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离开了。
她说她想到处走一走,偌大的天下,五湖四海,趁着有生之年总得一一去见识见识。
或许,能忘掉一些旧事,或许会遇见新的人。
她终于不那么固执的说要一直保护我,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摒除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我更多的还是担心她。
她一个女人,容貌不俗,虽然算不得弱女子,但是一个人在游走外,将会遇见的麻烦可想而知。
大叔一个劲儿的反对,甚至为了劝她留下来而抛开对我的心结主动来找我。
可惜我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我很想告诉他,云儿已经长大了,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旅途之中。她定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是大叔不给我说这些的机会,他只用一种冰凉到骨子里头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他对我的误会似乎很深,或者说不是误会。
从一开始我就是和他背道而驰的。小狐狸如今的失势完完全全可以算在我一人头上。
我知道我定然惹怒了很多人。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的例子数不胜数,可如今男风日益盛行,蓝颜祸水的例子也越来越多。
在这方面的领域之中,我似乎成了当仁不让的领头羊。抬头望蓝天上炫目的阳光。
一个院子大小的天空罩在我的头顶,每次抬头望,总有种坐井观天的错觉。转载 自 我 看書 齭
日子过得悠闲安逸,可我还记得我在等待什么。
我等着小狐狸有一天放下一切,带我策马远离尘嚣。潇洒肆意地驰骋。
我要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的美食,天下美人,我独爱他一个。
杜三只在临走的前一天暗地里见过我一次,他并没有和我说他要走了,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同我下棋谈天。
三天后。我才得知他离开了的消息。
原本他在北夏的财富大半都已经在暗中抽离。只留了小部分在支撑着没让人看出端倪。
可这些却因为他地不见踪影,而逐渐被人识破。
北夏的大半商户因此陷入了惶恐,秩序一夕间变得混乱。
我从没想过杜三毫不犹豫就舍弃掉他至亲的骨肉。
自从三年前我归家一趟,回来后就一直没见过他地儿子杜小而皇之,而且理直气壮。
小狐狸在这件事上做得很漂亮。他请旨开了国库,然后发放给各地方官去收购商户们库存地货物,再请他们出售,得到的银两再次重归国库。
这样虽然有不法商贩和官吏趁机发了难财,但是对于稳定民心,将损失减少到最低还是起了至关键的作用。
其实,这样的法子虽然算得高明。但也并非只小狐狸一人能想得出来。
最重要的还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和面面俱到、指挥若定的从容。
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帝王,对百姓。对天下来说是再好不过地了。
可是我一直自私。
何况三贤王也不比小狐狸差。
夏侯锦瑟死了。
得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依稀还记得他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说他会双手将天下奉上,送给他心爱的人。==
那时候他的语气笃定而且骄傲,却终于还是败在了世事的变数当中。
我突然为自己未知的将来感到慌张,胸中空落落地。
一连抑郁了好几天,然后在小狐狸复杂地目光下,终于决定重振精神。
“初七,你想要什么?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怎么样?”小狐狸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唠叨。
我一抬头,看到他满脸地认真。
我能肯定他至少是爱我的,尽管我弄不清楚他爱的程度。
其实我很想说让他带我走,我要他放弃太子的地位,放弃天下,只属于我一个。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住了。
总忘不了记忆之中那冰冷的一箭,箭尖的锋芒冷冽彻骨,从眉心直指我的心脏,带给我窒息的绝望。
因为害怕被他拒绝,我对他提出的要求便越来越少。每次提出之前总要仔细琢磨一番,仿佛要琢磨出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
这样实在很累,所以我常常省去这样的过程。
“我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
我摆弄着他耳鬓的发,然后凑到他耳边咬他的耳朵,低笑,“我想要的只有你,不如你以后让我在上面,可好?”
他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无耻的耍赖,毫不客气的将我一把按在身下。
“对了,初七,再过几天我便要出征了。”闹完之后,他安静的从背后抱着我,我听见他轻微的叹气声,“不管发生什么,初七你都要记得,我再也不会抛下你。”
“恩,记得穿上我送你的软甲。”我轻轻的应了一声。
太子亲自出征是大事,我自然早就有所耳闻。如今表面虽是北夏和南淄两国分而治天下,但实际强弱已经分得很清楚了。
北夏在三贤王和太子数年的联合治理下日益昌盛,即便偶有暗中派系争斗,但也都无伤大雅。
反观南淄那边,夏侯锦瑟叛变,扶持新任南淄皇帝上位,后反被新皇帝诛杀之后,南淄国便是一刻也没安宁过,内乱四起,各方诸侯对皇位皆是虎视眈眈,朝内夏侯锦瑟的父亲夏侯宸也因为痛丧爱子,不服新皇帝的统治。
我猜想南淄的新皇帝便是夏侯锦瑟爱慕的人,不知道他如今有没有后悔过,失去夏侯锦瑟对他来说,不只是失去天下这般简单。
“初七,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小狐狸突然扳过我,正面看着我的眼睛。
上挑的桃花眼中目光闪烁,我依旧无法捉摸出他的情绪。
“还是上次的地方,或许你还可以回家去看看。”他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想回家去看看吗?”
我是再度去自杀的分割线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