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肮脏的画面渐渐地远离我的眼前,我的面前出现了别样的世界,没有买醉的人群,没有庸俗的交易,只有优雅的乐曲,一声声,一曲曲,渐扣心弦!
走廊的尽头,传来了琴箫合奏,就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慢慢得向那个房间靠近……
房间里是两位子。抚琴的子身穿白衣,细腻的衣服滑滑的伏在身上,显出她曼妙的身材,高高的发髻盘在头顶,长长的碎发落在背后,零星的小发饰散落在发髻上。低迷的眼神,专注的表情,袒露在外的白皙的肩膀,灵动的手指,刻画出一个古典的,对于我这么个俗人,也极具惑力!
白衣子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蓝衣子,面容娇丽,但较白衣子,却逊不少!
曲声便在这时停了下来。
然后便是蓝衣子越显失望的声音,“可惜了!这么一首好曲子,竟然出了我们两个再也没有人奏得!”说着,便转身将箫挂在一旁的墙壁上。
“天下的一干俗人们,谁又会有脱俗的情感呢?不过是一味的挥霍,享受,医生庸庸碌碌,过着俗不可耐的生活,自是不会懂得《冥乱章》所要传达的情感了!如果不付出真情,只是一味地照着乐谱演奏,也只是白白废了光阴罢了!”白衣子抚摸着琴弦,话语中一片凄凉。“也许,《冥乱章》便再也无他人懂得了。”白衣子站起身,捧起茶壶,给自己和蓝衣子各倒了一杯茶,然后,轻盈的走到蓝衣子面前,将杯子递给了她。“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如何懂得曲子中的安逸;那些王侯贵公子又如何懂得这曲子中的平淡;那些浪荡子弟又如何懂得这曲中的雅致!终是不会有人懂的!”
“连,也许,有个人懂得!”蓝衣子说道,眼睛看着缥缈的远方,闪烁着希望!
连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白杄,你别傻了!他是个将军,他也是那些庸俗的宾客中的一员,他和他们一样,只会故作聪明,只会佯装听懂了罢了!”
“不是的,我相信我的眼睛,我吹奏的时候,观察了所有的宾客,只有他,只有他的眼中闪着不一样的光,我知道,他一定是听懂了!”白杄越说越兴奋。
“忘了他吧!他不会喜欢上你的,他是个将军,你是个艺妓,即使有一天他接近你,也只是在玩弄你罢了,你想像楼下的那些人一样,任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想,也许……”
“好了!别再想了,我们再练习一遍吧,一会又该表演了。”连粗暴地打断了白杄,白杄没有再说什么,将杯子放下,转身去拿墙上的箫。
悠扬的合奏声在房间里围绕,而后,周围的环境转换了,依然是《冥乱章》的乐曲声,但是,却是在一个大厅里,四周坐满了人,一些猥琐的男人,有些怀中还抱着撒娇的人。连和白杄坐得高高的,俯视着脚下的男人们,眼中充满了不屑。
演奏中,一位威武的男子和一群侍从走了进来,在最后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自从他进来,白杄的目光再没从他身上移走,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那位男子,像是要洞穿一切。男子表情泰然自若,但眼睛之中分明闪着亮光,和其他随声附和的客人不同,我相信白杄的判断,他一定听懂了。
一曲终了,连和白杄站起来向宾客们鞠了一躬,便走了下去,白杄走之前,还是向台下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长长的淡蓝的裙摆消失在人们面前。然后又上来了几个子,接着为宾客们演奏。
那位男子也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侍从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伸出手制止他们,“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随便走走!”
“是,将军!”
…………
“你看到他了,是么?”回到房间,连便开口问道。白杄点了点头。“白杄,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白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重新将箫挂在墙上。
“不知道?”连放下琴后走到她的身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觉得自己太傻?”白杄扭过头,碰上连犀利的目光,不由得低下了头。“为了一支曲子,只因为你一厢情愿的觉得他听懂了,就喜欢上他了么?你,真正了解他么?”
白杄绕过连,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不要再问我了,我知道自己很傻,可是,人生在世,知音难求啊!”
“知音难求?那我算什么?”连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白杄紧紧地握住了连的手,“你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连,原谅我吧!”
连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语气缓和了许多,“那个将军名叫北邙,刚从打击匈奴的战场上回来,那里刚刚打了败仗,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寻击退匈奴的办法。白杄,你知道么,”连不安的看着白杄,白杄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说话,“他已经有了室,结婚已经三年了,因为连年在外征战,所以至今没有孩子……”
连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白杄。白杄看着连,然后笑了笑,一把抱住连,“谢谢你!连!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连抚摸着白杄垂在后背的长发,回答道,“从第一次知道你开始注意他,我就拜托下面的们询问她们接待的宾客。我早知道了他有室,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白杄放开连,故作无所谓的表情,“没关系,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说完,她走到窗边,看着熙攘的街道,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扰了房中的安静。白杄将目光从窗外移了回来,奇怪的看了看连。她们这里,很少有人回来,很快他们便知道是谁在门口,“白杄,白杄姑娘,快开门呀!”老鸨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白杄向门边走去,被连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妈妈在敲门,我去帮她把门打开。”
“你傻呀,听她这声音,一定又是收了客人的银子,来劝你接客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白杄呀,快开门呐!好事,大好事呀!”
“好事?什么好事?不妨妈妈说一说吧,让我也听听。”连不依不饶地说道。
“连呀,快点让我进去呀,绝对的好事!快点”
“还能有什么好事,我劝妈妈您省省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又来生事!”
“算了!”白杄站在一边,劝连道,“我去开门,让妈妈进来说吧!”
“白杄,你别去!”连想拦她,但是没有拦住,生气地扭过头,大口地喝了一杯茶。
见到白杄走回来,便说道,“我的白杄大,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软弱的格改改,别人说几句好话,什么都忘了,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不会啦,有你在嘛!”然后,白杄转向老鸨,问道,“妈妈,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当然是好事了!喜事啊!”
“哼!”连没有扭头,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喜事?你会带来什么喜事?”
老鸨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但她马上满脸堆笑,没有理会连,拉着白杄的手说,“你知道刚从战场回来的那位大将军么?”白杄不解地点了点头,连也扭过了头,老鸨看到她们的反应,便自豪地说,“他要见你!”“话儿?你起来了么?老爷让我来叫你,你的箫已经准备好了,让你去书房找他。”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不责怪佣的唐突。
我看了看身边的电脑,佣站在门口,我打着字回复道,“知道了,稍等片刻!”
于是,我梳洗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拿上曲谱,便跟着佣朝爸爸的书房走去。
爸爸将箫递到我的手中,朝看着我鼓励道,“吹出来吧,让我们都听听。”
我点了点头,便模仿着白杄的姿势,照着曲谱,吹了起来,像被白杄附身了一般,曲子一出,便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曲子给我一种渴望,给我一种好,给我一种,我看着朝,他在对我笑,他的眼中闪着润泽的光,这种光芒我曾经从北邙的眼中看到过,朝听懂了。
离开书房后,朝拦住了我,问道,“童童,曲谱哪里来的?”
我将曲谱和箫塞在朝的怀中,打手语说道,“陈迹送的,怎么了?”
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首曲子很熟悉。仿佛,我也曾演奏过似的。”
朝将东西还给我,然后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还在想着他不着边际的话,什么意思,他究竟在说什么?他和那个遥远的岁月,又有什么关系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