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里,他跟老军医混熟了。自打能下走动,他便天天往医帐跑。不为别的,只因他发现医帐中竟有如此多的珍贵药材。
散功丸虽废了他的武功,但凭他的医术,只需有足够的药材,他就能让自己恢复。在将军府时,他曾想过配药,但一直没机会进入府里的药房。
想不到,如今在军营里却意外地瞧见自己配药所需的药材,他当然不会错过这大好机会了。
作为耶律哲风的正君,齐傲扬想取用医帐的药物,除了耶律哲风本人外,任何人都反对不了。但他不能做得那么明显,万一自己的意图被知晓,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他开始与老军医切磋医术,待到老军医相信他的医术,齐傲扬才提出一个替自己调理身子的药方。
药方表面上是用于调理身体,实际上却是恢复内力的。可老军医不知道,他只知道那的确是一个调理身体的好方子。
就这样,齐傲扬开始光明正大地喝能让自己恢复内力的药。只喝了三天,他的内力便恢复了一成。在他的内力恢复三成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其中一味主药没了。
“老大夫,怎么回事?”齐傲扬一进医帐就问。
“正君,”老军医眼神有些躲闪,“有人得风寒发高烧了。微臣想着您喝那调理身子的药已有好些日子了,可以停药了,也就用了那味药材。那味药材本就剩得不多了,如今微臣一用,也就、也就……”
有人得风寒发高烧了?
的确,他所用的其中一味药材是治风寒退烧的好药,但不是非它不可。一般的士兵,用不起这么珍贵的药材。更重要的是,老军医不敢拿他所运用的药材去治一般的士兵。因为,他是耶律哲风的正君。
这样想来,患病的人就只可能是某位将军。
“是哪位将军病了?”
“是,哦,不是,不是的……”老军医心虚得紧,下意识地回答了‘是’,等反应过来才急急否认。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大夫,您今天是怎么了?”之前那句是随口问的,可眼下,觉得不大对劲的齐傲扬开始认真了。
“没、没什么……”两眼紧张兮兮地瞄着齐傲扬,老军医拼命地摇手乱摆。“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
若真是没什么,老大夫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
他不相信。老大夫分明是有意瞒他。
可,老大夫为何要瞒他?
即使让他知道了是哪位将军病了,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呀!除非是上头下令不得外传。否则,老大夫根本没必要瞒他。能下这样命令的,估计就只有耶律哲风了。
莫非,是耶律哲风病了?
“是……他病了?”齐傲扬三分怀疑七分肯定地凝住老军医。
“微臣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求正君您别问了!”脸一变,老军医两眼尽是惊惧与哀求。
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老大夫放心,我不会再问了。”
此刻,他可以断定病的人就是耶律哲风。也只有耶律哲风,才能让老大夫如此谈之变。既然已经知道,他就不会多此一举去为难一位老人。
“谢谢正君谅解。”老军医松了一口气,露出感激的表情。
接下来,齐傲扬如往常般与老军医进行医术经验交流。可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他却走神了十几回,这是以往未曾出现过的。
“正君,您今天的精神头似乎不怎么样,不如……先回去歇歇,有空再来?”老军医终是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那……好吧。”齐傲扬也明白,他眼下这状态的确不宜再与老军医谈下去。
自打刚才无意得知耶律哲风病了,他心里就莫名地不安起来。频频走神,皆因是想到生病了的耶律哲风。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在担心他么?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担心耶律哲风呢?可,若不是在担心他,他适才又为何频频走神?
“木加,将军是怎么病?现在病情又怎样了?”出了医帐,走了一段路,齐傲扬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问向身后跟随着的人——木加。
好吧,他承认,他该死地的确是在担心耶律哲风。
“这半个多月以来,将军守着您,白天又忙着战事,根本没时间好好休息。结果疲劳过度,就病倒了。至于现在病情如何,奴才一直跟着您身边,也就不大清楚了。”
“不如……”
木加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期盼。
“正君您亲自去瞧瞧?”
他跟随将军好多年了,除了那已不在世的老夫人,他从未见过将军像重视正君这般重视一个人。将军虽有过不少公子,但他知道,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只有眼前的正君,将军才是真正地投入了感情的。
虽然将军的身份无比尊贵,但他看得出来,将军一直很孤独、很寂寞。如今,将军终于找到喜欢的人了。可惜,对方——正君,似乎不怎么喜欢将军。不忍看将军继续孤独寂寞下去,他唯有主动帮将军一把了。
“守着我?”一石激起千层浪,齐傲扬平静了半个多月的心湖翻起了滔天巨浪。摇着头,他下意识地否认:
“不、不可能的……”
“奴才是说真的,若您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将军!”木加急道。
“不、不用了……”心烦意乱的齐傲扬不敢再面对木加,转身即快步往主帐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