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以前,在他眼里,耶律哲风残暴无情又孤傲;可如今,耶律哲风却俨然是一个爱撒娇的大孩子。
某天的下午,某人冲进主帐,站到了前。
“阿扬,我能抱抱你么?”顶着一张染上淡淡红晕的脸小小声地问。
“?!”齐傲扬当场惊得无法言语。
“不行么?”某人满脸失望地低喃:“可是,我好久没抱阿扬了呢……真的好想抱一下……”
“……”整个呆住了。
“真的不行么?我只要抱一下,一下下就好了。”某人抬眸可怜兮兮地央求着。“阿扬,拜托,让我抱抱……”
对耶律哲风那副可怜样实在看不下去,齐傲扬无奈地点头。“只能抱一下。”
自此,耶律哲风每天都要“抱一下”,而且,“抱一下”的时间越来越长。
某天的晚上,某人抱着一被子跑进了主帐。
“阿扬……”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正准备就寝的齐傲扬转过头来,颇为惊讶地问道。
“我、我……”我了老半天,某人终于鼓起勇气。“我想跟你一起睡!”
齐傲扬没吭声,只静静地、面无表情地注视对方。
“天气变冷了,议事帐那里的又硬,我睡不着。”言毕,某人适时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唉……本打算拒绝的齐傲扬心软了。“来吧。”
自此,耶律哲风搬回了主帐,与齐傲扬同寝。
某天早上,某人醒来后就目光炙热地盯着刚睁开双眼的齐傲扬。
“阿扬……”嗓音带了一点点的沙哑。
“唔?”眼睛是睁开了,可人还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我能亲亲你的……额头吗?”临时改变了主意,可眼睛却仍死死地盯住对方的红润嘴唇。
“什么?”没听清楚。
“啵!”用力地在齐傲扬的额头亲了一口,某人笑眯眯地提高了音量。“我说要亲亲你的额头,可你没反对,我就亲了,你不能生气哦!”
齐傲扬顿时哭笑不得。
自此,耶律哲风每天都要亲亲,而且,‘亲亲’的位置不再仅限于额头。
……
不知不觉中,齐傲扬的心就这样慢慢地陷了下去。
大孩子似的耶律哲风时不时会让他头大,让他无语,让他哭笑不得,可他却开始喜欢与这样的他相处;大孩子似的耶律哲风对他温柔体贴,还常常闹着要与未曾出世的孩子聊天,一副准爹爹的傻模样,他开始不再时时想着离开,甚至有了与这样的耶律哲风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在不久后就被耶律哲风的父亲——耶律赤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个暖洋洋的初冬午后,耶律哲风少有地不知跑哪去了,而齐傲扬,则在主帐里午睡。迷蒙之间发现有人进了帐篷,以为是耶律哲风回来了,近来特别嗜睡的他就懒得睁眼。可随着来人的靠近,他觉得不对劲了。
对方带着杀意,决不可能是耶律哲风!
倏然睁眸,齐傲扬迅速坐靠起来,平日暗藏在袖中的防身武器——银针,亦瞬间滑入手中,时刻准备着射入敌人的体内。
“你是谁!”
眼前是一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眸阴沉,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势。一张脸,则与耶律哲风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口中问着对方是谁,大心里已大概猜出其身份。
“耶律赤。”上下打量着齐傲扬,男人——耶律赤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面对他特意释放出来的杀气和强大的压力仍能保持镇定,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耶律赤?!”齐傲扬一脸地惊愕,同时,浓浓的疑惑在心中蔓延。
耶律赤,西辽的第一将军,也是耶律哲风的父亲。其能力更强,手段更狠辣。年轻时曾四处征讨西辽周边的小国,每次都大胜而归,号称常胜将军。夸张一点来说,西辽三分之一的江山都是他打回来的。这些年,战事减少,他也不再出征了,其名声才渐渐弱了下来。
他怎么突然来了,主帅不是耶律哲风吗?莫非……
“你才是这场仗真正的西辽主帅?”
“不。”
“前辈为何在此刻出现与此地?”
“为了你。”
“为了我?”
“对,为了来看看把本将最看重的儿子迷得掉了魂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主。”
儿子偏爱男儿郎,他是知道的。以为儿子只是玩玩,他就一直没干涉。不曾想,儿子一个多月以前写信告诉他要娶一个男子为正君,且是唯一的。当时,他气坏了,愤而阻止,可儿子根本不甩他。
自从儿子的母亲,他的侧室木娜病逝后,儿子就恨上他了。虽然他看重儿子,可彼此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知道,儿子是恨他硬是将他们母子分开,恨他不让他们母子相见,恨他没让他在母亲死前见上一面。
但他不后悔。
如今的风儿是他最看重的儿子。风儿不仅样子长得最像他,而且,格也是最像他的,一样地残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风儿不是从小就这样的。小时候的风儿活泼开朗,而且,跟木娜一样善良。
可这样的风儿不是他想要的。在朝堂上,在战场上,善良是致命的弱点。
于是,他将风儿和木娜硬是分开了,还不让他们见面。起初,风儿哭闹不已。但自从得知木娜病逝后,他就不再闹了。在他的调教下,风儿变成了他所期待的儿子。
所以,他不后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