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惊讶的望着我,“你,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
“那你以前是怎么去的?”离落用探索的目光看着我。
“我,我忘记了。”我回答,“也许是碰巧吧!”
“有这么巧的事?我真是不明白,到底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离落长长的叹气。
“我又没有说我聪明。至于愚笨,随你。拜托,能带路吗?”我着急的问。
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快点见到他。
离落见我着急的样子,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笑了一声,然后往南方向大步走去。
我小跑着紧跟其后,几个弯后,我已经气喘吁吁,原来路有这么远啊,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就是前面了。”离落指着前面的一座宫殿。
我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离落望着我,问,“你不是很着急吗?怎么还不走啊?”
我沉默,心中是很着急,可是,脚却怎么也迈不开。
“你怎么了?”见我茫然的样子,离落走上前问。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我低声自语。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再次接受我,是否愿意原谅我。
“进去吧,来都来了,难道要放弃不成。进去了,最起码还有一丝希望。也许,主子正在等你呢!”离落小声劝说。
是啊,既然做错了,就应该勇于认错,总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吧!
天不怕地不怕的痕儿,怎么可以害怕失败呢!
我深深吸了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站在院角,我远望那个孤独的身影。
站在树下的他,是一直这样孤寂的吗?
我向前走了几步。
他依然背对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已然知道了我的到来,这样的沉默。
在他背后五步处,我停下脚步。
我们就这样站着,都不说话。
,慢慢深了。月依然静,如水的月光静洒在院子中,院子里的一切都如浸了奶乳般。
我鼓起勇气,径直走到琴台前,坐下,调琴。
一个清脆的滑音后,我静心开弹。琴曲时而悠扬,时而浑重,洋洋洒洒。
罂粟在眼前飞舞,滑落在琴弦之间。
时间,似乎在瞬间凝结。
曲罢,滑音,收弦。
我回头,他依然沉默,背对着我。
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真的,要就此别过了吗?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无比伤感。
我的心,为何而伤,为了放弃帮助他,还是,为了我自己呢?
面对他的无动于衷,我起身,最后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往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我尽量放慢脚步。
可是,他还是没有开口挽留。
“永别了。”我在心里默念着,迈开最后一个步子。
可是,抬起的腿却在半空中停留,久久忘却了放下。
滑音——
既而,琴声响起。
琴音缠绵婉转,如同山上薄雾,水上青烟;琴声磅礴大气,好似高峰插云,波涛入海。
但是,琴音中却总是缺少了些什么。
眼前的景象磅礴大气,演绎者应该充满着渴望与热情,但是空虚孤独的他如此演奏,未免有些伤感。
他,并不像外表那么冷漠,不像外表那么坚强。
层层后,琴弦在顶峰处骤止,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我转身,望着他。
他慢慢起身,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切涣然冰释。
一曲高山辉映着流水,高山流水间,心已然应和。
“阳,对不起。”我低声说,“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但是,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阳点头,“你不用解释了,你的琴音不是已经告诉我一切了,不是吗?”
我点头,所谓的知音,莫过于如此了吧!
“那你在我的琴音里又听出了什么?”他问。
我沉思了一会儿,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既而笑了,“聪明。”他小声说。
“谢谢。”我高兴的回答,能听到他的赞赏,真是不容易啊!尽管以前在故土,聪颖是我的代名词,可是,听到他的赞赏,突然感觉有些荣幸啊。
什么都没有,没有责怪,没有阴霾,一切已经冰释,连冰融化后的余水都既然升华,那次争执,就如未曾出现一般。
“谢谢你的玉。”我诚心说,“它让我感觉到很安心,很温暖。”
他不语。
“那我先走了。”我小声说。
“很高兴,今天你能来。”他压低声音说。
我愣愣的望着他,这,是那个冷漠的人吗?
“不是要走吗,还不走?”为了掩饰尴尬,他急忙说。
“哦,哦,我就走,走。”我忙点头,却在心里笑。
实在忍不住了,我忙伸手捂住笑的嘴。
“还不走,我赶你。”他加大声音。
我努力的点头,可是,还是止不住笑。肚子感觉已经发麻了,原来,他害羞的样子,这么可爱啊!
“走!”他再次提醒。
我回神止住笑。
“再见。”我说。
他沉默。
“不跟我说再见吗?”我问,“我真的走了。”
我向前走去。
“等一下。”阳突然开口,“再见。”
我在心里笑,就是应该这样啊!
我突然感觉还有件事,停下脚步,走到他面前。
“还有什么事?”他问。
“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小声说,感觉有些惭愧。
“什么事,说吧!”
“我,我需要你的琴音做我的向导,我是个路痴。”我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阳问。
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清楚,我心里矛盾极了。
我低下头,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加大了声音。
半天没有回应,我抬起头,却发现他的嘴角上扬,那个弧度,让我瞬间惊呆。
不是完,是绝,是我见到的最的弧度。
我半天回不过神,突然,很想看清楚他的面容,拥有那么绝笑容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低声咳了两声。
“你是在笑吗?”我努力凑到他面前问,他却一个转身,巧妙的躲过了。
“你笑了,对吗?”我不放弃的追问。
“你看错了。”他低声回答,“我不会笑的。”
“诡辩,明明——”
还没等我说完,便被他打断,“我收回刚才夸你的话。”
我怏怏的转身,真是小气,连赞赏都能收回,居然连自己笑了都不承认。
但是,刚才。他那一低头嘴角上扬的样子,胜过子的妩媚留与人无限的遐想。
现在,突然对他的样子很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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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离落微笑着说。
“什么?”我一脸疑惑。
“主子见到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离落说,“你知道吗,主子基本不会和我们说除了命令以外的话。”
我安静的听着。
“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人!”离落突然端详着我,“你,真的是宫吗?”
“又说笑了。”我有些紧张的回答,“我当然是宫了。一个普通的宫,宫里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人啊!”
“是吗?是就最好了。”离落将信将疑,“可是,你为什么总是用头发遮着脸呢,我还没看清你的样子呢?”
我忙梳理了一下前额的刘海,遮住面容。
“怎么,不愿意吗?”离落问,“还是,有什么秘密?主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心中慌慌的,如果,有这么一天,阳,他知道了我的谎言,会这样呢?
不会的,不会有这么一天。
在他走出自己的世界之时,我拿回我的玉佩,那时,我们就此无瓜葛。
定了定心,我回答,“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生来就不,再加上不久前脸上被烫伤,脸上还有伤疤,怕吓着别人,所以,主子特别命令我不准露出完整的脸。否则,我就要受罚了。”
“这是什么规定?真是——”离落气愤的说。“看来。这个公主还真是跋扈啊!”
这个公主——指我啊!
我顶这头皮不说话,真是活该,在被骂时还不能还口。
“看来,主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离落恍然说。
我又疑惑了,我和阳在我是公主身份时有什么联系?
我刚想问清楚,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声响。
“是谁在那?”
这个声音——辰?
心中突然冰凉——谎言,就此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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