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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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展昭和白玉堂是一起跟着秦莲的,但是中途遇到意外,凭空的一枚暗镖从极其阴晦的方位射向了二人。当然,那枚镖不可能伤得了他们,那发镖袭之人却因此泄漏了行藏,远远只见人影晃动,那人轻功了得,就在展白二人稍一迟疑之时,那人影已隐入林间。

  咬咬牙,白玉堂暗骂声“卑鄙小人!”就待去追。

  展昭却先他一步抢出,回头一笑,“玉堂,你去保护秦大嫂。”

  展昭轻功稍胜白玉堂一筹,白玉堂待要追他已是来不及,秦莲那边现在又不能放着不管,白玉堂皱眉咬牙,“死猫!笨猫!白痴猫!你如果出事看白爷爷怎么收拾你!”

  等白玉堂收拾完那笨蛋刺客,把他定在那里叫秦莲等四大校尉赶到时,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折返原路冲进那片稀疏的小林时,哪里还有展昭和那人影。白玉堂皱着眉四下查看,确定了没有打斗的痕迹,心下稍安,顺着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踪迹一路追去。

  渐渐的,白玉堂越追越觉得不太对劲,这路竟然越来越偏僻起来,原先还看得到隐隐的小路,追到后来,连小路都隐在了乱草杂木之中,那本就不清晰的踪迹至此似乎也消失了。

  白玉堂心下一沉,糟了!该不是走错路了吧。按说在这种地方,稍有踏足之处,那草木上肯定便会有痕迹,可是,这里根本一点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暗自咬牙,这笨猫,也不知给白爷爷留个记号,这下连根猫毛都看不到,你叫白爷爷到哪里去寻你!

  心里急得要命,白玉堂头脑却冷静了下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即不作停留,旋身便顺来路而回,一路上更加留心起路上的蛛丝马迹。本来那痕迹就极其细微,尤其他刚刚一阵狂奔更是遮盖了它,想要再从其中寻出什么,那是难上加难。可白玉堂此刻却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这若让了解他的人看了,怕不要掉了下巴,纳闷这耗子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么细的心。

  一路细细寻来,终于找到了接续那痕迹的方向,与他原来走的路有不小的偏差。怪不得,他走错路了。

  这下应该没错了,顺着那草丛遮掩的痕迹他再次施展轻功,急掠而去。

  这次他的确是走对了路,没多久他便看到了挂在林间枝上的一抹杏黄,那是展昭的剑穗子。既然这猫还有时间挂穗子给他指路,那就说明那猫没什么危险。白玉堂松了一口气,摘了穗子却更加紧了速度。

  “簌簌”的轻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凤眼微眯,目中透出一丝闪亮的精光,握紧了手中的穗子,白玉堂提气悄悄靠近那个放出声音的方向。那里,被及他腰高的灌木丛挡着,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可是,那轻响确实是由那个方向发出的。

  小心地靠近,然后猛地拔剑砍飞挡路的灌木,剑尖向前直指,却在看清灌木后的那人时及时收剑,转而跳脚大骂:“笨猫!傻猫!也不知道出个声,那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时才看清楚展昭面前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一张脸平凡无奇,脸上凹凸不平布满了小小的坑,像是被某种腐蚀药品蚀出的。那人躺在那里动也不动,显然是昏了过去,而展昭,就蹲在人家身前,手伸到那人怀里摸着什么。被白玉堂突然砍飞了身前的遮挡物,展昭也是一惊,反射地抄起脚边的巨阙,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瞪了白玉堂一眼,继续朝人家怀里摸。

  白玉堂看着他摸出一瓶又一瓶的东西,摆在地上,然后看着那些东西发呆。

  “猫儿,你东西啊?”白玉堂凑近。

  又瞪他一眼,展昭还是不说话,继续看那几瓶东西,犹豫地伸手探向其中一瓶,拔开塞子闻闻嗅嗅。

  “猫儿,干什么啊?”白玉堂伸手捉住他又探向另一个小瓶子的手。这猫怪怪的。

  展昭张了张口,又懊恼的低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委屈。

  白玉堂心中猛地一紧,想也不想,一把托起他下巴,“猫儿,怎么了?”

  眼睛眨了眨,委屈地看着白玉堂,还是不说话。

  这下白玉堂彻底抓狂了,想狠狠摇他又舍不得,只好拦了他肩轻拍,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柔声问:“猫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展昭猛翻白眼,他要是能说话不早说了!这该死的家伙给他吃了什么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把推开白玉堂,展昭折了根小枝在地上写字。白玉堂凑近脑袋去看,这一看差点没让他气得背过气儿去。

  就见展昭那清秀飘逸的字体写着:中毒,无法发声。

  白玉堂黑着脸夺过他手中的小枝,“死猫!笨猫!白痴猫!你还敢委屈你!谁叫你中毒的?你又给白爷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这笨蛋!白爷爷早晚被你气死!”

  死老鼠!什么叫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当我想吃啊!没办法说话的展昭瞪圆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眼神中传递出十分的不满。

  “不想吃你为什么吃!”亏得白玉堂能看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拉过他腕子一搭脉,白玉堂眉头皱得更深,“猫儿,你的内力呢?”

  化功散。展昭用口形比出三个字。看得白玉堂一阵气闷。

  “白痴!笨蛋!”狠狠骂着,抽剑便朝躺在地上的那家伙刺去,打算一剑将他刺个对穿。

  展昭急急拉住白玉堂手臂,却因此刻力道不够而白玉堂又因气怒用了几分的力,被拉得一个踉跄。

  白玉堂回手扶住他,皱眉:“笨猫!不许拉我!我要宰了他!”

  白了他一眼,展昭握住他右手帮他还剑入鞘,用眼神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宰他的好时候,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白玉堂眼睛一眯,逼近展昭,“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问话自愿吃了他的药。”

  点头。可是谁知道那药吃了之后竟然就不能说话了嘛!

  他还敢点头!这死猫竟然还干点头?

  白玉堂当即觉得血气直往上涌,一把揪住展昭吼:“你是笨蛋吗?怎么什么都吃!”

  废话!我中了化功散,又不能动用武功抓他,当然要想法子。

  展昭觉得自己很有理,所以,丝毫不惧白玉堂的怒气,狠狠给他瞪回去。

  白玉堂快要气疯了,“你就不怕那是要人命的毒药!!”

  笑眯眯地拍拍他,放心啦,公孙大哥说我现在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讲话?!”白玉堂吼得快要倒嗓。一把拖起他,“快回去给公孙大哥看看,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啊!”

  展昭不肯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家伙。

  白玉堂气得跳脚,狠狠在那人身上补上几指,看那狠劲估计那倒霉鬼会瘫掉的可能比较大,起码也要昏上个几天。

  再次拖起展昭,白玉堂狠狠地瞪:“还有什么事?”

  摇头。

  叹气地托住他腰,白玉堂几乎把轻功使到了极致。开封府后厅。

  展昭低着头被公孙策骂得狗血淋头,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不敢反驳半句。

  看展昭低头委屈的样子,白玉堂看不下去了。气他是一回事,看他被别人骂又是另外一回事,横身插入展昭跟公孙策之间,“公孙大哥,先看看猫儿中什么毒了吧。”

  公孙策喘了口气,气愤愤地坐在展昭身边,板着张脸瞪他,“手!”

  乖乖伸手,展昭不庆幸幸好他包大哥现在在审案子,要不然骂他的就不只是公孙大哥一个人了。

  伸指搭上展昭的腕子,公孙策一边瞪展昭一边开始把脉。却在片刻之后变成了正襟危坐,眉头跟着缓缓锁了起来。

  “小昭,给你下药的是什么人?”

  白玉堂看公孙策脸不对,也跟着吊起了心,轻轻将一只手搭在展昭肩上,小心地代他回答:“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公孙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身形很瘦,脸上有很多像是被药物腐蚀出来的小坑?”公孙策搭在展昭腕间的指有些控制不住力道,白皙的腕间出现了红的捏痕。

  抬眸不解的看向公孙策,水亮的猫儿眼中满是担忧。

  白玉堂注意的则是展昭腕间的痕迹,不由皱起了眉。

  公孙策反而像是没有感觉,手下越捏越紧,眉间结了个死结,“是他!”

  眼见公孙策纤长的指陷入展昭没多少肉的腕间,白玉堂忍不住抬手在公孙策眼前晃,“公孙大哥,你捏的是猫儿的手腕不是木头。”

  回神,见手中白皙的腕子上出现了几点通红的印子,公孙策忙放手,看展昭,却见那小子还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满脸的关切。

  “小昭,对不起……”

  展昭伸手握住他手摇了摇,打断他的话。眼睛眨啊眨: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公孙策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个人来罢了。”

  “公孙大哥,那人被我点在郊外山上,你要见人随时可以叫人去带,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帮猫儿解毒。”白玉堂心急火燎的。

  公孙策轻笑,“当然能解,这毒,可是我出师前的最后一个考验呢。”

  嗯?展昭和白玉堂对望,怎么又跟公孙大哥扯上了关系。

  公孙策的失态只那一会儿,此刻又恢复的以往一般的笑容,明明说的是展昭的情况,他看的却是白玉堂,“这毒,名为‘暗恨生’。”

  “暗恨生?”

  “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很名副其实吧?”

  白玉堂皱眉,“说到底不还是毒药!”

  公孙策倒是有了闲情逸致给两人讲解毒药了,“这毒,中后十二个时辰会发作,到时会让人活活痛死,而通常这种时候人的惨叫是不怎么动听的,所以,这药的副作用便是让人无法出声,那时候,可就是真的无声胜有声了。”

  白玉堂听得心惊肉跳,握在展昭肩头的手狠狠紧了下。展昭吃痛得拍他,暗道自己倒霉,刚被公孙大哥捏现在又被老鼠抓。

  反手握住展昭拍过来的猫爪,白玉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公孙策,“公孙大哥,你快想办法为猫儿解毒啊!”

  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公孙策笑得有点高深莫测,“我不是说了这是我出师前的最后一道试练吗?放心,这毒,好解。”

  “好解?那解药是什么?”白玉堂比自己中毒还要紧张。

  “没有解药。”公孙策好整以暇地端着茶杯抿茶。

  “你!”白玉堂觉得自己被耍了,指着公孙策就待骂人,被展昭一把拉下高抬的手臂。

  瞪他一眼,这老鼠,不怕公孙大哥以后整死他吗?

  深吸口气,压下翻腾的火气,白玉堂黑着脸开口,“没有解药怎么解?”

  “小昭,你酒量不错是吧?”公孙策看着展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错吗?他不知道耶,起码是从没有喝醉过,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喝太多。

  展昭正疑惑着,公孙策又道:“不知道一桶酒能不能灌醉小昭?”

  公孙大哥你当我是酒桶吗?展昭满头黑线。

  见展昭黑了脸,公孙策收了玩笑,“好了小昭,我跟你说,要想解这毒没别的法子……”

  喝酒就能解?展昭皱眉看他。

  公孙策笑出了声,“当然不是喝酒,是拿酒洗澡,低下还要加火哦。”

  怎么想怎么觉得那画面很诡异,自己在桶里泡着,底下呼呼地着着火,怎么想怎么像是在煮某种食物。

  “猫儿,会被煮熟吧?”白玉堂想着那画面也觉得很诡异。

  没想到,公孙策倒是很严肃地点头,“有可能。因为要把酒气逼入体内,所以,必须保持酒水的沸腾,而小昭现在内力全无,无法运功抗热,的确很有可能被煮熟。”

  光是想就觉得很疼,展昭哭丧着脸看白玉堂。

  拍拍他头,白玉堂安慰:“没事,我帮你运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