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泰晤士河畔,那座巍峨而精准,鸣声洪亮的大本钟经历了一百五十年的时光逝去,依旧倔强地挺立在那里,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证着属于这座城市的沧桑,凝重,厚实的历史底蕴。那些穿越数十世纪岁月风尘的古老建筑和那些无声的石块似在提醒着每一个在伦敦驻足的行人,这是一个有着层层积淀的古城。虽然时过境迁,可它的华丽依旧萦绕在这个昔日帝国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在伦敦宽阔却依旧尚显拥挤的公路上,一辆劳斯莱斯房车在警车的开道下自希思罗机场向着市中心的特拉法尔加广场驶去。两面印有握着长剑的双狮盾牌小旗在车头迎风招展,猎猎生威,彰显着车上人的高贵身份。这是英国最古老亦是最出名的贵族之一——洛汀亚西斯侯爵家族的族徽。这个家族曾是英国乃至真个欧洲最具权势的家族,甚至连那地位尊贵无比的皇室家族都对他们敬重有加。然而,位高权重总是遭人妒嫉,18世纪末期,洛汀亚西斯六世受人诬陷,以叛国罪锒铛入狱。所幸他死里逃生,携带家眷随着移民热潮来到了北加拿大。
在加拿大温哥华,他以房地产开发而起家致富,建立起了洛汀亚西斯集团,并于19世纪中叶,在狮门大桥北岸的空地上建立起了洛汀亚西斯庄园。他开始习惯了这样恬静的生活,在此长居了下来。经历了这次劫难,他已不再留恋欧洲那些看似繁华富贵的生活,他终于明白,权利,富贵,身份,爵位都不过时过眼云烟,一层浮华的幻象罢了。即使后来洗脱了罪名,恢复了爵位,他和他的子孙都没有再离开这片土地。
如今,洛汀亚西斯集团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地产集团,其旗下开发的伊甸园乐土也已然成为了世界上最成功的地产项目。然而,现任的侯爵——保罗·德·洛汀亚西斯却是个相当低调的人,他的生活富裕却绝不奢靡。自从他的爱,那中国末代皇族的后裔——爱新觉罗&8226;雅斓病逝之后,悲痛的侯爵便更少有出现在公众的面前,甚至连生意都已几乎全部交由自己的远房侄子米迦勒打理。而他,则将全部精力放在慈善上。
他这次来英国,一方面是因为慈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剑桥读书的儿。
特拉法尔广场人山人海,犹如每年岁末时分,人们聚集于此等待新年的第一道钟声一般,大家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帜迎接那被誉为“英格兰阳光”的洛汀亚西斯侯爵的到来。随着侯爵和他的儿子安晟·德·洛汀亚西斯在八名保镖和大批皇家警察的拥护下来到广场之时,广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安晟微笑地冲着人群挥手致意,平静的举动中依旧不可掩饰地透着他内心的兴奋。那尚显稚嫩的俊朗的脸上有着骄傲的激动。而他的父亲却一脸的淡漠,专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今天是安琪儿慈善基金成立之日。这个基金是以侯爵长的名字而命名的,也是侯爵送给即将毕业的儿的礼物。时间已经到了,主角却依旧迟迟没有到场。一向情绪内敛的侯爵脸上明显有了些许不满。他低声在安晟的耳边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你今天一定要出席的?”
安晟低声回答:“是的,我已经给她说过了,而且还给她特别强调了的,她也答应了。但是daddy您也是清楚格的,她并不喜欢这种公众活动。”
“你说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问她毕业想要什么礼物,她说想要一个帮助孤儿的基金会,我帮她办到了,她却又不出席。”保罗嘴上虽然抱怨,但心里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对于这个儿,他有着太多的疼惜和关爱,从不曾忍狠心苛责。
听到父亲言不由衷的抱怨,安晟笑道:“也是您对她的宠溺太多,让她总是任妄为。”
“那是应该好好管束一下这孩子了。”
“您也只是说说罢了。”
“……”
保罗无奈地看向一脸贼笑的儿子,如同一个泻了气的皮球,终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他的确宠溺她。在她出生之时,他那如孩童般纯真质朴的喜悦便已注定了这个孩子是他一生中的至宝,是上天赐予他的天使。他极尽所能地满足她的愿望,总是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以致她对于任何事都不会看得太重,亦不会有太多的对名利的追逐。从小父亲的骄纵,让她的格越发的随,对于任何的事情都不会倾注太多的热情。
想着自己的儿,侯爵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低声吩咐身旁的司仪:“开始吧,让大家等太久毕竟不太好。”
司仪稍有迟疑,但看到侯爵脸上明显不悦的神,他将已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吞了回去。看来传言果然不假,洛汀亚西斯家中的大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和谐,她已离家十年,未曾以洛汀亚西斯的长身份参加过一次公开的活动。她与整个家族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保持着较为疏远的距离。她极少参加那些贵族间的交际舞会,即使收到邀请也极少会出现在媒体的镁光灯前。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对她的兴趣,凡是见过她的人都无不称赞她的才识与貌。她丽非凡,成绩优异。今年年仅19岁的她便以优异的成绩自剑桥大学法学院毕业,并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不仅如此,她在艺术上也颇有造诣。她和好友苏靖轩曾在皇家艺术学院作为爱好学习油画,并获得过欧洲几乎所有的大小奖项,而她的钢琴也有十级水平。她这样优秀,但她的骄傲却始终不失谦逊。
这样传奇的子又怎会让人不好奇呢?原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亲眼见见这个名声在外的千金了,没想到她依旧神秘如初,终不肯出现在公众面前。想到这,司仪无不失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始了安琪儿慈善基金的启动仪式。在距离伦敦市大约十公里的剑桥镇,一缕阳光缓缓地照进了剑桥大学的图书馆。温煦的光线中,有着些许的尘埃在空气中不安分地浮浮沉沉。
一名少慵懒地趴在一张宽大而陈旧的木桌上,她的全身笼罩在阳光中,似泛着神圣的光芒,如同出尘的仙子。她是那样的,即使只露出了半张脸依旧能看出那精雕细琢如画般俊俏的面容。她是安琪&8226;德&8226;洛汀亚西斯,亦是那个传闻中神秘的贵族孩。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圣经》,不经意间翻到到《以赛亚书》的第十四章: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阿,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
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凡看见你的,都要定睛看你,留意看你,说,使大地战抖,使列国震动,
使世界如同荒野,使城邑倾覆,不释放被掳的人归家,是这个人吗?
列国的君王俱各在自己阴宅的荣耀中安睡。
惟独你被抛弃,不得入你的坟墓,好像可憎的枝子。以被杀的人为衣,就是被刀刺透,坠落坑中石头那里的。你又像被践踏的尸首一样。看着这描述路西法坠落的文字,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今晨的噩梦。
梦里,她总看到一个在混沌中不断下坠的男子。他的后背鲜血如注,浓稠的鲜血和着漫天飘雪的黑羽翼将他萦绕,一起坠向无尽的深渊。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自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沉重的怨恨却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那难以置信的深黑的双眸中透着的无以复加的伤痛和恨意如同巨浪般席卷咆哮而来,让她自梦中惊醒,汗湿一身。梦醒之后,她的肩胛骨处总是疼痛难耐,仿佛被人生生剜去血肉一般,与生俱来的胎记上鲜红如血,似乎鲜血即将倾泻而下一般。
这是她自小便有的宿疾,无论父母带她看过多少名医,也无论当今社会医学如何苍明,她的宿疾却始终无法根治,甚至照不出丝毫的病因。当时盛怒之下的洛汀亚西斯侯爵没差点当场砸毁了那间可怜又倒霉的医院,幸而侯爵夫人即使地制止了他的冲动。
母亲。想到母亲她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每每这个时候,想到母亲离去之时的情景却总让她无法释怀。母亲在病上苦苦等候,病痛的折磨已让她甚至变得模糊,她一遍遍地吟诵着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情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母亲是在等父亲的归来,可是直到年幼的她和弟弟再也唤不醒母亲之时,父亲也终没有即时赶回来。于是,在匆匆举行完母亲的葬礼后,她便离开了家,这一走便是十年。
在她正兀自出神之时,手中的书本被人抽离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子,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去遮住双眼。
那那子伸手拉开了她遮挡双眼的手臂,让她的双眼直视着自己的。她的脸上岁洋溢着平静的微笑,可她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担忧。她是安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苏靖轩,亦是凤凰酒店集团的独生,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却为了让好友能够早日摆脱童年丧母的阴霾,与她只身前往英国。
那一年,她10岁,安琪9岁。在处理完侯爵夫人的所有身后事之后,她只是简单地问安琪:“我们去英国读书好吗?那儿是你的故乡,也拥有比加拿大更好的教育。”她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关心和担忧,但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安琪了然于心,她平静地回答:“好。”然后,三天后她们便来到了英国并且在此居住了长达十年之久。苏靖轩问:“你真不打算去?”
安琪心不在焉地反问她:“你想我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用这种明知故问的方式来敷衍我。你逃避的时间已久,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的父亲了吗?”
安琪敷衍的态度让靖轩有些愠怒,言辞上也显得有些激烈与不耐烦。安琪对于她一瞬间所显露出的愤怒略微一怔,靖轩极少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看来她始终逃避的态度已让靖轩失去了耐心了。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讪笑,讨好地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们现在就去伦敦可好?”
苏靖轩也不说话,她将手中的《圣经》丢在桌上,冷哼一声起身便走,只是在她转身之时,她嘴角浮现除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安琪定会妥协的。安琪收起了桌上的书,急忙追了上去。当安琪和苏靖轩来到特拉法尔加广场之时,侯爵刚刚发表完了他的讲话。安琪盯着父亲看了许久,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她似看见了病上苦苦等候,却注定等来漫长的母亲。一瞬之间,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似乎那厚实保暖的滑雪服也无法阻挡这寒意一般,它们向她席卷而来,直接传递到她的心中,让她四肢冰冷。她阖上了眼睛,双手也不自觉抓紧了身边的靖轩。
苏靖轩察觉到了她的微恙,关切地问:“你还好吧?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冰凉?”
她缓了缓心神,睁开眼冲着靖轩一笑,她说:“没事,只是阳光晃到眼睛,我有些头晕罢了。”她重新看向那站在纳尔逊将军雕像前的父亲,感觉仿若隔世般的遥远,让她如此陌生。她开口向靖轩调侃:“你看,这个仪式并不缺少主角。”
苏靖轩抱怨道:“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回去换什么衣服的话,或许这个仪式也不会欠缺了它本来的主角。”她抬眼打量了一眼安琪的穿着,她本身就身材高挑,身上又穿着厚实而宽大的滑雪衣,头上还压低着一顶鸭舌帽遮去了半张脸,远远看去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英气。靖轩觉得好笑,她说:“这么多衣服,你却偏偏穿着这么件男装来参加。”
安琪伸手一把搂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怕江胤希以为你有了新欢了吧。难道我这样英俊潇洒你还有所嫌弃吗?”说完她迅速地在靖轩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并故意发出了夸张的声音。
站在她们身边的一个孩向她们看来,当她看到安琪的脸时微有些发怔。那隐在帽子下的脸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啊,高贵儒雅如同天神一般。她看着安琪与靖轩亲密的动作,她的心中竟有一丝的嫉妒与惋惜,那个孩是多么幸运啊,为什么她不是我呢?或许是她盯着她们的时间太长了,安琪已然注意到了她,她冲着她露出了一记略带恶作剧的笑容。那孩的脸霎时红了,随即飞快地消隐在人群中。
苏靖轩平静地看着一切,有些哭笑不得。她一掌打开了安琪搂住她肩膀的手,冷声道:“你的爱慕者还真不少啊。你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可不想被你的那些爱慕者的视线的光芒所刺杀。”说着,她向着前方快速走去。
安琪在她身后跟了上去。她们一路拨开人群,来到人群的最前方。
安琪紧盯着台上准备拉下帷幕的父亲,神有些恍然。想到当时她刚考上大学的时候,父亲殷勤的问她想要什么毕业礼物,她冷淡地说希望有个专门为孤儿服务的基金会。当时的她不过是敷衍了是罢了,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亲竟了整整四年的时间为她准备筹备出了这个基金会。温柔的阳光下,一阵风带着些许的寒意席卷而来,让人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伫立在主席台上的侯爵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霎时身形便怔住了。他的脸上有种难以置信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欣慰从容的笑意所取代。他双眼凝视着安琪的方向,四目相对之下,安琪冲着他微一颔首,露出一记笑容,后觉得嘴角历史浮现出一道弧线。他感到有些恍恍然。这个笑容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了。记忆中,这个笑容出现在一个童稚的小孩的脸上,她捧着一大束的鲜站在母亲的病前,脸上有着炫耀的光芒,一记笑容在她如同天使般姣好可爱的脸上绽放,甚至掩盖了那些儿的灿烂。然而,从那以后,那张脸却变得越来越淡漠,她的笑容也再未在他的面前出现过。或许是太激动了,一向在外人眼中从容镇定的侯爵竟忘了自己正该做的事情。
“Daddy?”安晟小声地提醒他,眼神也随着他的目光探究过去。只是那么一眼,他便明白了父亲失神的理由。他向安琪示意让她上台来,她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随即便有心隐没在茫茫的人海中,任凭那些想要看闹热的人挤了上来。
眼看着她就快消失在人群中,保罗显得有些慌乱,他急切地吩咐身边的保镖快去拦住她。保镖也不迟疑,在确定了人物之后,一跃翻下了高台,拨开了人群,三两步便来到了她的身前。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从她的穿着上还分不清她的别,可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他开口之时不自觉地恭敬了许多,“请您留步,侯爵大人希望能见见您。”
她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感到眼前这个身上有股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冷傲,她的冰冷让他感到窒息。他再次开口,“请您随我去见见侯爵,相信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没有必要。”她终于开口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此甜温婉的声音为何听起来透着股让人不容反对的冷意呢?一时之间,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安琪见他没有再说话,绕开他准备离开。那名保镖真的有些急了,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请您稍候一下,好吗?侯爵只是想见见您,您又何必为难于我呢?”他从她的声音中已判断出她的别,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侯爵之一要见这个孩。
“既然想见,为何不自己不来?我和他之间也没有生分到要第三个人来传话。”她抬起头看向那名保镖,棕的眼眸中似直视他的内心,让他发窘。她感到自己的态度恶劣了些,放缓了了口气,“如今也并不是我与你为难,而是你对我苦苦相逼。我与他现下不相见,也总有相见的日子。他也并不会为难你的。”
“这……”他感到为难。如若换作他人,他也顾不上他愿意不愿意,直接拉了去见也就罢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孩,圣洁如同天神,让他不敢冒犯她。
安琪也不多说,只是轻声对她身边的靖轩道:“我们走吧。”
“龙儿……”靖轩显然有话要说,却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相劝。罢了,回去之后再好好开导她吧,相信侯爵短时间也不会离开英国的,总会有时间让他们相聚的。
她们转身走,那名保镖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伸手想要拉住她,手却在半空中被另两只手紧紧扣住。那是苏靖轩和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安晟的手。安晟冷声对他说:“你可千万不要伤着她,否则后果不是你所能承担的。”他甩开了保镖的手,冲着靖轩微笑一下算是招呼过了。
安琪冷哼一声,“真是越大越没礼貌,你是哑巴吗?”
安晟有些讪然,恭敬地重新招呼了声“靖”,然后他回过头问自己的:“这样你满意了吗?其实靖都没有在乎过这些。”
安琪也不搭理他,等着他把话说下去。他说:“如果我请你稍稍停留一下,你是否能给我些许薄面,安琪&8226;洛汀亚西斯?”
他的话语一出,四周瞬时议论开来。
“她竟是洛汀亚西斯?”
“可惜了,她今天穿着男装,根本看不出她是不是如传闻中的漂亮。”
“是啊,但是好歹也是看到过了。”
……
大家都带着好奇的目光向她探望着,这样的目光让安琪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冷眼瞪向安晟,“你这是故意的!”
安晟嬉笑着,“这也是你自找的。不知你现在可愿和我走?”
“我有的选择吗?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她看着四周对她评头论足的陌生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供人逗乐论说。她拉住靖轩的手,没好气地对身边的弟弟说:“还不走,是想旁人把我研究透彻?”
安晟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带着安琪来到父亲的身边。他的脸上有着炫耀的目光,侯爵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并没有和他说什么,他的整个目光都在安琪的身上。
安琪有些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半天才开口唤道:“阿玛。”她用的是满洲人的称呼。因为母亲是满洲皇族后裔,为了让他们弟始终铭记身上的满洲血统,从小她便教授他们满文和中文,就连称呼用的也是满人的称呼。
简短的一声称呼已让保罗满脸堆笑,他说:“既然真正的主角来了,剩下的便交给你了。”他将手中拉开帷幕的绳子交到安琪的手中,眼中满是慈祥和宠溺的笑容,还有一种欣慰的感动在其间闪动。
她接过父亲手中的绳索,轻轻地拉下那块红丝绸的帷幕,露出了安琪儿慈善基金的牌子,这也象征着这个基金正式启动了。现场的记者们在这位贵族现身的时候已不知扼杀了多少菲林,而此时此刻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今日新闻的重点呢?广场上一时间闪光灯骤起,似乎灿烂远甚空中的阳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