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在客厅内的每一件家具、装饰乃至用品上,有些东西的历史绝对是相当久远的。刘昊将要离开这间木屋的时候才发觉,这里的陈设往往都带有很深厚的历史印记,比如那件模样普通的装饰短剑,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把剑与当年罗马军团的指挥官佩剑如出一辙,很可能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最大感应范围十五米,持续时间从五秒到三百秒不等,可重复进入感应状态,次数过多会引起偏头疼及眩晕。受到光线影响,强光下感应范围广泛一些,推测感应类型不明?同时感应个体数量有待确认?”莫宁理事将手中的资料与眼镜一起放下,问道:“为什么是感应类型不明?”
“最近几天我们经过反复确认,刘昊进入感知状态后,如果我注意他身体的某一部分,他就会感应到,而且能大致推算出我处于什么位置,如果我将目光投射在身体以外的地方,他就什么都感应不到了。”李葵丽坦率地说道:“就象您说过的,目光其实是不存在的,按照常例推断,如果能感应到他人的视觉画面。就应该是他人看到什么,自己也能看到什么,所以我觉得他地能力还是有待论证,或许他属于主动类的感应者也说不定,回到总部后用仪器详细检测或许能找到原因。”
莫宁理事转头面对刘昊,问道:“资料上的描述很详细,当你进入感应状态后,眼前并没有形成某些特定的图象,而是在脑海中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直接告诉你感应的结果。对吧?”
“是的,这段描述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刘昊想了想,再次确认道:“我觉得自己所感应的信息是由视觉画面转换成微电流之后人脑散发出来地游离波,因此不会在我的脑海中被放大,形成图象。”
莫宁理事笑了,摇头道:“毕竟还是受到大环境影响,缺乏经验,如果我的想法没错,这个问题咱们只要做个小实验就可以解决。管家先生,麻烦你拿一面镜子来。”
即使刘昊已经习惯这为沉默地管家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随传随到,可是当身后突然传来他一贯低沉嘶哑的那句:“是的,先生。”
换成谁都会感觉不自然。
“镜子?”李葵丽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直等到老管家靠近壁炉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您是怀疑刘昊的感应能力仍然没有全部发挥出来。”
直到莫宁利用镜子望向,示意可以开始实验。刘昊还没弄明白这个小实验的意思所在,此时的他已经习惯于睁着眼睛进入感应状态,只是受到外界干扰多了一项,保持的时间要比闭眼感应少了一半左右,略一思索,很肯定地回答道:“您在注视着我地左手。”
“这一次呢?”
“头部。”
“好了,可以结束了。”莫宁理事放下镜子,道:“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刘先生属于被动形的感应者,只是他的能力还没有被完全发挥出来。”
几乎烟斗不离手的莫宁理事还是那副侦探分析案件的样子,继续解释道:“刚才我看到的无非是镜子中的画面。并没有将注意力直接集中在刘先生地身体部位上,但是他依旧能够准确判断出我所关注的特定位置,这就说明,刘先生感应到我大脑内散发出来的视觉信号,至于他为什么感应不到与自己身体部位无关的物体,我想多半是由于潜意识鉴别的原因。”
刘昊学过心理学,当然知道潜意识鉴别代表什么意思,讨论道:“理事的意思是我在潜意识中将感应画面内自己最熟悉的部分挑选出来,由于正常人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所以才造成了其他人关注我本身时。我的感应才最敏锐?”
“国家地理频道做过类似的节目,他们在讨论人类视觉特点地节目画面中加入了大量黑猩猩的素材,到节目最后才指出来,百分之九十八的观众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说注意自己想注意的东西,基本上人人都会这样。”莫宁理事毕竟年事已高。说到这里就感觉有些劳累。揉了揉额角,才继续讲道:“我在国际刑警任职的时候还遇到过一种情况。大概是二战后期,在纳粹集中营内有一个小姑娘因为亲人的死受到刺激,产生了一种相当奇特的感应能力,可以将在两秒内辨认出她周围五十米方圆所有人的心脏位置,换句话讲她能凭借心脏跳动知道人员的具体位置,这个小姑娘因此活过了那段黑暗岁月,后来她活着离开集中营的时候,这种能力下降到方圆二十米,差不多能感觉到三、四个人地准确位置。一九七七年她去世之前我们做过测试,她的能力就在平淡的生活中逐渐消失了,那时候的她已经是一个普通中年妇女。如果不是这个突变人类自始至终都是由我来关注,恐怕我都会以为一九四五年的那个实验结果是胡编乱造地。”
“能力觉醒地时候往往是最强的?”李葵丽若有所思地推测道:“如果结合刘昊发达地松果体与位置回路,或许他现在展示的能力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
苏醒以后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相当模糊的,刘昊对于自己独自解决十多人的那短短几分钟经历所能回忆的其实并不太多,后续的催眠回忆法也对自己用过,能想出来的东西也都记录在资料里。
如果莫宁理事的推断是正确的,刘昊在感应能力最强的时候应该能将周围人的视觉画面摄取到自己的大脑内,结合自己的视觉图象,凭借位置回路在脑海中形成一副三维立体图,根据武器所在位置测算出相对精密的射击弹道也就顺理成章。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刘昊能够面对十多把手枪的近距离射击还可以做到只受轻伤,射击后躲避子弹是不现实的,预先测算到对方的射击位置再做出正确应对是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由于每个人的大脑都会潜意识地消除掉眼前空间中那些没用的部分,以刘先生能力最强也不会形成完全精密地三维空间图,很可能是对他人意识判断中的关键部分做出相当清晰的感应,非关键部分就比较模糊了。”莫宁理事半躺在沙发里看着刘昊,最后总结道:“别奢求太多,人不是万能的,如果你能够锻炼出瞬间记忆的能力,形成精密空间的可能性会大增,不过那样对大脑的负担过大,我觉得经过锻炼能够到达你在医院时三分之二的状态就可以,不增加脑负担的情况下尽量延长感应时间,先这样吧,剩余的事情你们到总部再确认。”
宾主互道晚安,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晨,在那位老管家的招待下吃完早饭,两人乘坐特调部派来的直升飞机,直接飞往位于列支敦士登,刘昊看着飞机下那片被背山面河的苍翠,多少也觉得世事变幻,无从把握。谁能想到半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一名开着小商店,安心度日,每到月中买点血浆喝的小人物呢?
当初李葵丽对于列支敦士登的介绍相当笼统,后续相处的时间里,刘昊在闲暇时间从网络上得到了有关这个国家很有意思的一些消息。比如列支敦士登何时转为永久中立国,前不久它的国王以全家再次搬迁到奥地利这个看似戏谑的理由相要挟,扩大了手中的权利等等,询问过李葵丽以后,刘昊才知道,这些表面上的信息中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其中最让他震惊地是特调部搬迁到列支敦士登是二战之后的事情,因为当时的列支敦士登国王害怕自己在二战斗中勾结纳粹雇佣犹太人修建皇宫、收取犹太人高额避难费等行为被暴光,举家迁往奥地利居住的同时,将列支敦士登交给国际刑警代管,这才换来了那位国王在世人面前清白的形象。
李葵丽对于这段历史的解释是列支敦士登始终都是永久中立国,在法理上这位国王雇佣别国囚犯为自己工作并不算过分,况且那些修建皇宫的犹太人相比死在集中营的同胞待遇要好许多,至于收取高额避难费,同样只能从道义上谴责他,而无法用法律的角度去要求这位国王什么,况且,在列支敦士登这种由国王实际掌权的国家里,他本人就是法律的化身。
不论如何,这里是欧洲人均年收入最高的国家,列支敦士登的民众还是对王室充满敬意,不然也不会发生国王用搬家要挟议会要权利的事情发生了。
回忆着脑海中的资料,刘昊注意到直升飞机开始降落,地面上的田园、村庄、车辆甚至是游览的人群已经逐渐清晰,跨出机舱的那一刻,李葵丽在刘昊身后说道:“相信我,你会喜欢这里的。”
是呀,新工作、新环境以及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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