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个多事的人,更不想惹火上身。只是,对于萧剑仁和行风心里总有些俏。毕竟那东西是我先找到的,尽管不是我献给皇帝,但若不是凭借了我现代看电视小说的经验将那只潘多拉魔盒揪了出来,单靠韩水找那也得费好一番功夫。
当然,我是永远不会告诉韩水,自己对于萧剑仁那丝隐藏极深的思慕。
其实,在整个计划中,有我不多,没我不少。韩水,绝对可以单独搞定!
丞相大人的真意便是借暴龙将军的手除掉我。因为,萧大将军实在不是个省幽灯,凭萧剑仁的本事定会让董人有去无回。
只是,虽然的确解决了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人造人,替他的贵情人报了仇,却苦了半路出家的我。
如今,“夺魄”已解,虽然身中被喂了“绝情”的情蛊,但是只要卧乖做尼姑也能长命百岁。就这层面说我已经自由了。
韩水与变态秦相的五年之约也随着萧国大将军的入狱圆满结束,现在他也不再是那人的手下。
当年丞相大人,呃不,那时的韩水并不知道他是丞相,只认为他是一个小小少年。
在外游历的少年无意中救了身重剧毒的凌霄宫少宫主,极水同志,因此成就了他与韩水的孽缘。原本韩水是相当感谢这个救命恩人,然想少年却是个比他更为腹黑的,一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骗得了韩水的承诺,得了个免费杀手。
五年,整整五年,韩水从无比尊贵的少宫主沦为丞相大人的杀人工具。
斜眼望了望这个一诺千金的男人,我在为他叹息之余然由想道:“为啥这样的好事儿我遇不到,反而便宜了那个混账。”
如果按原本的计划,我应该跟着韩水一起回他的凌霄宫。但,却还是选择留在了萧国。
那晚,我藏在院子里那颗梧桐树上,透过片片树叶,我望着萧国震国大将军府被皇帝的侍卫军抄家,看着年迈的胡子管家,和曾经让我很讨厌的甲乙二人组以及将军府所有的家丁丫鬟被绑走。一瞬间,看着突然荒凉颓败没有人声的将军府,想起往日的繁华,我的心里竟莫名萌生出一丝不忍与悲哀。
行风温柔的笑容和暴龙将军那双冰凉的手不时交织着在我脑中闪现,我知道我无法放任不管。我知道萧剑仁的抱负,清楚行风的志向,同样也知道他们的无辜。通敌叛国,若是他们通敌,我实在无法相信萧国还有卫国的人。我知道,对于萧剑仁来说,这样的指控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承认,我有私心!
我承认,我放不下对他的,那注定没有未来的思慕。
我承认,我期盼着,那个人能接受我,与尾同承担这绝望的一切。
我一把扯过了身边的韩水。
我是没本事,不过这位却一定有办法。
那晚,我逼着他带我来到了赵尚书的府邸,即我名义上那个冒牌父亲的家。
本来只是想将他藏起来几天,等把萧剑仁出来就放了他。
不料,等我们摸进尚书大人的睡房后,我却被直愣愣躺在锦被上那具已然僵硬多时的尸体寒得一阵子头大。
赵某人竟然死了。
我可不认为他是因为死对头萧剑仁锒铛下狱而乐极生悲一命呜呼,更不会认为是那个奸猾无比的秦相突然抽筋派人将他干掉。
这人显然不是自杀,想来,或许是坏事做多了被哪个厉害仇家下的手吧。
理清了来龙去脉后,在韩水无比惊骇的注视下,我走过去,连人带被将赵信裹成了个卷。
将尚书大人的尸体埋到了他家园里做肥,我缓缓将算计的目光扫向了眼神一直闪烁着躲闪我的韩水。
“云夕,真要这么做吗?”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眼,韩水支支吾吾道。
“废话!”斜了他一眼,我一边穿着尚书大人的袍一边没好气吼道:“难道你想看离王吞并萧国吗?你忍心看黎民百姓置身水火?你忍心呃——”
恨恨瞪了眼昏昏睡的某人,我停下了吐沫星飞的嘴巴。
这厮简直没心没肺到极点!
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我秘睁开眼睛,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对着他的耳朵眼儿吼道:“你甘心那个欺压了五年的变态秦相风得意,你甘心他的神气活现,你甘心他对你耀武扬威!”
“好!”被我念得实在受不了,他大叫一声。
一把拍下我揪住他耳朵上的手,他气恼得恨不能一刀劈了我,双眼冒火地吼了一句:“听你的!”
满意地听着他那好似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怒吼,我呵呵一笑。
带上韩水给我的面具,穿着赵信的衣服,我笑嘻嘻地在镜子里照来照去。
要说这黑脸冰山也真是本事啊,我只说了句要易容成尚书大人,他就利索地从怀里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汗,这搭档,真是窝心得很呐。
虽然他那次亲了我,不过,此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且,自从知道我又中了“绝情”之后,与我相处,又开始呈那种回避的态度。
见他这样,我自然是十分乐意。毕竟,他是我唯一的熟人,我可不想跟他闹翻。
虽然我这模样,要是有个像他这样的喜欢便该笑了。
但,身为小胖子的我,却还是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
我想,我跟韩水,这样就好。
彼此都是!
赵信和我长得差不多,身材也属圆冬瓜类的,虽然是男的,可又矮又胖,所以我扮他倒是很有些先天优势。
至于别问题,汗。这个身体发育得,怎么说呢,虽然不想承认,可挺了挺胸,我还是悲哀的发现自己压根不用束胸。因为,它真的很平。就连那个微微凸起的地方,也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我可能是个人,只会想:尚书大人还真是富贵啊!
唯一有点头疼的就是声音问题。赵信毕竟是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听韩水说他声音粗哑,而我的嗓音溶清脆。我实在不认为和他同朝为的场泥鳅们能听不出新版赵信与旧版赵信的区别。
我苦哈哈地望着韩水,张开嘴巴,伸手指着自己的嗓子一脸愁苦:“声音怎么办?”
闻言,只见韩水微微一笑,笑得很浅,却也很欠扁。
他悠闲地将手摸进了怀里,一副天下皆在我掌控的模样。
我赶忙两眼星星地盯着他缓缓在胸前摸索的手,心里忍不住胡想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变声药。
我心里的期待值随着韩水慢慢伸到我面前的手,直线升到史上最高。
直勾勾盯着他递到我面前的红小药丸,我兴奋地一把夺过:“莫非是变声药?”
韩水笑而不答。
拿在手里盯了半晌,我慢慢抬起头,在韩水一脸期待的目光中一口吞下肚去。
呕,好苦。
因为痛苦,我的五挤成了一副极其滑稽的模样。
此时我有些后悔自己为啥刚才那么相信他了。
药刚下肚,我便觉自己嗓子眼一阵火烧,疼痛难忍。
一边捏着脖子轻揉着,我一边皱着眉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话音儿刚落,我顿时愣了。
见状,韩水赛狸般笑了。
我银铃般的嗓子呢,刚才那声乌鸦叫是谁吼的?!我心里不由一咯噔。
我睁大眼睛望向韩水,用眼睛询问他。此时的我万分不想开口,因为不张嘴嗓子都好像要冒烟儿似的疼,更别说刚才说话时那好像针扎般的刺痛。
我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笑得好像了腥的猫。
“想粗哑还不简单。”得意地笑笑,他缓缓低下头凑近我耳边。
湿热的鼻息摩挲着我的耳畔,极为不习惯这种接触的我不由被寒得抖了抖。
“只要,烧坏嗓子——不就好了。”云淡风轻的声音,口气比谈论天气还要平常。这声音让我不由想到行风谈论董小桂已经死掉了时的口吻。
闻言,我身体晃了晃,脑袋一阵眩晕,我只觉两眼一黑。
强撑着摇摇坠的身子,我指着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喉咙,想骂却又不想嗓子疼,两厢撕扯下,我的脸一阵子扭曲。
见状,他笑得更开心了。
轰隆!我两眼又是一黑。
此时的我气得直想杀人。
气恼地在房里转圈圈,我气得头发根根竖起。
烧坏嗓子?!
亏他想得出,我双目充血地瞪着这只,恨不能天上下道雷将他劈成黑炭。
一把扯过怒发冲冠的我,将我圈在双臂间,他微微笑着,用看宠物般的眼神直直看了我一会,开口道:“云夕莫气,你不是要以男子的身份生活吗?这一劳永逸的事你要感谢我才是啊!”那个“啊”他念得是相当的有感觉。
我立马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有疑似是血的东西开始向上涌。
“咕哝”一声,咽下那股腥甜,我睁着血红大眼瞪着他。
笑看着我,他脑袋靠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半是真心半是玩笑道:“别急的翻脸,毕竟,你现在还离不开我。”
身体一僵,我握了握拳头,随即长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里充斥着的怒火。
是的,他说对了,我是离不开他。如果不是要救萧剑仁和行风,或许我可以不必受这气,可是,我知道接下来的事少不了他。
对于他,我不了解,我原以为这人是个不爱说话的冷面男,然想他竟是一腹黑级的大。已经走眼了一次,我心里那股挫败一直提醒着自己看人不要看表面。只是,此时的我除了相信他似乎别无选择。
罢!罢!罢!
闭了闭眼,呼吸吐纳半晌后,我慢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回望着他。
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我精彩的表情变化,韩水一脸的好笑。
见状,我更火了。
我无比肯定他绝对知道刚才我那痛苦的心理抉择,因为他眼里的笑意已经溢满了整双眸子。
“咕哝”,胃里那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撑着一片眩晕的脑袋,我怀疑自己迟早会得脑溢血。
深呼吸几次后,我强压下宰了他的,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身。
忽略掉身后传来的低笑声,我慢慢推开窗户。
再次竭力忽略掉心里喷薄的怒火,我强撑着抬起头静静望着颜已经非常淡的月亮。
此时的尚书府很寂静,和风吹拂着我的面庞,想着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我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天空慢慢露出了那丝浅蓝。天快亮了,我不由喃喃道。
尚书大人要上朝了呢。我的头突然大了起来。
想到那个据说喜怒无常无比暴力的皇帝大人我顿时一阵发晕。
唉!长长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
负手立在窗前,一边为自己打气,我一边却在想:什么时候,在韩水眼里我的背影能无比高大与光辉呢?
抖了一把,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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