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宅子四五里便看见了孙尚所说的那个“好地方”,其实就是一片河堤,确实是如她所言又开阔又平坦,不过我想也只有她才会想到用这块地方训练什么师吧。
“咦?那不是甘宁!”孙尚伸出她的红马鞭遥指远方。我顺势看去,只见百余米外有一个男子一身铠甲坐在河边,头盔脱在一旁,不远处还有一匹马儿在独自吃着草。
我看了看孙尚,居然能一眼看出是甘宁,比我的眼睛还准,她怎么好象还蛮兴奋的样子,难道她忘了昨天他们是怎么打架的了吗。
孙尚给马儿加了一鞭,不一会儿便跑到甘宁身后。
只是甘宁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若有所思,我们两人一马近到身后他都没有察觉,看得我和孙尚面面相觑。
孙尚先下得马来,站到甘宁身边,甘宁似是雕塑一动不动。“喂!你在干吗?”孙尚用马鞭戳了下甘宁。
甘宁回过神来,没想到有人在他身边于是便看看孙尚、也回过头来看看我。我见他神情落寞,心中也不安起来。
这甘宁来到孙吴这边后就一直见他不太正常,不会是水土不服吧?我慢吞吞爬下马儿,一滑坐在甘宁身边。
“某人上班开小差呀!不好好干活、来这兜风!”我拾起他的头盔、掸去尘土朝自己头上戴去,拉甘宁来看:“来,哈哈你看,我是不是也挺威风唬人的呀?”
甘宁弯弯的眼尾微微皱起有点想笑,但终究没有笑开来,从我头上抱走头盔、起身径直向他的马走去!
咦?他这是怎么了?
“切!怪人!”孙尚也朝他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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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和孙尚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人一马不一会便近到身前,甘宁看见来人也放下了刚拿起的缰绳。
来者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素衣,身材魁梧、看上去正直忠厚、具有些侠风胆气。他下了马来就走向甘宁。
“甘将军。”那男子呼喊甘宁。
甘宁却似充耳不闻。
孙尚按耐不住也喊甘宁:“喂!你这人今天又聋又哑吗?”我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胡说,这甘宁看起来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还是少惹为妙,孙尚虽也狐疑、但也安静下来。
只见那男子又上前一步,向甘宁问到:“主上嘱咐我二人前去攻击黄祖、你为何不执一辞、掉头就走?”
甘宁“呼”的掉转头来,猛地把一件东西朝那男子身上一摔、怒喉:“叫我怎么能跟你共事!”
甘宁这么一爆发,我和孙尚都大吃一惊。那男子用手按住摔上身来的东西,细一看,咦,竟是昨晚孙权向我讨要的玉佩。只见那男子用手指轻抚玉佩、也不发一言。
甘宁浓眉紧锁、眼神愤恨,咬着牙说:“凌统!休要说这不是你的东西、也莫想狡辩不是你杀我姑父一家!”
“啊?”我惊呼出声:“怎么,是他杀了你的亲人?”甘宁还是怒瞪着凌统不发一言。
孙尚似乎也略有明白,点着头公开议论道:“哦!敢情你们两个还是一对仇人!呵,唉---我这哥哥也真是,偏竟是将你们凑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冤家路窄吧!”
只见凌统倒也不变,沉了一口气坦然说:“不错,正是在下杀了你的姑父。但是现在我并不觉得和你还有仇。”
“什么?”甘宁有点不可置信。
凌统对视一眼甘宁,看起来还很从容地说:“甘将军两年前曾在黄祖旗下助他用兵,射杀了我父凌操!害我从此亲人尽失,此仇是你欠下我的。甘宁将军杀人就不该得到惩罚吗?在下生为人子、父仇不报视为不孝,所以我自当要杀你亲人、也使你亲人尽失。所以我们已经是两相抵、一笔购销了!”
“荒谬!”甘宁阻止他再往下说:“若是寻仇、直接找我便是。为何要去害我姑父一家!”
“因为你并没有直接杀我,所以我自当不能直接杀你!”凌统倒也坦白。
靠,我倒!这个凌统比我还象是外星来的呢,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乱七八糟的逻辑。在他看来杀了甘宁一家是极其自然简单的兑换问题,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多。呵呵,没想到这么个身长八尺、魁梧有力的汉子还真有点傻傻的可爱。
“好了好了,”我忙从中插话:“俗话说冤冤相报何了,若是甘宁你现在杀了凌统,他也没人给他报仇了!那甘宁,你岂不是要沾这不干不净的便宜?!”
“怎么这么说,”儿不明白我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为甘宁不平:“这不对呀!甘宁只射杀了凌将军的爹爹一人,可是凌将军却杀了人家一家。这怎么能两相抵呢?”
天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尚几句话挑拨得气氛又紧张起来。凌统似是也未想到这一层,便被堵在了那里。
“儿,不能这算的,”我急中生智,赶忙插科打诨:“这姑侄之亲怎能比父子之亲?这丧父之痛又岂是丧姑之痛所能比的!哈哈,所以我看,这样正相当。以后两位将军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情,既然共侍一主,应该通力合作才对。”
“啊!还真是这样。”孙尚被我一番看似合理的理论糊弄、似是顿悟,对我崇拜起来:“想得果然周全!”
“呵呵。”我无语陪笑。瞥向甘宁,只见他也在瞪我,似是讨厌我多嘴的样子,我朝他不服气的一皱鼻子,他翻了一眼,很是无语。
“姑娘一语惊人,在下谢过。”凌统倒也憨直,向我作揖致谢。
“哈哈,不用不用。”我连连摆手推辞。
不做声中,甘宁戴上盔甲、翻身上马:“我俩的事暂且搁置,先破了黄祖再说不迟!”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凌统一听,面露欢愉,未等他发言,甘宁便一扬边踏尘而去!凌统只得把话吞进了肚子。
“神气什么?”孙尚还是对甘宁印象不佳。
凌统转身朝我和孙尚微微一笑:“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我和孙尚点头也说再会,凌统便也翻身上马朝军营的方向驶去。
看这他的背影我不想:这个孙权真是坏透了,他当真不知道这俩人是有夙仇吗?凌操也是他的旧部,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被何人射杀的。现在却故意让他二人去合力杀敌,真是摸不透他出于什么目的。
“这么说,哥哥他们很快就会起兵夏口了!”孙尚特别兴奋:“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也去兵营看看可好。
“啊?又去兵营啊!”我面露难,才过了一晚人间的生活而已。
“怎么了,快点吧!”孙尚催到。
唉,只有一匹马而已,我还有什么可选的,难道被她扔在这儿一个人走回去啊。我只得乖乖上马,去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