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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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才发现这具身体真是弱的超乎我想象,只不过吹了几口风,就不得不停下来靠着梁柱休息,还忍不住捂着胸口猛咳。“咳……”宁繁也够惨的,果然长成这个样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咳……咳……”再咳下去要咳血了。

  一双手扶上了我的背,随着平缓的拍打,难忍的咳嗽也被一点一点磨压了。一抬头,少年弟弟关切的目光映入眼帘。……睫毛真长,哪个牌子的睫毛刷啊?

  “哥,吹风会引起肺疾的。”

  “没事。”回过身来,我冲他淡淡微笑

  “哥……你……”他忽然奇怪的看着我

  “怎么?”

  “哥,你居然笑了,……你已经有四年没笑了。”他抑制不住激动

  四年?……宁繁是僵尸么?我看着少年弟弟,笑而不语

  “哥。”少年弟弟扑过来抱住我,语气里哽咽得叫人心酸。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下意识抱住他。于是我发现了如下三个问题:1、他好矮哦,1.72左右,肯定是营养不良2、他的腰好细哦,我一只手就环了过来3、这个拥抱……嗯……很暧昧……是他扑倒在我怀里我抱着他。

  “哥,你的记忆?”他抬头小心的问

  “很乱,很杂。”实话,不过不是宁繁的

  “那景儿帮哥理顺吧。”

  “嗯。”我巴不得呢。入,我闭上眼统筹似的开始分析一切。

  眼下我有三个问题需要规整清楚:

  一、我是谁?这颗脑袋里的记忆像是被刻意打乱,某些地方甚至被有意的掩盖,衔接不上的记忆在重要的地方被用浓墨狠狠地压制,像是零碎的拼图,缺少了关键的几块,根本无法判断整体。我所能掌握的信息只有“我”所知道的客观事实,而“我”的经历,我几乎一无所知。

  二、关于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宁繁。毕竟现在无论在谁的眼中我都是廉王二世子,既然如此,了解有关宁繁的事是必要的。其实还有一个问题,真的宁繁究竟在哪?

  三、我为什么会在这?要弄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原因、目的,我才不会相信什么机缘巧合,万物皆有因。更何况如此繁杂的记忆明显是人为的,也就是说有人利用我顶替宁繁。

  利用我?哼,目前我处于劣势,只能静观其变,但是如果一旦让我掌握了主动权,我倒是不介意陪某个人玩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天我从宁景(少年弟弟)口中倒是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够我暂时应付一下,而且宁繁天生的冷漠残暴寡言少语倒是给了我一个绝好的伪装。真正有点棘手的是宁繁的亲信,闵磬源、丁寻聂、白凉。

  丁寻聂:武功高强,做事严谨负责,格冲动,十岁时就是宁繁的伴读

  闵磬源:聪明,知识渊博,善谋略,思想缜密,十五岁时跟随宁繁

  白凉:医术高超的神秘医者

  提到这三个人,我喜忧掺半。白凉声称可以治好宁繁天生的虚寒之症,开了一张近乎于不可能的方子,可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廉王,什么样的奇珍异草都可以找到,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一味药,也是最难弄得一味药——空谷幽草,十年一株只在空谷山庄生长的奇药。丁寻聂和闵磬源正是去寻着最后一味药。喜的是一旦寻来,这令我头痛不已的身体问题就解决了,忧的是不久便是他们的回府之日,我这个半吊子的世子有点危险。

  既然躲不过,正面应对就是了。“我”似乎对伪装颇有经验。

  “属下见过公子。”闵磬源和丁寻聂单膝跪到在我面前。而我,正仔细研究杯中雨前龙井的叶子与茅山银针的叶子有什么区别,对他们几乎无视。可是面前的两人丝毫没有不悦的神情。

  “属下已得空谷幽草。”声音抑扬顿挫,正经的齐声道,跟唱声似的,……挺适合讲相声的,闵磬源逗哏,丁寻聂捧哏………回正题,忽然看到这个古装片里的标准场景……很逗,非常逗,而现在的我有点想笑场NG,浅啜了一口茶压下笑意,略略打量了一下两人。丁寻聂肤偏黑,面容英挺刚俊,毫无表情的脸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是当侍卫的,不过也确实是个侍卫……;闵磬源则反之,看上去只是一介书生,文文弱弱的却又清俊轩昂,肤较白,但生的一双锐鹰似的利眼,这应该是个谋臣形象。

  “很好。”冷到几乎失去了存在感的声音

  “属下将草交与白公子,想必公子之疾不日可逾。”闵磬源依旧正经道。不过白凉应该是一直在府里吧,为什么这几日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呢?

  然后,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说曹操曹操道”的正确。

  “繁,小繁繁啊”清灵悦耳的声音传来“人家好几天没见你了,好想你哦。”青衣少年信步而入,脸上是灿烂到耀眼的笑容,明明恶心到暴的话由他来讲却自然动听。

  他径直搭起我的脉,“哎呀。还是小繁繁熟悉的脉搏声,真是赏心悦目啊。”

  “最后一味药已经找到了。”我不动声的抽出手,动作自然连贯。不知道为什么,来源于“我”的感触,被人握住脉门是一件极难容忍的事。趁机我也审视了一下白凉,年龄与宁繁相当,未及弱冠,很郁闷,我原意为神医都应该年龄很大,可是看来这里少年成才不少。更郁闷的是……又是一个少年,青丝飘垂,身材纤细,一身青衫更衬的少年气质梦幻,与宁景的清澈干净不同,那双睁还闭的细眸里竟映出一丝丝妖娆的气息,唇瓣若樱,整个人明、芬,下巴线条优。

  ……但是,没有我好看。

  宁繁已经到极致了。

  “知道了,知道了。人家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啊?宽心,宽心。”真是……暧昧的笑容,他还一副“相信我就OK”的表情猛拍我的肩膀

  “咳……咳……”这个白凉为什么一点也不怕宁繁?他到底什么来头?还有,他为什么要来治宁繁?最后,如果他那双不安分的手再往衣襟里探的话,我就拿刀砍了他。—。—

  “好啦,小繁繁休息去啦。”声音还是那么清灵悦耳,只是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心

  晚饭后,我又想起之前思考的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我现在很可能只是某人的一枚棋子而已。“我”的事仍然是一片空白,但是“我”所知道的知识和技能却清晰的毫发毕现,只是……那些技能似乎在一般人的身上不应该拥有,窃听、暗杀、易容、盗窃、拷问、械斗、统筹……这是一般人该有的么?“我”应该不是一般人。这些技能我必须的尽快熟悉,我可不希望成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至于宁繁,格原因再加上身体原因他身边的人并不多,还好应付,但绝不是长久之计。丁寻聂、闵磬源再加上那个白凉,被发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那个廉王也隐约给自己很强的压迫不安感。我立即动手查看房间里有没有有力的信息,无论是书信、书本还是信手涂鸦都不放过。可惜除了宁繁的字迹其他我一无所获。

  失望之余我伸脚踢了一下书案。“咔”什么声音?我俯身下去察看,一个檀红木匣子被放在书案里,我找了根尖利一点的铁丝三两下把锁敲开。匣子里只有一叠纸和、一幅画和一块玉。我翻开纸,讶异的看着纸上清新飘逸、刚劲有力的笔迹,不是为宁繁的字吃惊,而是着一面面的纸上反反复复的只写着两个字—“环御”,整整十多张纸满满的“环御”二字。我抬手在翻开那幅画,画中的少年只有十四五岁,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假寐,嘴角微扬,眉宇间是一种说不出的妖媚,像是树之精魅一半,面容仿佛有淡淡的光晕,一不小心就会让阅者醉入画中,不舍稍移开视线,画者的用情之深可见一斑。这匣子应该是宁繁的,那么这个少年是谁?宁繁的亲人或是……心上人?而“环御”呢?是这个少年的名字,还是其他暗示?我又去看那块玉,半月牙形,中间镂空雕琢着一个冷环,毫无瑕疵,乳白的玉身竟像是在月光下流动,极是精致,而镂空刻的又是一个“御”字。

  可是宁景的叙述中并没有提到“环御”二字,也只字未提这个少年?他在隐瞒!宁繁八岁到十四岁宁景几乎是几句代过,他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对了,宁景有提到过“四年”。四年前宁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他四年都未展笑颜?未解的谜团如芒刺在背,不行,这样知会有越来越疑问,太被动了,现在我一个人孤立无援问题大了。

  转身将东西放回,却独独留下那块玉收入怀中,总觉得这是解决这个谜团的钥匙。下面,我还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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