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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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紧锁眉头,嘴角的笑容僵住,也失去了往日那抹淡定。他凝神向皇帝望去,只见皇帝别过头,并不看他,仿佛刻意隐藏自己的表情。雷霆随即低下头,将目光锁定在青乔的脸上。只见青乔的目光是那么热切,一点恐惧、迟疑的感情都没有。雷霆不略略的皱了皱眉。只是稍稍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雷霆的嘴角稍微往上翘了翘,然年迅速撩起袍子下摆,单膝跪在地上,伏下头,道:“臣惶恐,皇后娘娘尚且年轻,可能在某些礼节上做的不够到位。但皇后娘娘出身于大盛王朝开国四大功臣的骆家,自小是受到良好的教导于熏陶。况且,现在骆家就有这么一位千金,骆家已经不过问朝局,还请皇上体恤功臣之后,还请皇上为了我大盛千秋万代思虑。请皇上对皇后尚且年轻的幼稚行为海涵!臣,愿以雷家上下百余人的命担保皇后娘娘的清誉与名节!”

  这番话说的是气定神闲,振振有词。只听雷霆说完,青乔立刻瘫倒在地,雷霆脸上露出担忧神,但默默的跪在地上没有搀扶。雷霆只觉上方的皇上似乎肩膀动了动,好像卸去一座大山。半晌,听到皇上幽幽的口吻从上方飘来:“既是如此,就罚皇后闭门思过半月吧!”说着,看了看雷霆,又冷冷扫了眼婧,转身离去。随后雷霆站起身,对下面喊道:“还不快扶皇后娘娘去休息!”目光中竟是出奇的冷静。不一会就有丫鬟过来搀扶青乔而去,而青乔仿佛失了魂般,任人架起,搀扶而去。

  到这里,婧冷笑了两下,心道:“看来今天,她倒是重新收获了一条新的有利的消息。放在雷霆身边的眼线,根本就是笨蛋。没想到,她倒是忘了这个一直在后宫安分守己的皇后。想到她是骆家的人,本就不想多见。骆家又失了势很久了,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这个皇后和雷霆竟有着这般渊源,不利用那就不是她婧太后了!只是今天时机尚不成熟,她也没探清这水到底又多深。所以,站起身来也款款而去,只是到了骆云峰身边,停下,沉痛的说了一句:“云峰,既然你已不念当年的旧情,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了!”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骆云峰没有言语,脸上也没有表情。倒是怀里的谢宛如闻言微微一怔,骆云峰像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反应一样,低下头,柔柔的道:“宛如,你也听到了,我和她已经划清界限了,以后,我们就重新来过,看来,儿我们是不用带了,你随我游遍我大盛大好河山可好?”

  谢宛如听了,不激动起来,她盼了十八年啊,终于盼来了想要的结果。可是,破镜真的可以重圆吗?她满含泪水的双眼抬起,望着骆云峰,道:“峰哥,我愿随你到天涯海角,永不离开!”

  骆云峰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转过头来,默默的看着雷霆,好像知道雷霆有话要说一样。

  雷霆定睛的瞅了瞅谢宛如,此时的谢宛如如一朵暂放的鲜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光鲜之气,她一定为自己最终争取的胜利果实而感到高兴吧!只是为了争取骆云峰的心的话,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她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雷霆眯了眯眼睛,缓缓道:“骆大侠,当年我爹……”

  骆云峰浅笑了一下,道:“哼哼,当年?往事不堪回首啊。一个夏芝婧,把皇家与四大家族中的雷家、夏家、骆家三家都纠缠到一块,真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啊。我们骆家已经家道中落。夏家不用说,现在是如日中天。不过当年给雷家的重创,似乎现在都缓过来了。雷少爷,恭喜恭喜啊!”

  “这么说,骆大侠是不打算追究当年的一切恩怨了?骆家,只要骆大侠离开京都,骆家可就是完全的销声匿迹了。皇后娘娘也会完全没有依靠,她在宫中,一定不会很好过的。难道这些,骆大侠都舍得?谢夫人也舍得?”雷霆蹙眉道。

  “舍得怎样?不舍得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定数。我既已无力改变,只能顺应。其实一切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的选择。我现在既不想追究往事,也不想插足当今的时局。只想陪着宛如,弥补我当年的过错!不过,雷少爷若是相和老夫切磋功夫,老夫倒是欢迎的很。雷少爷,莫要失了令尊当年的武艺!”

  雷霆听到这,不眼圈有点泛红。想起父亲,这个久违的词汇,加之骆云峰的温言相劝,他似乎找回了昔日承欢父亲膝下的那份幸福。骆云峰既然可以原谅兄弟之错,自己为何放不下呢。所谓大侠,就应该有这份气度吧。于是,笑了笑,拱拳对骆云峰道:“当年家父对夏芝婧一时动情,竟然不顾兄弟之情伤害骆大侠。而后又帮皇帝做许多对不起骆家的事,现在骆家的败落,也和家父有分不开的责任。家父到底是枉为别人做嫁衣,最终也躲不过兔死狗烹的命运。家父后来终于醒悟,说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骆大侠。家父终究是郁郁而终。在这里,我代家父向骆大侠赔罪!”说着一甩锦袍,就要跪下。

  骆云峰一把搀扶起雷霆,无奈的笑笑,道:“雷少爷,这就不必了。我说过,我已不追究了。但是,当年的那份伤痛,恐怕雷、骆两家也不能做世交了。况且我也决定浪迹天涯,永不言政。不过,话说过来,雷少爷似乎只是代父言过,心中并未完全释怀吧!”

  雷霆听罢紧皱眉头,不解的看着骆云峰。

  骆云峰拍拍雷霆的肩,道:“你要重兴雷家。这份志气难能可贵。可是,务要被仇恨左右了自己的决定。自古以来都是一代功成万骨骷!政治就是这样,置于其中的人很多时候也是不得以为之。你若选择这条路,就要承担起这条路的残酷,善良、孱弱、同情、道义、真情,这些恐怕都要割舍了!”

  雷霆深深的看了眼骆云峰,此时的骆云峰,就像墩墩告儿子的慈父。雷霆有些激动。多少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父亲死后,母亲也随之而去,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他一直是想报父仇,想重建当年身为开国功臣四大家族之首的雷家辉煌。造成他雷家惨淡光景的是皇家,造成他10岁就孤立于世的,也是皇家。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不断的给皇家制造麻烦,当然,他对国家是忠心耿耿的,因为,建立这个王朝也流了他们雷家人的血!

  “骆大侠的教诲雷霆记下了。只是这么多年的怨恨,不是一两句话就解的开,至少,我还没有放开。若是世间人犯了错都靠别人的宽恕过去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坏人越来越多?雷霆即使是以一己之力也要要得公平二字!”

  “既是如此,老夫就告辞了。”说着挽着谢宛如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一个急切的声音从榻边传来,只见冰痕翻身下,朝这边奔来。

  骆云峰看着是她,不满脸的沉重。他实在是不知自己要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这个子。

  “骆大侠,你不必为难。我现在是以冰精的徒弟身份与您讲话。有一个问题,恐怕这世上只有骆大侠一个人可以解答了!”

  “姑娘——什么问题?”

  “请骆大侠在让小子看看身上的刺字!”

  骆云峰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冰痕,沉思了一会道:“也好!”说着,在冰痕左肩上一覆,运力。

  只见那个“婧”字又清晰的显露出来,每笔每画都是那么清晰。冰痕亲眼看到自己左肩上的字后,泪流满面,可眼神中始终透着倔强之,对骆云峰微微欠身道:“骆大侠,何以你知道我左肩上定会有字?而这门功夫刺出来的字总是这么清晰吗?”

  骆云峰闻言一惊,盯着冰痕半刻,嘴角不住颤动。半晌方道:“这位姑娘,这门刺字之功,取决于刺字人的内力,内力越强,也就是功力越高者,字越清晰,保持的年限越长。”

  “那以骆大侠的功力,如果要是你刺的字,可否保持十八年之久?”

  “这……”骆云峰似乎很迟疑,不愿作答。

  “骆大侠,想您一直保持侠者风范。我苦苦追寻十八年,就是为找到自己的身世。揭开师傅为何对我时冷时热的秘密。若是你有意保护他人。那你岂不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而伤害无辜的人,这启是大侠所为?骆大侠,还请您帮忙!”说着,冰痕双膝跪地,向骆云峰拜去。

  “姑娘快快请起!”骆云峰说着去搀扶跪下的冰痕,启知伸手却被雷霆挡住,雷霆看了看跪着的冰痕,一脸愁容,道:“骆大侠,你不说她是不会起来的。这是她十八年的心愿!她差点就是您的儿,如果您的儿跪在这里求别人告知自己的身世,您又作何感想?还望成全!”说着,也向骆云峰一抱拳,就要跪下。

  “好了,姑娘,我告诉你还不行,请快快起来!”

  冰痕缓缓站起,一双目,满含期待的望着骆云峰。

  骆云峰道:“当年,夏芝婧差人稍信给我,说她诞下一,已让人送到夏府,让我半去夏府,找她在少时的奶娘接出孩子。可是等我到了那里,奶娘已死,孩子也不见了。之后,我赶回骆府,宛如正是那晚临盆。谁知我回去后,宛如已经昏过去了。更有下人告诉我,一个叫冰精的子抢走了孩子,还留了字条给我。我急切的打开一看,才知道,冰精约我十八年后七月初七在法门式相见,还我孩子。这之前,让我不许找她,否则,她就杀死孩子。把我和夏芝婧的事情公之于世,并且告诉宛如,我和她成婚后还和夏芝婧有来往。我只觉得蹊跷,冰精是很毒辣,她一向说得到做得到,字迹也确实出自她手,但是,她为何要劫持我和宛如的孩子十八年呢?我当时就怕她借孩子来打击宛如,所以我立刻去追查孩子下落,当然也包括夏芝婧的孩子。当年我虽找到她,但她却不与我相见,只告诉我,夏芝婧骗了我,孩子不是我的。今年年初,我听闻冰精被杀,于是找到她的地方,查了几遍后,我发现了她临死时候留给我的字,她说孩子活着,左肩上刻了字。可并没说什么字,所以我刚才才会查看姑娘的左肩!”顿了顿又道:“如果是骆某刻字,十八年前,字迹应该不会这么清晰。所以肩上的字,应该是今年或者近年刺字才对,否则不会这么清晰。当然,若是世外高人就铃铛别论了。

  冰痕听后,诧异万分,想了又想,拿出一方手帕,正是那方她从冰精手中接过的手帕,问道:“骆大侠可认识这款丝帕?”

  “没见过。”

  雷霆在旁边倒是扑捉到了骆云峰眼中一闪即逝的震惊。以及依偎在他怀中谢宛如的一下颤抖。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冰精的死,雷霆是知道的,是他关在府内十多年的黑衣人所为。这么推测来,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冰精的二师兄,骆云峰的师弟,对了,他对谢宛如的感情不一般。果然!这一切都是谢宛如所为!这么说,冰痕不一定就是婧的儿,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她的儿!雷霆想到这里,不仅被自己吓了一跳。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推测。谢宛如指使当代高手杀了如此多的人,她到底是什么目的?雷霆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犹豫中,却见骆云峰已经挽着谢宛如飘然而去了,果然是高人,就看刚才还在自己眼前的人,现在已经到了大院门口,下一刻仿佛又远了五十丈,然后像抹炊烟般散去一样,既朦胧,不过却消失不见了。

  正是:一朝错过再难觅,他乡遇见已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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