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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晚上,睁眼,发觉妙枫正坐在他塌旁,翻看着一本随身所带的书籍。妙枫见尘寰醒来,便将书放下。道:“醒拉?”
“我……”尘寰有些头晕,昨日拼酒之后的事,竟然忘的七七八八,如何回来的,都不清楚了。
妙枫见他如此茫然的神情,叹口气道:“昨天你和潭一刀拼酒,最后两个人都喝的倒地。”
“是谁赢了?”尘寰微微笑道。
妙枫道:“你比他多喝了半杯酒,我想应该算是你赢吧。”
“好友好象并不开心呢?”尘寰依然微笑着看着妙枫。他看的出,妙枫的脸并不好看。
妙枫正厉声而道:“你还知道我不开心吗?潭秋如此的残暴不仁,你却与他同流合污,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仁者,当守正驱邪,不畏残暴,若不是多年相交的份上,昨天我就直接把你扔到荒野去了。”
尘寰听妙枫发火,半晌后,静静的说道:“何为仁呢?难道要那些侍丫鬟都死光了,来成全你所谓的仁么?一杯血酒,救一条人命,已是太便宜了。”
妙枫叹了口气,用手锤了下自己面前的桌案:“若我亦有韩师兄那般本事,早就在酒席之上,斩却了潭秋之头。”
尘寰呵呵一笑,道:“昨日你若莽撞,恐怕今天你我早已暴尸荒野。”
“你也怕死吗?”妙枫看向尘寰。
尘寰闻言苦笑,道:“怕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不过这和怕死不怕死没关系,要知道怕死与送死完全是两回事。话说回来,你斩了潭秋的头,那潭姑娘怎么办?”
“这……”妙枫没有想到尘寰会突然有如此一问,顿时有些窘态,良久方才道:“这……这是两回事,她是她,潭秋是潭秋,这我是分的清楚的。”
尘寰看着妙枫笑道:“我看你是分不清楚了……话说原本我以为潭姑娘的行为很是恶劣,刁蛮而又无礼,但若与潭秋相比,哈哈,她简直比菩萨还善呢。”
“那是当然,潭姑娘天纯良,自然……”妙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尘寰所打断:“喂喂,我只是说他和潭秋对比,你不要当真好不好?”尘寰这句话说完,妙枫长长的叹息一声。
“好友因何叹息?”尘寰已猜的**不离十,但依然要问。
“潭姑娘这番被他爹抓回去,恐怕再难逃出来,以后的命运……”他的语气变低,尘寰亦随之一叹。半晌两人均是无语,最后尘寰摸了摸腰间,忽然想起一事,道:“我那檀木扇子哪里去了?”
“你不记得了?昨天你交给潭秋的守门军士了。恩……昨天离开的时候,你醉的太厉害,我脑在发热,所以就忘记索取回来了。”妙枫见尘寰提起此事,不假思索便如此讲了。
“哦……”尘寰微微笑笑,笑的妙枫背脊发寒。忙问:“好友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要赔我东西了。”尘寰哈哈一笑。
“为什么是我赔?”妙枫不服,情知尘寰是在讹诈于他。
“昨天的事,可是为了去见你的泰山岳父……”尘寰话说到此,妙枫摆手打断于他,道:“好了好了,不要讲了,区区一把扇子而已,檀木有什么稀罕的,若妙枫有飞黄腾达一日,白玉扇与象牙扇,任由好友选择。”
尘寰听他如此讲,哈哈一笑,道:“你这一指,已到天边,恩……温和高洁,辟易群邪,还是玉扇为好,象牙染血,不吉。”
“好友……”妙枫看着尘寰,知道他口中之言,并非是在说扇。
“你知我在讲什么。”尘寰看向妙枫,妙枫叹了口气,道:“好友,虽然你比我聪慧稳重,但你可知这世间最难的事是什么?”
“恩?”尘寰侧目,等待着妙枫的答案。
妙枫轻叹:“人生于世,最难者,便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活着。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有些抉择,是你无法选择或者逃避的。”
尘寰闻言,面露苦笑,而后道:“你与我都是知道这一点,却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人,对吗?”
妙枫不语,转目看向窗外,已是入,没勇亮,窗外的繁星点点,妙枫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对尘寰道:“你看这天上的星斗有无数颗,但是人们能记住的,却没有几个,每一个星都平凡的呆在那里,我若是这天上的星斗,就算只做一颗让人惊片刻的流星,也绝不做固守天阙的平凡一颗。”
尘寰微微笑笑,道:“好友你不是星星,又岂知星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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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秋大帐,与尘寰拼酒的潭一刀,此时,也才方才苏醒不久,刚刚醒来,便到潭秋面前前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起来起来!”潭秋走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潭一刀面前,将他扶起。
潭一刀收敛了平时的傲气,拱手而道:“一刀有负王爷重托,实是该死。”
潭秋摇了摇头,道:“错不在你,错在我,竟然低估了两个书生的胆量与酒量,哈,好一个天外儒门,数十年前出了一个太史少陵,前几年又听说一个什么叫付流尘的也是天外儒门出来的,如今又有了这两个人。而汁儒门却没有听说有什么太出的人才出来,这宗主,真的是太丢脸了。”
潭一刀走上前一步,道:“以属下所观,这二人的武功根本就是不入流,所以不足为惧。”
潭秋摇了摇头,道:“儒门之人,本就是重视文修,武修只是辅助与自保而已,我请他二人来我这里,一是了断他们与晓月的关系,二是给韩灵煜一个面子,若非是我潭家与他有些渊源,这二人早已成我刀下之鬼。”
“韩灵煜……”潭一刀面微微一变,潭秋随即问道:“你认识他?”
潭一刀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当年走跳江湖之时,倒是听过他的名字,若有机会,真想和他斗上一斗。”
潭秋闻潭一刀说出这样的话,潭秋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在他心中,毕竟对灵煜有几分的忌惮,内心深知一刀绝非灵煜对手,只不过一刀是心高气傲之人,若直接点破,一刀必去找灵煜较量不可。
两个人说话之时,有一名军卒跑了进来,跪呈一物给潭秋,潭秋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拜帖,打开略看了看,道:“贵拷了,告诉守门军卒不得阻拦!”一声令下,报事军卒撒腿如飞出去通报了。
潭一刀虽然口中不便询问,但是看向潭秋的目光已经表露出想知道的意想,潭秋微微冷笑对一刀道:“你带本部兵于大营外巡守,若无我的号令,任何人都不可进入!”
“是!”潭一刀领命而去,虽然没有知道潭秋究竟要见的是谁,但是让他亲自带本部兵巡逻,那救同告诉他要见的是个重要人物了。
潭秋独自一人在大帐内等待,少时,只见帐门打开,走进来一名男子,披散着头发,身穿着绿的道袍,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而已,潭秋有些讶异之时,但看这名绿衣男拙到一边,似是恭候一般,只见又一人走了进来,只见此人一袭白衣,没有戴冠,看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肤白如纸,甚至连他的嘴唇都没有丝毫的血,俨然一付病入膏肓之状。
“先生远来至此,潭秋未曾远迎,失礼了!”潭秋过来对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那中年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以目看向绿衣男子,那名绿衣男子点了点头,那名绿衣男子立即走了出去。那中年男子才开口道:“王爷为何不清扫军营,有耗子怎么迎客?”
“恩?”潭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中年男子的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帐篷外有人低呼一声,潭秋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是有人在外听,而被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语惊跑。
“我立刻让一刀去追!”潭秋正下令,只见眼前中年男子微微咳嗽一声,道:“不必了,以他的修为,飞卿一人足矣,人多反而碍事。”
“这……”潭秋觉颜面无光,惭愧自己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自己的帐外听,顿时对眼前的这名男子先敬畏三分。
那名听者不是别人,正是天落麾下的净缘,受天落之命,前来监视潭秋有什么动作。刚刚想听听这两个来的人是什么来路时,便被人发现,故不做停留,立即闪走,普通的军兵根本阻拦不住她。三招两式便冲破了军营的防守,一路没命的奔走,待停时,已经是十里外了。
净缘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这一惊非小,她手中的兰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恩……”净缘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已然阴云密布,隐隐若有雷声。“怎会这样?”净缘心中有些不安,就在此时,只听有脚步声响,只见有一人慢步走了出来,站在他的前面。这个男子,便是飞卿了。见只有一人,净缘心中稍安,毕竟她对自己的修为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逃到这里,你就安全了吗?”飞卿微微冷笑道。
“你们是什么人?”净缘神初定,平声净气的询问。
飞卿哈哈一笑,道:“好问题,如果你肯死在这里,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说话时,左手从腰后拔出短剑,短剑在他的手上旋飞,而他的右袖微抖,一根丈许的符纸便甩了出来。
见他如此的动作,净缘大惊,失语道:“空镜……”
“眼力不差,不过也仅仅是眼力不差了。”飞卿左手短剑斩去寸许符纸,翻转的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刻画着符纸,随即只听飞卿断喝:“破!”那道符纸立即向净缘飞去。
“小瞧人!”净缘见他符纸飞来,不躲不避,微提元功,护住周身,轻喝一声:“去!”只见那张寸许的符纸刚刚到净缘身边,便即刻爆炸,而净缘的护体真气也在爆炸的同一时刻爆发,两股力量冲击,竟是不分上下。
“不差,想不到玄流竟有如此的后来者,哈,有趣!”净缘的一招,也让飞卿看出了她的师承。净缘无语,此时此地,她并不想与飞卿相斗,她想的是如何快点脱身。而飞卿似乎也看出她的想法,故不再藏招,一出手,便已是绝招,但看他飞剑如芒,将右袖的符纸斩的节节寸断,飞舞的符纸在空中结阵,飞卿以剑指符纸断喝:“空镜邪雷!”刹时,似有一道霹雳划破长空。而再那些符纸,似都附着着隐隐的雷光。
“空镜之人,竟修此邪法!”净缘怒斥,而飞卿则是微微一笑,道:“雷引之术也算邪法?那玄流的人会的邪法比我们多的多呢!今天是空镜玄流之争,吾不出袭之招赢你,去!”一声去,结阵的符纸向净缘疾射而去,净缘宁心净气,使出玄流护身之法:“归流·闭幽兰!”净缘如兰一般的真气瞬间护住了周身上下,抵御着飞卿的雷引攻击,结阵的符纸,携带着雷光,四面而击,却无法突破净缘的防守。
“恩……”飞卿见此,皱了皱眉,随即以剑指天,提动真元,喝道:“天穹邪雷引!”飞舞的符纸在飞卿一声喝后,停止了攻击,瞬间都飞上了云端,净缘刚刚以为可以舒一口气时,只见符纸从云端飞下,引来的竟是雷霆霹雳,闪闪的雷光,与刚才结阵的符纸相比,实在是天上地下之别,不断的雷霆轰击,已让净缘无法闪避,净缘之得以归流之法全力抵御。
“若中此招,你还不死,那你真的是……该死啊!”飞卿看着自己得意的一击后,周围已尽化为焦土,正在自言自语时,发现净缘仍是屹立未倒。心中急恨,持短剑攻向净缘,试图以近战获取胜利,而此时的净缘为抵御雷击,已消耗大量真元,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鲜血含在口中,只要一张嘴,便会吐出来。
同为道门,近战之能,差不了多少,但净缘已身负重伤,已渐渐不支。蓦然,相斗的净缘发觉眼前的飞卿双瞳赤红,似火燃烧。“莫非我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净缘忽然想起清云子当日临行前,曾与自己说过日后会有一大劫之事。
“我死不足惜,若真应了清云子之言,那公子……”净缘想到此时,心神一乱,露了破绽,被飞卿旋起一脚,踢飞出十余丈远。
“在我面前,竟敢分神,你还真是不知死活!”飞卿因道法运用而燃烧的双眼,因愤怒而变的更加的赤红。
被踢飞出去的净缘,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自己如兰的衣衫。
“即便天命如此……”净缘仿如下了某种决心。催动最后的真元,再次与飞卿相斗在一起,招来招往,飞卿感觉有些奇怪,这净缘使用的招数不是脱身之招,也非决死之招,而是纠缠之招。就在飞卿不解之时,净缘一退数步,飞卿武者本能,追击而上,一剑刺出,而净缘不闪不避,这一剑,正刺进净缘的肩头,顿时血喷如注。
“这算是自我了断的方法吗?”飞卿只道净缘放弃争斗,打算一死了之,却未料净缘口中低喝:“兰葬!”只见周围刹那间,已是兰漫天,在劲风的夹带下,在二人周围呼啸着。
“怎会……什么时候……”飞卿识得,这是玄流的阵法,但对方究竟何时布阵,他实在不清楚。
净缘嘴角流血,微微笑着道:“刚刚相斗之时,我已在脚下踩出玄流的符印,而刚刚的后退,也是为了引你与我一同踏进阵法中的死门。”
“笨人,你想同归于尽吗?”飞卿大惊,一向沉稳的他,竟也慌了起来。
“净缘虽死,能为公子再多除一敌也可含笑了……”净缘虽再吐朱红,但阵法之威不减,更是强烈,飞射的兰如刀似剑,疾射两人。在这生死边缘,飞卿极招顿出,只见他手舞短剑,以剑指向云端:“剑引天雷破群邪!”只见天空中闪电不断轰击而下,飞卿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到自己,狂雷冲击同归之阵,两力相冲,引起剧烈的爆炸,同时冲击二人,兰同归之阵,已被破除,但飞卿也已重伤,短剑也已脱手。
“好险,若非我先布雷云之阵在此等她,若非是她先被我所伤,真元不足以全力布此阵,恐怕刚刚我已死在阵中。”飞卿心中暗道幸运,再抬眼看,只见净缘已经摔倒在远处,不知死还是生。
“散!”飞卿收起雷云之阵,天上乌云刹时消散。
飞卿慢步走向净缘,走到近时,发现她还有一丝气息,拣起自己掉落的短剑,准备给净缘一个了结,就在此时,一道剑气袭来,在他的面前划出一道鸿沟。
“谁!”飞卿一退数步,如此的力道,如此的迅捷的剑气,他已知来者非善。
“我不愿杀一名重伤之人,你去吧!莫要纠缠!”不见人影,只闻警告之言,飞卿知道再纠缠下去,可能命也会不保。冷哼一声后,飞纵而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