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茶杯姴碎声后,屋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静。只听外面一阵风起,吹动院落里的树叶哗哗作响,仿佛正在下雨。
雷霆侧耳听着这悦耳的来自大自然的天籁之音,这虽然明显是有人操纵的,可确实如此好听,让人不觉心旷神怡,整个身体都轻松起来。
只见面前的婧却不自主的抖起来,嘴角颤颤的嗫嗦道:“是他,他来了……他,他终于肯出现了,他……”她突然把自己的面纱戴上,重新恢复她那种居高临下额傲人气势。
雷霆则屏住呼吸,站直了身体,恭敬的面向门口。
只见一抹白光,天际间刮起一阵旋风,卷起地上还有树上的叶子,形成两道叶束,以气流作云梯,以叶束作扶手,好大的气魄,空中白衫长飘,一个身影由远集近,飘逸而来,这气势,如若神仙下凡。
等那人落地,雷霆才及细细观察:俊朗的面容只是带着几分憔悴,眉角深锁,但掩饰不住来人的儒雅之气,鬓发已有几缕斑白,虽增风霜却不显苍老。
“阿婧,我们还是见面了。”来人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样儒雅,可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哀伤与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可以告诉我,我的儿在哪里了吧?”虽然婧掩着面纱,可谁都看得出,她已是泪流满面。
“儿……”来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极为痛苦与沉重。
“我们怎么会有儿呢?她明明就是你和他的啊……”
“什么!?你胡说!骆云峰,你好狠,你连自己的儿都不认,你——你——”
“阿婧,你清醒清醒吧。按照日子推算,我那个时候正在师傅的道观中疗伤,怎么可能和你,和你……”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穿着我为你缝制的袍子,趁——趁——闯入我的闺房,你——你——怎么能不认账?”
“什么?你为我缝制的袍子?我怎么没有见到过?”
“骆云峰,时到今日你还要装糊涂,来推卸你犯的过错吗?”
“好了,阿婧,看来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信了,那你为何要让冰精来夺宛如的孩子?”
“宛如,哼!叫的这么亲热!那个贱人,我怎么放心把我的孩子交给她?我当然要把我的孩子抢回来了!”
“可你抢的是我的孩子!”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转入屋内,她显然一直在屋外听着,早已是泪流满面了。“要说是贱人,你才是天下最无耻的人,抢走别人的孩子!害得别人的丈夫有家归不得,背上抛弃的罪名在外漂泊!云峰哥……”
此时的骆云峰眉角索得更深了,要不是他从小被师傅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刻真想大哭一场,或者被大雨淋一场,或者大醉一场来得痛快!他渐渐转过去,抱住不断抽噎的,轻拍她的肩膀,道:“宛如,我对你不住,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找到孩子,所以也没回来见你。”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宛如不怪你,宛如只希望云峰哥能陪在宛如身边,宛如就心满意足了……”将头深深的埋入骆云峰的怀中,带着十足的依恋。
婧看到此景,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悲伤,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冷冷的说到:“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了。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骆云峰,你告诉我你当时把她给了谁就行了,至于冰精,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死了,那孩子就是现在躺在上的这个名叫冰痕的,她就是你们的孩子。”
谢宛如听罢,扑了过去,细细的打量眼中还在熟睡的冰痕,她轻抚冰痕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好漂亮,她好漂亮。”两行泪水却也止不住流下来,滴到冰痕的面上。骆云峰走过来,紧紧的打量着眼前的子,他的眉角并没有展开,而是伸手去解子身上的衣襟,谁知一只手突然死死的拦住他,他抬起头,碰到的也是一双放着寒光的黑眸,雷霆运足了十成的功力,他知道骆云峰的功力深不可测,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前这个父辈的男人可能是冰痕的父亲,但他仍然不愿意他碰她,看她:是啊,他甚至不愿任何人靠近她!
“雷少爷,我只是看看她的左肩角,并无冒犯之意!”说罢,骆云峰手掌运劲,化解雷霆手上的力道,将其手慢慢的推开,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推开,实不知两个当世高手已经在暗中比拼过了。
雷霆无奈,暗叹自己的功力,没想到这二十年的修炼,在骆云峰面前不过是儿戏,自己的功力真的是差得好远,雷家还能否保住,看来只能靠智慧了。
骆云峰轻轻解开了冰痕的衣服,露出她白玉般的肩,然后在其肩上一运力,只见冰痕的肩上略显微红,然后慢慢的一个字型显现出来,等字完全现出来了,周围的人都是一惊,冰痕肩膀上,赫然显现着一个清晰的字:婧!
正是:本是金枝玉叶身,枉为浮萍无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