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悄然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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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泠吹来一阵风,风吹叶动,整个草坪都在晃动。齐良半含怒半讥讽问:“既是愿意,我们怎么交换?我的人你们都没有带来,镇国将军!”

    郑聪弱弱道:“要不,世子先把我们的人放了,我们回去后再放你的那位部属?”

    齐良拍声叫好:“聪明!”郑聪面上一笑,齐良已睇视着讥唇:“镇国将军!你觉得这样可能吗?”他的连发弩瞄准了郑聪,郑聪面如白纸,突听“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射向天空,齐良仰首向天,茫茫然!郑聪吓得魂惊魄散,战栗地急摇着手:“不,不可能!”

    齐良把连发弩递给身旁的齐惜音,趁机瞟了一眼,见其脸上既有可恨又有怜悯还有点不忍,暗叹息,继续对郑聪道:“也非是不可能,若有人作出担保,我就可先放了这六人!”

    郑聪愚愚道:“我愿担保,我还可发下毒誓,回去后一定放了世子那位部属!”

    齐良伸出食指摇摇:“镇国将军不行,你的话不可信!”此子两次使阴耍诈,便是呆子也不会再信他。

    如此直言低贬,郑聪暗愠,表面却小心翼翼问:“敢问世子,谁的话你就信,谁的担保就能行?”

    齐良先望着蔡德忠,而后望着站在郑聪右侧不远的陈永华,道:“若蔡总舵主和陈永华军师肯做出承诺,我便现在就放了天地会这六名兄弟!”蔡德忠与陈永华是少有几个没有中箭的人之一,他们因为不情愿与齐良争斗所以坠在后面,如此反避了利箭。

    “他们两人?”郑聪满含妒意,在蔡德忠与陈永华两人身上各睃一眼,这只是他郑家的两个奴才。

    蔡德忠甚感惊异,十分感激齐良的信任,朗声道:“蔡某愿作此担保,回去后便放了那位唐兄弟!”而陈永华则皱着眉意味深长地瞟着齐良,暗暗叹息。

    听蔡德忠擅作主张,郑聪重“嗯”一声,很想发作。

    没听到陈永华的回应,齐良不急不慢,饶有兴趣地问:“陈永华军师以为如何?”

    陈永华左右为难,不答应,这可又是救天地会的兄弟们啊;答应,必会引起郑聪的忌恨。思虑片刻,拱手道:“陈某愿作此担保,回去保证放回世子那位部属!”心中还佩服得齐良紧,怎就认定蔡总舵主与自己的担保有用?而偏偏自己这两人确实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但心中他又暗暗气被齐良拿捏得死,想着这回就违背自己的意愿一次,不放那唐楠看他吴世子又如何?

    “好!”齐良大赞一声,向后大力挥手道:“把他们都放了!”

    众人怔然,还真就这样放了?不仅郑聪一方,齐良一方也都一样,谁都不敢置信!

    “没听到我说话吗?”齐良竖眉,沉喝一声,“还不放人!”

    刘德祥得令:“是!”

    六名天地会的兄弟被割断绳索,摘掉蒙布,他们好半晌不能适应这光亮的天空,挡着阳光揉着眼。

    齐良抱拳道:“各位天地会的兄弟,这几日得罪了,请回吧!”目送六人都过去后,又对着对面道:“小王在福临府等着蔡总舵主与陈永华军师把我的人放回来,告辞了!”说完,打马转身而去,刻意忽略掉郑聪。

    郑聪的脸越来越阴沉,眼神越来越阴森!

    路上,刘胜明等人忍不住好奇怪问:“世子!您为何就这样轻易把人放了?您不怕他们反悔吗?”

    齐良道:“有蔡德忠与陈永华作出承诺,还怕什么?”

    刘胜明还是不解:“难道那蔡德忠与陈永华就那么可信,世子了解他们吗?”

    齐良摇头:“不了解!”

    刘胜明惊愕,其它人都一样。陈正成笑道:“胜明,你别问了!世子这是使的离间计,信任一方,不信任一方,抬高位卑的一方,打压位高的一方,可使对方内部产生猜忌,破坏对方的团结!”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齐良无不遗憾道:“对方陈永华军师好像已知道我的意图!”

    陈正成真心诚服道:“不错,那陈永华确实已知道,但他还是得乖乖就范,这才是世子的厉害之处!”

    齐良摇头,但心中还是不免得意。

    刘胜明突又问:“可咱们的唐楠兄弟怎么办?”

    陈正成笑道:“咱们手中不是还有六名天地会与沐王府的人吗?还怕他们不放人?其实,即使没有这六名人质也无所谓,天地会的人不满街都是吗?我们想要人质,上街抓就是,担心什么?”

    齐良赞赏点头,陈正成确实要比其它人高上一筹。

    大家想想确实如此,遂不再担心。

    “有一点大家可能不知道,我是真心想放了天地会的兄弟们!就是没人做担保,我也会放了他们!”齐良忧忧道。他为着统一战线考虑,带着这些人杀不能杀骂不能骂,还得供着,累赘!接着又无比自信道:“大家放心,唐楠兄弟一定会在今日被放回!”

    这时,连陈正成都感到奇怪了,问:“世子为何如此肯定!”

    齐良重复开头一句话:“因为有蔡德忠与陈永华作担保!”他从后世的电视剧中知道,天地会总舵主讲义气,陈永华讲信任!

    郑聪一众人颓然回到秘密据点,暂且抛开一切挫折、沮丧、愤怒的心情,全都七手八脚忙活着为受伤的同伴们治伤,但郑聪没有动,一个人坐在一侧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地做着“变色龙”,心中空虚就若幽谷般。蔡德忠瞅着郑聪那失魂落魄模样几次欲言,终又忍了下来,“还是待会儿再说吧!”他叹着气暗忖,摇着头帮活去了。

    一支支没有箭羽的利箭被拔出,“当当”地被扔到一个装满水的铜盆中,血像烟雾一般散开,又像绸缎一样在水中飘荡,鲜艳的红色刺激着郑聪的眼睛,依然后怕地喃喃:“那是什么样的弩箭?那么厉害!”站起拣着一根箭,仔细端详,问:“陈参军!知道这是什么弩吗?”他本所依重的是冯锡范,但现在冯锡范受伤了,且于军事方面还是陈永华在行。

    陈永华心中同样对这种弩充满好奇,一个人已暗自研究多时了。“回镇国将军!此弩类似于三国时期的诸葛弩,这弩体积小,重量轻,射量大,应是诸葛弩的精巧版!不过,观其工艺已远远超过了诸葛弩!”此时,他脑海不由自主地影过草坪那一幕,对方轻便而灵巧地连番射击五、六箭,且见那架式好像后面还能射,真不知那弩装了多少箭,怎可射个没完没了呢?想着想着便一阵胆寒!

    “这弩我们能造出来吗?”郑聪希冀问。

    陈永华摇头:“得到一把这种连发弩看个究竟后才知能否造出!”

    郑聪双瞳收缩,恶恨恨道:“想尽一切办法弄一把这种弩回来,我倒要看看这厉害若斯的兵弩是怎么做出来的?”

    陈永华暗忖:“这连发弩哪是那么容易弄的?它即是如此厉害,人家还不慎重保管?”这弩虽厉害,但射程有限,不适宜野战,他还不太在意,他担心的是莫要因此影响了反清联盟的关系,连番的冲突发生现在郑吴两家的关系已很僵了!

    受伤的人都已包扎好,蔡德忠鼓着勇气道:“镇国将军!我们该把那唐楠放了!”

    不提这茬还好,郑聪瞪着蔡德忠:“那吴贼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放他的人吗?我还要找他算帐呢!”

    大丈夫当以诚信为本,答应了的怎能反悔?蔡德忠急切道:“我们可是答应得吴世子好好的,况且我们还有六名弟兄在他手上,我们也得为他们想想啊!”

    郑聪想着吴世子对自己的羞辱,竟信蔡德忠与陈永华两个奴才而不信自己,讥讽道:“蔡德忠!你也还知道有六名弟兄还在那吴贼手中啊?若是不用那唐楠去换,怎能救出他们?”

    蔡德忠道:“大丈夫言出必行,岂可出尔反尔,失信于人?”

    郑聪满脸溅朱,呵斥:“放肆!竟敢如此对本将军说话!”蔡德忠虽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但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台湾郑家的一条狗!

    蔡德忠夷然不惧,不亢不卑,却是坚定道:“君子讲究信用,答应人家的事就必须去做!”

    郑聪气炸:“你只讲信,不讲忠吗?你是我郑家的奴才,违抗我的命令就是不忠?”

    怎就成了你郑家奴才了?就是讲忠,我也只忠于郑成功王爷与郑经王爷,而不是你郑聪!一段时间以来,郑聪的指手划脚,颐指气使,蔡德忠心中早已不满。“所谓信者,信誉也,信用也,犹忠也,犹诚也!人不讲信用,何以为人?人而无信,人不与之交!失忠与信,又何以事君?”

    郑聪发指眦裂:“大胆奴才!尔敢辱于我?来人啦!把这奴才拖下去宰了!”蔡德忠竟说他“何以为人?不能事君!”他能不恼?

    没有人动,郑聪的人大多受伤躺着,而天地会的人不可能去抓自己的总舵主,另有一些人在远处警戒听不见。

    吴世子毒啊!陈永华无奈叹息,他虽识齐良之计却无力破计,只能把结果控制住尽量不要往坏的方向发展,向蔡德忠拱手道:“蔡总舵主!您可否先退下,放人之事容后再说?”接着对郑聪拱手:“镇国将军!现在我方处境不妙,内部不适再起事端!”

    他这样其实两头不讨好,蔡德忠睇一眼,暗骂:“亏吴世子相信了你,竟不帮我说话!”郑聪同样暗恨:“竟敢不听我的命令,今后有你好瞧!”

    “卑下告退!”蔡德忠愤而退下,心中极度失望,天地会的人都跟着他而去。

    已至申时,外面的阳光还有点耀眼,蔡德忠望着渐落西山的太阳久久不言,心中充满苦闷。

    “总舵主!现在咱们怎么办?”被放回的铁猴站在蔡德忠侧背后半步问,“还放那唐楠吗?”

    蔡德忠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吴世子对汝等如何?”

    铁猴道:“世子好酒好菜招待我等并不曾为难我们丝毫,即便对与之有深仇大恩的沐王府的人他们都未为难!”

    蔡德忠道:“吴世子君子也!人家如此诚信于我,我又怎能失信于他呢?”

    铁猴点头道:“总舵主失信于他,即是失信于整个江湖!”

    蔡德忠疑重神色,郑重道:“想办法把那唐楠放了!”

    铁猴担忧道:“镇国将军处怎么交待?”

    蔡德忠道:“先把唐楠放了再说,镇国将军那我自有交待!”

    铁猴坚定道:“总舵主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天地会的兄弟们都跟着总舵主!”

    晚膳时分,天已全黑,陈永华拔了两口饭便再难下咽,心中憋得慌,他从来没有被人逼入计中却又无可奈何过。唉!这都是性格使然,郑聪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向其明说只是更增猜忌;蔡德忠的豪气愚钝,耿直简单,即便向其说明,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照样做;而自己心中多么的矛盾,多么的作难,不应诺而做,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做了便中了那吴世子的奸计了。而且现在还不得不做,为了反清这个大计,一定不能使郑吴两家关系再坏下去!

    在外面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关押那唐楠的地方,突发现前面有几个黑影在潜行,“敌贼?”他惊悸,马上闪身躲在暗角。

    两个守护者被干净利索放倒,他发现对方没有带武器,两个守护者也没有被拧断脖子,仅是放倒在一边。他似还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暗惊:“那不是蔡总舵主吗?”旋地马上明白,悄然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