,可是,现在自己这么难受,这死老鼠不会还要等着他去拉才肯起来吧?不要得寸进尺哦!展昭皱着眉头瞪老鼠。

  “哐!”门被推开……不,是被踹开!

  玉鼎、佘姬、哪吒、裂,还有一只会“汪汪”叫的东西几乎是用扑的,冲了进来。

  “昭儿,你没事吧……”

  “小昭,谁敢伤你……”

  “汪汪汪……”

  原本嚷嚷地好不起劲的四人加一只狗再看清了房里的形势之后齐齐闭嘴。

  在他们的眼里,这幅情景是这样的:展昭拥被坐在上,眼中泛着淡淡的水雾(疼出来的),狠狠瞪着某只老鼠,脸上带着很诡异的红晕。而某只老鼠则以一种被人推开的姿势坐在地上,一脸欠扁的得意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

  于是,四人加一只狗的脑子里由这画面自动联想到了这样的故事情节:老鼠趁人之危,结果某人也不怎么好欺负,老鼠占了便宜的结果就是被某人推到了地上。

  虽然,他们联想的不怎么正确,不过,也不离十了。

  “玉堂啊,来,咱们到外面说话。”玉鼎眼中闪着某种叫做凶光的东西,上前准备拖某只老鼠。

  “没错,突然有好多话想跟玉堂说哦。”裂和佘姬也笑着凑上来,那笑如出一辙,都带着某种嗜血的味道。

  白玉堂一跃而起,坐到展昭上,“不去!白爷爷没话跟你们说!”一群白痴,以为白爷爷看不出你们的想法,哼!白爷爷才没那么笨!你们三个联手想教训白爷爷?那也要白爷爷有兴趣给你们教训才行!

  不但不去,双手还示威地楼上展昭的腰。一群笨瓜,你们那点心思白爷爷还能看不出来?既然那么以为了,白爷爷就不怕表演给你们看!

  “老鼠!”展昭警告的等瞪他一眼,却没推开他。

  “小昭……”哪吒傻眼了,不、不会吧!这老鼠动作那么快?脑子里自动出现他的杨戬大哥和白玉太子的相处模式,当年那两个人不会也是这样吧?虽然他杨戬大哥是不怎么会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他杨戬大哥会任别人搂着……

  “呜呜呜……”哮哮委屈地呜呜直叫,它的主人啊!当年他的主人就是这样把可怜的它丢在一边的啊!历史不会又要重演吧?

  佘姬和裂在一旁直咬牙,这死老鼠好福气!好运气!小昭你怎么不推开他让我们拖他出去出出气!

  玉鼎在愤怒之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小声嘟囔着:“完了!师父他们死定了!不能让他们再看下去了!”

  与此同时,看得正起劲的昆仑众仙面前的水镜“砰”地裂为数万片,溅了众仙一头一身的水,从此之后,直到杨戬回到昆仑,昆仑的水再也聚不起任何以免水镜。

  展昭自然不知道他家师父干了什么事,现在他只想让这些碍事的家伙出去,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难受得要死,药擦到一半,还要不要继续擦下去啊!这老鼠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不然,落到师父和师师兄的手里,老鼠不脱层皮才怪!到时候没人给他擦药不说,最重要的是……要教训也是该他来,才不要老鼠被别人欺负!

  这一屋子的人和一只狗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呆着,谁也不说话,气氛诡异地让人窒息。

  然后,一声吼叫打破这边的诡异气氛——

  “小昭!大人被人绑架了!!!”

  接着,护送包拯去上朝的张龙赵虎急吼吼地冲进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屋子里泛开,定睛看去,张龙赵虎两人都负了伤。

  展昭心一沉,头一个念头就是:莫非襄阳王和公主有了动作?

  看白玉堂时,却见他眼中闪着的,也是同样的疑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