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说的不错,周小哥果然有点心襟。”王策赞了一句,接着问道:“可是,拥兵自重谈何容易?周小哥凭借什么抗击金兵的铁骑呢?”
“以坚攻坚!就凭王将军、白将军训练出来的队伍。”吴鳞沉声说道。
“你是说这城里的一千两百号人?”王策瞪着眼睛问道。
“最多三个月,我会回来。我一回来,咱们就开始募兵。我的初步目标是一万精兵。”吴鳞说道。
“一万精兵?现在民不聊生,募兵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周小哥知不知道招募一万人需要多少银子?既然不听命于朝廷,那么维持队伍的军费、器械、粮饷又从何而来?”
“不就是银子嘛,包在小弟身上!”吴鳞拍着胸脯说道。
王策疑惑地看着他。
吴鳞笑吟吟地说道:“王将军莫要忘了,小弟既是大金国军师,又是钦宗皇帝的钦差大臣。小弟此行,会去繁华似锦的大宋江山四处游玩一圈,顺便找几个冤大头敲敲竹杠,看看能敲来多少被他们搜刮去的民脂民膏。
“当然,不管小弟到时候腰缠多少万贯,坐吃山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吴鳞接着说道:“可是,只要我们能顶住金军的攻势,守稳自己的地盘,再颁布利民的政策,天下百姓必将蜂拥而来,真能做到这样,何愁没有粮饷维持一个万人队伍?”
王策沉吟道:“周小哥的算盘可谓是异想天开,简直类似儿戏。”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但大丈夫行于世间,本就该轰轰烈烈!千秋功业哪有不是从异想天开开始的?好!周小哥敢这么玩,王某岂有不敢奉陪的道理?王策一介武夫,愿意为军师调教骑兵,请军师放心!”
“小弟也请王将军放心!小弟答应过王将军的事,绝不会忘。只要我们的队伍具备雏形,小弟就会携手王将军北上,以哈密蚩的身份混入敌营,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干掉你念念不忘的敌人――金军大帅完颜宗翰。”
“以哈密蚩的身份?军师真准备砍掉自己的鼻子?”
“多亏了王将军几位不厌其烦的调教,小弟现在的金语已是字正腔圆,不去扮一把哈密蚩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学问。”吴鳞笑着说道:“至于鼻子嘛?走一步看一步吧,有道是,办法总比问题要多。能不砍,小弟还是不砍为好。”
王策坚毅的脸上划过一丝感激,wWw.“军师为王某的私事甘冒大险,王某感激不尽。”
吴鳞摆了摆手,“于公于私,我都得想法子搞乱金军,好争取时间募兵、练兵。时间不多,我们必须在金兵大举南下之前,把我们的队伍锻造成可用之兵。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还请王将军四处留意,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只要是可用的将才,就请王将军接纳。”
“好!王策遵命!”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王将军。”吴鳞挠了挠脑袋说道。
“军师但管吩咐吧!”王策说道。
吴鳞长叹一声,说道:“还请王将军将私房钱拿点儿出来分与小弟,小弟现在已是囊中空空,无法上路。”
王策哈哈大笑道:“好像刚刚还有人拍着胸脯说过‘银子的事,包在小弟身上’,原来我们的军师是个只会吹牛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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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吴鳞和老老少少三个女人一起踏上了“归乡”之路。
李师师牵着玲儿的手送到城外,玲儿眼睛通红,想是哭了半夜。李师师一路千叮咛万嘱咐,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吴鳞知道玲儿的身世中必有隐情,说不定还会是徽宗皇帝的私生女,可李师师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刨根问底。
出城五里,李师师洒泪而别。
吴鳞骑马跟在三顶轿子的后面,觉得自己很有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的味道。忽然间他想起一事,急忙吩咐轿夫先行,自己掉转马头,急追李师师。
李师师愕然地看着飞驰而来的吴鳞。
吴鳞跳下马来,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可一直也不好开口,现在实在是不愿带着谜团上路,还望师师告知。”
李师师犹豫了一下,说道:“只要是师师能说的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鳞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盘问玲儿的身世,当下摇头说道:“请师师放心,我想问的事,与玲儿无关。不管玲儿是谁,我都会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子,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李师师的表情顿时轻松起来,她笑着说道:“那你想问的是到底什么事呀,为什么以前又不敢问?”
吴鳞脸上微现尴尬的神情,低声问道:“童太师不是宫里的太监吗?为什么会长胡子?我偷偷看了好多次,并不象是粘上去的。”
李师师呆了一呆,突然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看来我还是不问的好。”吴鳞不好意思起来。
“他有没有胡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跟师师又有什么关系?”李师师轻轻地打了吴鳞一拳,“师师眼里就有小线兄弟这么一个个男子汉,其他的人,理他作甚?”
吴鳞心中剧烈震荡,差点儿晕死过去。
李师师搂住吴鳞的脖子,在吴鳞腮边轻轻地亲了一下,低声说道:“一定帮师师照顾好小玲。”
她的胸脯顶在吴鳞的胳膊上,谁也看不出那瘦弱的身躯中里竟然藏着如此饱满的山峦。
吴鳞满面通红地站在路上,李师师迎着朝阳向城中走去。
她的背影婀娜多姿。
吴鳞的记忆里,李师师已再也没有半分憔悴,她,再也不是那个枯萎的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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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打马扬鞭追上了前面缓缓而行的轿子。
姑奶奶从轿中探出头来,示意吴鳞过去。
“看你面带桃色,是不是又去调戏李师师了?”姑奶奶压低了声音问道,一脸怒气。
“冤枉啊冤枉,孩儿这次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吴鳞说道:“是李师师调戏孩儿,还望姑奶奶明察!”
“这个李师师!”姑奶奶嘟囔了一句,接着不解地问道:“窦娥是谁呀?她又有什么冤枉了?”
吴鳞轻咳了一声,想起让窦娥名扬天下的关汉卿现在还没有出生,吞吞吐吐地说道:“窦娥嘛,是隋唐窦建德的一个远房亲戚,听说死得很冤,详情孩儿也不知道。”
姑奶奶哦了一声,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