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周小娥。
“你这疯丫头,我可是一晚上没睡!”吴鳞坐起来,揪住周小娥厉声说:“刚睡了一会儿,你就来捣蛋!”
“又弄错了!不是我,”周小娥笑着说:“是它!”
它自然是大黑。
吴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轻轻地踢了一脚大黑。
“你怎么抱着杆破枪睡觉?”周小娥问道。
“培养感情。”吴鳞说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比山洞里舒服一些?”
周小娥点了点头,轻声说:“就是姑奶奶对我太亲热了点儿。”
“她就是那样子,总喜欢搂搂抱抱、动手动脚的。习惯了就好了。”吴鳞漫不经心地说:“我刚开始也不习惯。”
“什么意思?姑奶奶说,你是她抱大的呀?怎么还有什么刚开始?什么不习惯?”周小娥诧异地问道。
吴鳞轻咳了一声,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了露馅儿,正在绞尽脑汁试图掩饰,正好敲门声响起。
吴鳞走过去,打开房门,一名士兵站在门口。
“白将军请周大人赶紧上城楼,他在那里等您。”士兵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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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铭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神情严肃。
“出了什么事?”吴鳞问道。
“刚才接到探报,说有三千多骑兵正往这里赶来。”白铭说道。
“不会又是孔彦舟吧?”吴鳞说道。
“应该还是他。三千多骑兵,不是个小数目,这一带手上能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孔彦舟。”白铭答道。
吴鳞向城下的空地望去。
城下已经空无一人,杂物垃圾满地都是。
“末将昨天连夜疏散了饥民,周大人的银粮也已经尽数发给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在西去入陕的路上了。”白铭解释道。
“白将军辛苦了。城下既然已经没有平民,我们就可以跟孔彦舟放手一搏了。”吴鳞说道:“山上的伏兵准备的如何?”
“已经准备好了巨石、树木,随时可以袭击山路上的敌人。”
“那我们就可以给孔彦舟一个见面礼了。等他的骑兵一进山路,我们就先声夺人。”
“周大人,”白铭沉吟道:“你说孔彦舟这次为何而来?”
吴鳞呆了一呆,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上次“剿匪”之时,很显然,孔彦舟的队伍并没有赶_4460.htm尽杀绝,想必他也知道一次剿匪能够斩首过万已经是辉煌无比的战绩了,再多杀下去,反而被朝廷里的对立势力猜出他剿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
既然他已经割够了首级,那么他为何又要来呢?
况且,从上次孔彦舟悄然而来又一击而中可以看出,他不可能没有探子在监视着这批饥民,那么,而今城下饥民已散之事,他也不可能没有耳闻。
他到底为何而来呢?
“白将军怎么看?”吴鳞转头问道。
白铭摇了摇头,说道:“末将也猜不出来。所以末将认为,我们现在还不能伏击孔彦舟。”
吴鳞点头说道:“白将军说得对。现在孔彦舟来意不明,同为宋臣,我们确实没有突然袭击他的理由。幸好不用出城保护饥民,我们就来个严阵以待吧。”
白铭当下传令,紧闭城门,弓箭兵全部登城隐蔽,步兵戎装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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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西路兵马钤辖孔”的大旗再一次映入吴鳞的眼帘,果然又是这个孔彦舟。
吴鳞心下微叹。
物是人非。
上一次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白铭,而是石青。
跟上一次不同,孔彦舟的骑兵队没有在路口集结,三十余骑一进入视野,就马不停蹄地狂奔而来。
骑兵在城下五十米处突然勒马不前。
一名骑兵破众而出,策马来到城下,大声喊道:“京东西路兵马钤辖孔彦舟在此,请白将军出城答话!”
吴鳞站在城楼上仔细打量着孔彦舟。
孔彦舟身材削瘦,皮肤微黑,脸狭而长,黑色的头盔遮住了他的眼睛。
“末将白铭奉命在此守城,军令如山,不敢大意。孔将军突然率众而来,不知所为何事?”白铭冲城下朗声说道。
孔彦舟抬起头,向城上望来。
他的目光阴冷,有若冰霜。
孔彦舟冷笑一声,高声喝道:“昨天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夜闯我军营,连斩我五员大将,并企图行刺孔某,幸好天佑孔某,让孔某得以生擒此贼。孔某麾下将士认出,此贼几天前曾跟随白将军四处购粮,一路上有说有笑,想必是白将军的亲朋好友,孔某不辞劳苦,特地亲自率队送这位朋友来跟白将军相聚言欢,哪想白将军竟不领情,拒孔某于城外,天下有这么不识好人心的道理吗?”
他向后挥了挥手。
三匹马缓缓行来。
左右两名骑兵手中各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中间那个人的身上。
中间的那个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马上。
那个人浑身是血,满脸伤肿,面目全非。
但吴鳞还是一眼认出,那个人,正是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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