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西西对南羌以及她的使命只字未再提,她也乐得轻松不问。
过了年,就是月月的第十个生日。唉……十年的光阴眨眼及过,每天的生活单一简单但又不失繁忙。具体的活动范围被人严格的控制着,什么时辰起、什么时辰吃饭、什么时辰读书,就连上个茅房也要人批准。除了皇宫哪里也没去过,真真是丢尽了穿越主的脸。
如今的二愣子不再愣头愣脑,喜怒哀乐如他父皇般,全部深深埋进了心底。可惜,他不如轩辕烙幸运,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陪在他身边。
近几年,枭帝逐渐地把权力移交给了轩辕冕,从最初的朝堂议事参与到如今的批阅奏折,甚至部分的皇宫军调配。外界皆传景朝的下一任继承人非轩辕冕莫属。有人还断言,枭帝会提前退位做太上皇,抱着绝伦的羽后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手中拥有的权利越多,身边亲近的人越少。西西与轩辕冕之间的味道似火药,又似蜂蜜……表面上俩人相敬如宾,母贤子孝,可感觉……总是有点儿那么不对味。
不过这些都不是月月所能管得到的。
西西也变了,变得很离谱,越来越像南羌的圣列山羽……很多时候看着她,心里不止一次的疑惑着,她是西西,还是列山羽?是西西变成了列山羽,抑或是列山羽控制了西西?又或者俩人本就是同一个人?她对权利的渴望,对景国的恨,对轩辕烙的爱……对经历的人来说是煎熬,对看的观众来说更是煎熬。
月月不懂,也不想懂,南羌与她何干?西西又与南羌何干?为了一个从未照面的国家,就要去伤害生她养她的国家吗?她虽称不上多么热爱景国,但也如当初所料想那般,她不会为了帮助南羌,做出任何伤害景国的事儿。
西西不来找她,她真的是乐得清闲,最起码省去了每天的那些繁琐的爱国主义教育。
今年正月初一子时的韵书阁例行公事,轩辕烙为了多和西西聚聚,也一并交于了轩辕冕。月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爱很疼很宠西西,可为何西西老对南羌念念不忘呢?
莫不是南羌有她心之所系?……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二愣子与西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眼神止不住的往轩辕冕身上瞄……两个时辰!在那个书案后坐了两个时辰,他也不嫌累的慌,轩辕烙都不见得有他勤奋。
咳嗽,咳嗽,再咳嗽……
总算入了那人耳朵里,握了两个时辰的笔也终于被搁置到桌上,一双明眸里溢满了担忧,专注的盯着她,“可是受了风寒?过来哥哥这里,让哥哥瞧瞧……”
啊啊啊啊啊啊……
这人方才还说他长大后,格就变了样,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小时候那般,喜欢胡乱的给人定病症。
扁着小嘴,跑到书案前,可怜兮兮的对正在闷头工作的轩辕冕撒娇,“亲爱的、尊贵的二殿下,月月好无聊哦,月月要回去睡觉!好不好?”
“月月,都这么大了,还没熟记景国的习俗吗?正月初一子时……”
“我知道!你越来越啰嗦了。拜托!那个习俗你从小念到大,我就是再笨也记得。可是我真的好无聊,你就忍心为了一个习俗,闷坏我这个任劳任怨,兼任你呼来喝去的宝贝吗?再说了,我是公主,生来就是站在皇子背后吃软饭的,为什么你在这里帮父皇批阅奏章,而我也要陪着你受罪?”月月俩手攥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的摇着。
轩辕冕闻言不由一笑,宠腻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手里把玩着散落在她胸前的几缕秀发,“过了年就十岁了,说话还是那么孩子气。嗯?”
十岁怎么了,十岁小学还没毕业呢,那不是个孩子是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大清河公主轩辕云似的,刚满十二岁就被你爹轩辕烙嫁到南羌联姻吗?
轩辕冕眯着眼,鼻尖轻轻的嗅着她发梢间传来的阵阵幽,一天天看着她,守着她,心里对她的依恋也一天天加深,深到连他自己都害怕的程度。他从来不承认她是他的,他只有一个,他同父同母的胞轩辕铃。而她,命中注定要与他相伴一生,纠缠一生……生生世世……
月月不爽的伸手夺回被人攥在手中的发丝,却不想被轩辕冕反手一扯,脱口痛叫一声“疼!疼!”每次一着急,或办错事,当年抓周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总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轩辕冕脸一沉,狠狠在她小腰上一掐,“又乱叫!叫哥哥。”
揉着自己可怜的腰儿,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又淤青了。你当我乐意啊,前世加现在的年龄做你妈都绰绰有余了,对着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小孩喊,这算怎么回事啊?
“唉!”幽怨的叹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爱叹气,想什么呢?”一只因常年练习武功长满了老茧的手,轻轻的,力道不大不小的揉着那淤青的部位。
“在想抓周时候发生的事儿”偏着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啊!一岁的孩子能记事吗?暗叫不好,急忙改口,笑嘻嘻的掩饰:“听小哥他们说,我周岁抓周时抓到了雷耀的定亲信物。听说那个雷王耀长得比人还,皇奶奶对他也赞不绝口的……”
“月月对那个雷耀似乎好奇心太重了点儿吧!”轩辕冕的脸立时变得如猪肝般那么难看,更加用力的在原先的部位又是一掐。
这次痛得月月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喂!你干吗?你就那么喜欢掐我的腰啊,痛死我了……”
轩辕冕冷哼一声,紧紧地,紧紧地把她固定在怀中,“知道痛,就不要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话,事先了解下未来驸马的长相有什么不对!我就是对雷耀好奇怎么着吧!”逆反心理再次被激发出来。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面朝下趴在了轩辕冕的腿上,“啪!啪!啪!……”巨大的声响从屁股处传来,怒火中烧的人丝毫无意控制手下的力道。“哇”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脸颊往下掉,一滴又一滴的打落在了羊毛地毯上。
拼命挣扎,无奈两腿被人紧紧夹住,两手也被一只大手反剪摁在后背上,整个人就这么很难看的,被固定的死死的,不能动弹分毫。
也不知屁股上挨了多少下,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手的主人终于消了气,扶起月月的身子,正想把人搂在怀中好好安抚下儿。“砰!”不及躲闪,一个乌黑的东西就这么重重的打在了胸前,低头一看,正是书案上放的砚台,好好一件月白锦衣就这么被毁了。
趁着轩辕冕愣神的功夫,月月在他右脚上是一阵乱踩,“二愣子,小屁孩,!打人,去死吧!!!我要和你绝交!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你讲话了。”转身推门跑了出去。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轩辕冕不由一阵摇头,感觉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么多年来,除非有事相求,或者做错了事,否则她绝不会主动喊他哥哥。真不知道那些绰号,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说了她多少回,可总也改不了。每次情绪一激动,就会这么乱叫一气,乖乖叫声哥哥有那么难吗?
虽然他心里并没有把她当,也不希望她只把他当哥哥,但是他就是喜欢看她软软,甜甜的唤他‘哥哥’的样子……
她不知道她每次唤他‘哥哥’时,总会不经意的蹙眉,神情是那样的委屈、不情愿,眼神望着他是却又如此的专注,眼波流转……
仿佛千百年前他就如现在这么盼望着,渴望着……看她这个样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