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兴奋的眼睛都弯了,如果不是落焉一直捂着她的嘴的话,估计现在就会蹦了起来。
“你们谁能打开这把锁?”落焉环顾全场,目光掠过淳于宣的时候好不客气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宣王爷,我可记得你有个手下叫曾以全,不仅是闻名天下的半边人,还是个神,怎么样?是不是有劳王爷辛苦一把,开了这把锁?”
所有人听了落焉的调侃,眼中顿时浮上一片喜。落焉开始贫嘴,就说明她真正的找回了活下去的信心,无论能活多久,只要她有信心,肯配合,那么延迟生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我来吧。”轻轻的,柔柔的嗓音在落焉身后响起,落焉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沈庭!
“不,哥,这事你做不了。”落焉一把拉住沈庭,指指那把众矢之的的罪魁首:“这锁并不是普通的锁,想必除了钥匙外只有宣王爷有办法了。”
淳于宣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走到落焉的身边。落焉这才发现,淳于宣的金线锦袍上未沾一丝尘土,竟干净如新,莫非刚才他?——
“你就非得这么磕碜我么?”淳于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好脾气,若在眼前,如此敢顶撞取笑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有出生。
“得了吧。”落焉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的又垂下了头,让眼中的那抹伤痛尽快消散,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这里没外人,我姥姥——了缘大师肯定给过你一样东西,是一个极为细密的工具,不仅能开天下锁,还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是不是?”
“你如何得知?”淳于宣红眸一凛,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你调查过?”
“少在那臭了,我见过,你以为呢!”落焉斜他一眼:“快点,虽然开锁的时候声音会大了点,不过,她们应该听不到的。”
淳于宣微微一笑,果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匕首,取出在尾端轻轻一摁,一个细小的钩子顿时出现在眼前,落焉顿时喜形于:“快点,快点,他们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换班,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你观察的倒很仔细。”淳于宣此时才真正的佩服落焉的观察力,原来她刚才是在计算换班的频率和时间。
忽然,又是一阵眩晕,落焉一把抓住了身旁的淳于宣,这才没有跌倒。
淳于宣自然发现了落焉的异样,余光看见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因此低低的问道:“你可还好?”
“不碍事。”落焉微微一笑:“只是身子有些乏,不会耽误大家的。”
淳于宣目光连闪,一种异样的情愫忽然升起,那如水般波澜不惊的眸子,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痛苦的眸子里,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让人一见难忘。
“怎么了?”落焉发现了淳于宣的异样,以为是锁出了问题,赶紧出声询问。
“没什么。”飞快的垂下眸子,细长的眼角却一直追随着她的影子。
“有人!”低喝一声,一只手迅速抄上了落焉的蛮腰,一个急退,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众人当中。而其他人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纷纷将功力弱或者不会武功的几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站在前面的正是萧亘锦、耶鲁柏、淳于宣、白剑飞和暗,沈庭站在了落焉的身后,眼神一直紧紧的追逐着她,一丝不肯放松!
来人在门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发现了守门人的异样。
影月紧紧拉住落焉的手,手心里全是因紧张而出的冷汗。落焉轻轻回握影月的手以安她的心,影月毕竟初涉社会,对人情世故根本无从适应,落焉便成了她唯一的倚靠。
“保护落落。”萧亘锦低低的说了一句,白剑飞悄然退到后面,与沈庭站到了一起。
一分……两分……三分……时间已经过了三分钟,可对方还是没有踏进这个监牢,是在重新调遣还是布置机关?落焉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就那么紧紧的抓着影月的手,手心里的汗混合了影月的汗水,就那么滑滑的梗在了那里。
一个拉长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所有人顿时高度戒备!
萧亘锦暗暗运功探查,发现自己的功力还没有恢复五成,恐怕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眼下有战斗力的人除了前面的几个人外那些子们能自保都很不错了!如果对方来一群人的话——
一滴冷汗沿着他刚毅的面颊滑下,沿着古铜的肌肤一路滑下,汗水划过浓郁的眉,稍作停留后又很快的滑过,瞬间消失在了泥土中。
耶鲁柏阴沉着脸,守护着身后的米儿,手里紧紧握着米儿抽出来的剑——情剑。
淳于宣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那抹影子越走越近。浑身的肌肉紧紧绷起,如猎豹,如雄鹰,如毒蛇一般,蓄势待发。妖异的红眸闪过一丝冰冷,如同一把利剑瞬间穿透了那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竟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前进。
暗,没有丝毫表情的跟在淳于宣的身边,他的任务是保护淳于宣,用全部生命去保护。而他身后的几名暗卫显然毒未清,脸苍白的站在了暗的身后拼命的调息,试图用最大的力道做最后的攻击。
落焉环顾监牢,竟然在如此紧张的情势下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牢房好大!估计也有三百多平了吧?若是用来投资店铺大概要赚翻了!
刚刚要为自己可笑的想法忍俊不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阵眩晕!
敌人未明,我不能倒下!坚持,一定要坚持!落焉在心里一直默念这几句话,却发现神智越来越模糊,手心也越来越无力。
眼前的人影晃了几晃,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人影越来越模糊,只看见一个白的身影挺拔的站在自己的身前,心里,似乎有种安全感,好像有人在耳边告诉她,前面的那个男人会保护她的,一定会的!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命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刚才的一切已经完全透支了生命力。别了,宣,别了,我的爱!忘记我吧,就这么忘记吧——
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淳于宣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抹身影,伺机一击必中,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那个神秘的影子上自然便忽略了身后的状况。但落焉身子一软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打了个突,下意识的,回身一捞,竟稳稳的捞住了落焉的身子,那软绵绵的娇躯就那么如同棉一样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时所有人都发现了落焉的异样,顿时叫了起来:
“落落!”这是萧亘锦和白剑飞。
“主人!——”这是米儿等人。
“!——”小兰和白灵不顾自己颤抖的身躯奋力挤了过去。
“柔柔!——”那声肝肠寸断的惊呼,正是发自沈庭。只见沈庭身子一软,双膝一跪,两行绝望的泪水缓缓滑下。
“落落,不!——”淳于宣惨叫一声,妖魅的眼眸顿时睁的浑圆!是的,就在回身捞住她的时候迎上了她绝望的眸子,那如云般的眉、如水般的眸,义无反顾的壮烈,那合上眼睑时决然的诀别,生生的撞开了他的脑海。那个在望天涯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的眸子,那抹决绝的身影,就那么生生的撞进了他的脑海!
“如果我活着,拼死也会找到你!如果我死了,那么就将我忘记吧!”
“如果我活着,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如果我,死了,死了,死了,死……”
“不!”淳于宣一把扔下昏迷的落焉,抱着头狠狠的撞在了栅栏上,却被眼疾手快的暗一把拉住。
“不!”淳于宣颓然的坐倒在地:“落落,对不起!我不该忘记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怎么就把你忘记了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淳于宣仰天怒喝:“我有什么错?就因为我了她吗?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要让我生生的伤害了她!”
“也许是落落觉得自己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于是只能以面纱遮面,省的污了公子的眼。”
“王爷还请自重!落焉不求王爷喜欢,只求王爷能尊重落焉!落焉不是其他的子,若王爷苦苦相逼,落焉愿以死谢罪!”
“你再不撒手,我可咬了!”
“放过三大,可好?她们不是货物,不能随便转送。”
“不,义父,柔柔求您,放过宣!”
“义父!柔柔只是想报答这次恩情,如果义父执意要杀王爷,那么,柔柔只好先走一步!”
“臭小子,想占我便宜?”
“好啊,等我嫁不出去的那天一定赖上你,做你的王!”
“我要所有人都听我话的!”
“不会,落落,只爱淳于宣一人!”
“宣,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做你的子,你的人,你孩子的母亲,你母亲的儿媳。就这些,足够了。王,那是别人的叫法,在家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的子、母亲、儿媳。而你在我眼里,只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我的爱人。你的身份地位对我来说统统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顺利的实现这些,虽然前途坎坷,充满了不可预测的种种危险,但是,只要有你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爱你!”
“怎么?担心我不告而别?放心,即使我要走,也要在你跟前大大方方的说一声的。”
“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回应我的就是这些吗?”
“淳于宣,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你放弃了我,那么,我真的无话可说。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挠的。”
“今天,我要跟你郑重的说一句,我要离开你了!”
一幕幕,一景景,如走马观一般纷沓而来,瞬间充斥了所有的感知。
淳于宣重重的闭上眼,精致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一片惨白。
我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我竟然会对她动手?我竟然会说出那么伤害她的话?失去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她是忍着多么大的痛苦与我周旋,是承受着多么沉重的打击强颜欢笑?是如何的强撑一口气等我想起这一切?这一切,真的是我做的吗?不!
“落落——”
“主人——”身后传来一叠的叫喊声,所有人都在极力的叫喊着,而被叫喊的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蓦然清醒,淳于宣一把推开所有人,将落焉拉进怀里,就那么紧紧的抱着,抱着,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滴在了落焉苍白如纸的脸上,宛若白莲瓣上晶莹的露珠,轻轻晃动,无限柔弱。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纷纷站开,放任淳于宣战栗的抱着落焉,就那么傻傻的抱着。
见惯了嚣张跋扈的他,见惯了笑傲天下的他,见惯了王者临世的他,也见惯了精明残酷的他,只是,谁都没有见过如此无助的他。颤抖的双肩剧烈抖动,原本丰润娇的唇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妖魅的红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就那么直直的看向前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