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回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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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殆银找回了肉身,恢复了力量,并且帮着渊暝解开了他们家封印千年的诅咒。

  它答应给我的秘宝也终于到手了,不过那个秘宝我横看竖看也都只是个很普通的手镯而已。

  此时,庄司毅已经宣布了年事已高,要主动退位让于庄祭莲。同时,卞竹也正式递上了辞呈,庄司毅再三挽留,奈何卞竹去意已决,未能成功。

  空剑的权臣在这场夺嫡中走得走,死得死,空剑的确是要费一翻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彼时,庄祭莲的即位大典已迫在眉睫,我的归期也越来越近。

  曾经欢声笑语的质子府,如今已是人去楼空,连傅允流也已经投亲而去了。

  我和丁寻聂暂留在质子府等庄祭莲的通关文书下来,就赶回天朝。

  哪知最先来的却不是庄祭莲,而是一个我绝对没想起到的人……渊暝。

  他同殷勤的让我汗颜的无草一同前来,很显然是我那个丢人的没有节操的师傅死皮赖脸的赖上了人家,而渊暝也很显然无视了他。

  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渊暝,表情依旧淡淡,却不再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也许是因为一直束缚着他的诅咒终于在他这一代结束了。但相较于一般人而言,他也仍然沉默寡言的多。

  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干瞪了许久,渊暝才缓缓说明来意。

  他是来向我告别的,解除了封印,渊家和庄家维系的扭带就等于同时解除了,他和庄家不再拥有任何关系,便是来去自如了。

  我诚恳的恭喜他,心里却颇为不安,万一渊暝现在跟我算起以前的账来,那我可就……

  不过事实证明我是虚惊一场,在我们沉默且压抑的对话中,渊暝根本就没有提到相关的字眼,我的心也渐渐放下。

  又进行了几句如“你以后打算去哪”、“未定”、“以后有时间要到天朝来玩啊”、“哦”之类的非常没有营养的话,在无草咳嗽跺脚挤眼睛若干次后,渊暝终于是要走了。

  我用送瘟神一般殷切的目光目送他离开,然后……返回。

  渊暝毫不在意我惊诧、疑惑、怀疑、紧张等一系列的情绪,平静的开始了他少有的长句:“经历千年,我们这一族只剩下我一人,我已经不想再活在渊家的阴影下了,所以帮我起个新名字。”

  我很诧异他居然舍弃了简单明了的“帮我起个新名字”而选择了废话很多的先解释原因,再提出要求,真是叫我好生惶恐。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的太多了,不自然的别开脸,错开我的视线,又重复一次“名字。”

  我这才拉回了我神游太虚的思维,认真的帮他想名字。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取,要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我来完成,但扫到渊暝在我思考时不经意流露的一丝不安和慷慨赴死般坚定的表情,我还是决定不要问了。

  老实说,要想一个配得上渊暝的名字还真不容易,而且他既是要离开,想必并不想要一个招摇的名字。

  想着,想着,我忽然福至心灵,语速先快后慢道:“任隐沉。对,你看任隐沉这个名字如何?天高任鸟飞,隐没行踪,沉寂在天际。”

  “任,隐,沉。”渊暝一字一句道,语速极慢、极轻,悠扬的在耳边私磨,似在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忽的他展颜一笑,如瞬间万朵同时盛开,”好,我就叫任隐沉了。”

  在我还沉浸在那个纯粹简单如同透明的水晶般的笑容中时,渊暝已轻轻拥住我道,“谢谢。”语罢,不带留恋的撤去温热自己的身体,转身离去。那速度快的几乎让我怀疑那个拥抱其实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渊暝走后来的仍然不是庄祭莲,而是已经辞去了太尉一职,无一身轻的卞竹。

  他依旧举着他那把亘古不变的折扇,身后跟了十七八个小厮,五六辆豪华马车。他这简直就是要用垮庄祭莲,虽然他是辞了,但是庄司毅下台前封了他一个一等候,如今他虽不再大权在握,可是那股子奢侈劲可是一点儿都没少。

  我本以为如今我们已再无任何利益关系,和他的对话也应该十分轻松了吧。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这只老。

  “慕容殿下,既然我已经要走了,有些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不如现在一并问了,殿下不介意吧。”

  我爽朗的笑道:“卞侯问就是了。”

  卞竹的折扇轻点手心:“第一个问题,既然殿下实际并不乏智慧,为何一开始要装无知、骄纵,愚蠢的顶替天朝二殿下来当空剑质子这个注定会被人欺侮的身份,据我所知天崇帝其实是更想让你留下的。”

  我一愣,第一个问题就这么棘手,难不成我要说我我二哥,为了保护他,也为了逃避才来的?我斟酌了一下,苦笑道:“因为我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来空剑逃避问题的。”

  卞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继续道:“第二个问题,殿下是更喜欢国师还是更喜欢太子殿下?”

  靠,怎么一个问题比一个棘手!我抽搐了一下嘴角道:“卞候,这两个人我都很喜欢,就像我也喜欢卞候一样。”

  卞竹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近我耳边道:“慕容殿下,我说的可是男之情哦。”

  那突如其来的接近吓地我毛骨悚然,立即一蹦三尺远:“卞候!”

  卞竹悠悠的直起身,摇扇笑道:“好了,我不问了。只是随便问两个问题,殿下就这样,那其它的问题我看还是算了吧。”说着扇子翻下,双手一拱:“那卞某就不打扰,这就走了。”

  我呈拜托状,拱手把卞大爷恭敬的请出了我简陋的质子府。

  终于在我的左等右盼中,这会来的真正是庄祭莲了。

  我本来做好了充分心里准备应对庄祭莲的所有请求抑或是质问,做到心如磐石,可惜我似乎最近流年不利,猜什么什么不中。

  庄祭莲沉默着把文书递给我,这其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我接文书时攥得特别的紧,我抽了几次才抽出来,好象我拿的不是我的文书,而是他的命根子一样。

  递完了文书,他只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你在天朝过的不好的话,就到空剑来”就移着极慢的步子走出了门口。

  那文书只有薄薄的几张,折叠展开,却不知我等待这一张薄薄的纸等待了多久。

  想回去,心里隐隐在害怕,却同样也有着我不愿承认的微小的希冀。

  明明那个地方充斥了让我难堪痛苦的记忆,可是想到他也在那里,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还是,没办法,死心。

  我和丁寻聂在质子府里收拾着东西,早已准备好的华贵马车和空剑的护送队等在质子府外,却让我觉得一阵阵的不真实和恍忽。

  把最后一箱东西搬上马车,我便跳上车,示意可以出发了。

  车队行了一会,骑着马随侍在一边的丁寻聂忽然掀开窗帘,低声道:“公子,我们的队伍后面好象有人跟着。”

  我眉头一拧道:“是敌是友?能探到是谁么?”

  丁寻聂想了一会道:“应该不是敌人,我感觉不到杀气,而且跟着的好象只有一个人。”

  我舒出口气:“那没关系,就不要管他了,我们继续走。”

  马车轳轳前行,轧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昂贵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道上,如履平地,我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的。

  马车行了约半个时辰,忽然停住了,我一掀帘子,脸上有一瞬间的怔仲。

  “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傅允流独自背着包袱站在车队前,桐儿没有跟着。他的眼睛里有一抹看不清晰的光,面上仍是柔若轻风的表情。

  我一跃下了马车,歉疚道:“你不是已经去投亲了么?我以为你……”

  “真是薄情啊!”傅允流轻笑着叹道,泪痣微微晃动,宛若哭泣般摇曳,似讥非讥,似嘲非嘲:“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回天朝么,怎么走了连说都不说一声?”

  “我……”今天的傅允流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繁,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你说,你可以过来一下么?”傅允流声音依旧悦耳动听。

  我回头对丁寻聂道:“你让他们等一会,我先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

  丁寻聂不放心道:“可是,公子……”

  我摆手道:“就一会,没关系的。”说着和傅允流走向车队后的密林里。

  “言溪,你要说什么?”

  “繁,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傅辛农的人了?”傅允流笑着问,眼里那种我看不清的东西越加深邃。

  我摇头,就算是宁繁记得我也不会记得的。

  “我就知道尊贵的廉王世子或者说是天朝四皇子怎么会记得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呢。”

  “言溪,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皱眉,傅允流那种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又带了十分戏谑的口吻让我很不舒服。

  “我想……”傅允流眼中凌烈的光芒一闪,迅速从包袱中抽出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疾速向我袭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早就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忙向后躲去,只是傅允流的剑宛若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划着华丽的弧度,刺向我的胸口。

  “我不就是傅允流么?”傅允流字字冷冽道“宁繁,我要你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