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含糊的话自他嘴里吞吐着,“去死了……”
娥眉越发地紧蹙,“你在说什么?”纪云天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墨子君也说这样的话来。难道……一丝灵光迅速掠过我脑海,“你一早就知道徐庄正会带着武林高手去找海响了吗?你明知道他是送死你还怂恿他去!”激动的我猛地跳到他身边,用力拉扯墨子君的衣领,“你是故意让他送死!”
“是啊!我是让他去送死那又如何,只要我大仇得报了,再多死一个人那又如何……呵呵……那又如何!”醉醺的眼里有着浓浓的煞气与不悔。为了报仇,他杀身成魔;为了生存,那个人也杀身成魔!他们都是魔,魔鬼式没有资格留在世上的。他这么做,不过是在临死前做一件好事罢了!
血红的眸死死盯着墨子君,眼里更多的是不忿以及伤心,仇恨,“在哪?”
“你要去?”墨子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之大笑道,“哈哈……可以!老夫带你去,因为,我答应了那小子,在他不在的期间好好保护你,这——算是他临死之前的愿望吧!那老夫就一定得成全他了!”抚顺了胡子,墨子君摇晃着身躯,却走得比谁都要快。
我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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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纪云天伸上钱去拿酒的手,纪逸轻叹道,“够了,难道你要把你自己喝死吗?没听过酒入愁肠愁更愁吗?”望向那双分明清醒的眼,纪逸再次无言地叹气。
“哈哈……”纪云天大笑,“愁更愁吗?可是皇叔你知道吗?我没有愁,有的只是满腔的后悔与悔恨,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如此深刻,深入骨髓,如影随形。那的影子已经烙印在我心底里,抹不去,也忘不掉了!我,该怎么办啊?”那双鹰眸已不复过往的凌厉,有的只是满满的痛。
正当纪逸想安慰几句时,门外急速走来一道身影,“参见皇上,安逸王爷!”来者,正是陈旭日。
“何事?”纪逸轻皱眉头,陈旭日式负责关于墨子君一事的,为何现在却会回来呢?
“回皇上,王爷,墨子君……不,萧海响遇到埋伏现在身受重伤了!”
未料纪云天听罢,怒吼一声,“什么?”那眸换上浓浓的担忧与凝重,那人受伤了,若是没有人去营救,必死无疑。这样,凝香会回到自己身边吗?会永远停留在自己身边吗?
这样想道,脑海却倐的冒上那人儿伤心欲绝的眸。
纪云天,你太卑鄙了!
咬紧了唇,他暗自骂道,篡起的拳头猛地打在桌上,那力道之大,几让桌上的奏折也一并滑落。
思量再三,他终于下了决定了。
“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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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大意了!躲藏在巨石后的海响暗自骂道,“呜……”捂上胸前有一大片血渍的伤口,没想到,堂堂武林盟主竟然会使用奸计,要不是他躲避得快,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
借着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竹林的几道掠过的人影,要是从这里逃出的话,十分困难,更无论说是要杀那被众人包围保护的武林盟主了。
“咳咳……”咳出一口血,海响不在乎地抹去唇边的血渍,不过,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个人……
瞄到他们渐渐向着与自己身处相反的方向走去,海响轻叹一声,朝着他们的反方向颤颤地走去,却料不到,那遗留在巨石后的血渍,以及竹林上那飘落的竹叶上点点的腥红,在阳光的照耀下,异样的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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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竹林的时候,在清脆的绿下,看不到一人的踪影,我慌了头,四处张望,“怎么不见了,你确定是在这里吗?”此时的墨子君也是满脸凝重,他要杀的人,死了吗?
倐的,不远处响起的刀剑戟击声让我俩一同回头,然后似是有预感般的,朝着那方向冲去。
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那刀剑声也越显得清脆,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吃力地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几道红白交间不断朝他猛攻,看着那黑影逐渐向后退,我不由得焦急了,“墨子君,快点想办法啊!”
回头看,却是他怒发冲冠的模样,死死地盯着那人群众略显突兀的白影,灵光一闪,难道,他就是所谓的武林盟主。
突然,身后出现了杂乱的脚步,惊讶地回头,竟是率领着士兵的纪云天朝我们敢来。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脑子里一片混乱,猛然却听到一声惨叫。
海响从那道白色的身影上抽回自己的剑,溅出的血喷撒在他脸上,使他像是嗜血的阎罗,眼中露出对浓烈的血腥的渴望。
徐庄正震惊地捂着伤口往后退,潺潺的血自他身上倾斜,接着,只见他怒吼一声,暗红的眼,瞬间惊人的气势猛然展开,挥舞着手上的剑朝海响冲去。
正想躲避的海响突然感到身体动不了,四周望去,竟是那些追随者徐庄正的武林人士,架起他的手脚,露出他的胸膛,想任由徐庄正的剑没入他的身体。
海响涨红了脸,欲从中挣扎出,但是无奈他们几人加起的力气过大了,何况自己还身受重伤,更本没可能赢过他们,依恋地望了天空一眼,对不起,凝儿,我不能再陪你了……想道,海响黯然地低下头,默默闭上眼。
别了,我的爱!
然而,身前的一阵温热,还有那再次溅洒在脸上的腥味,让他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依昔柔弱的身子,颤巍巍地档在他身前,髮香一下一下地传进他的鼻息,撩人的发丝缠绕过他的脖子,随着那身子慢慢地滑下,海响觉得,此时的自己,仿如置身于冰窖之中,那么的冷……
“凝香——”大喊一声,海响猛地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拿起手上的剑,朝着徐庄正的身体狠狠插入。
徐庄正带着满眼的不敢置信,以及深深的怨恨,身子软软倒下,睁圆了的眸,至死,也未曾闭上。
当剑没入我体内的那一刻,我没想过,自己可以跑得那么快,神速地跃到海响的跟前,挡了那一剑,脑海中唯一所想的,也只有一个念头罢了。那就是,无论如何,海响,也不可以死掉!
或许,我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纪云天老是说爱我已深入骨髓,我们,原来不过是同一种人罢了!
爱,就是这样深入骨髓……
海响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摸上我惨白的脸,,“凝香……凝香……”从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为到伤心处。泪滂沱地从眼里尽情挥洒,海响浑身打颤了。
“海……响……”血从身上不断地流下,染了一地,生命在不断的流逝,我知道,这是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征兆了。
让我的身子靠在他怀里,海响颤抖着捧起我的手,“在呢,我在呢……”泪打在我的手背上,发出异样的晶莹。
此时,吩咐士兵把其他剩余的武林人士一并捉下后,纪云天也朝我们慌张地冲来,捧起我另一只手,神色苍白,难掩满脸的疲倦与落寞,“凝香……凝香……”
我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在临死前,终有两个深爱我的男子,陪伴着,原来,我是这么的幸福……
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气力回握他们的手,眸望向海响,嘶哑的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曾经尝试过失去你的痛苦,没想到,今天竟然要你承受了……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咳咳……”海响慌张地接过我吐出的一口血。
漾出一个苍白的笑,“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还要归隐,还要看尽天下景色吗?”
“咳咳……”我笑了,“只怕,我没这个时间了!”倏地,我拉过他的手,“若我死了,你一定要继续生存下去,不是以墨子君的身份,而是以海响,我的丈夫的身份,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答应我,踢我看尽着人间的美好山水,为了我,记录好这美好的一切!然后,……我,会一直在奈何桥上徘徊着,等你!”海响,我很自私对不对,明明知道被留下来的痛苦,却要你独自承受这一切,但是,我实在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爱一个人,并不是想他跟自己同生共死,而是希望他会过得比自己更好!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吧!
海响泪流满脸,“凝香……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要独留他一个在呢?他生存不过是为了她……但是……为什么她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呢?
“还有,纪云天你,”我气吁吁地转过头去,“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故事吗?其实,那故事还有下面几句,我怕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倐的,他捂过我的唇,“我不听,这样的东西,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听的!”若是听了,她会死吗?
虚弱的声音自他掌下传出,“前世是谁埋了我?但愿是我最爱的人!前世我又埋了谁?但愿是最爱我的人!前谁又给了我衣衫?但愿是爱我的人!前世我给了谁衣衫?但愿是我爱的人!”给我衣衫的你,我愿终生铭记……
笑着说出这一番话,过去的事似是潮水般向我涌袭,翻滚……别人说,在人临死前都会会议过往的事,好让他记得,自己的一生,是否过得无怨无悔……
睁开了眸,眼角的晶莹随之滑落,我这一生,无悔无怨了!
眸中的光彩逐渐消散,天空失去了湛蓝的颜色,连带地,海响以及纪云天在我身边慌乱地叫着的声音也渐渐随风消散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我这一生,计谋不断,有为了自己的,也有为了他人的,其实回头,不过是京华一梦,弹指间随风消散,唯一能捉住的,也就只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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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地睁开双眼,摸了摸身体,我暗自吃惊,咦,那道伤口怎么消失不见了?再看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缭绕的云雾,我这——是到了天堂了吗?
“错!”倏地,一个头顶光环却有着传说中恶魔才拥有的翅膀,悬浮在半空中的小巧人儿出现在我面前。
这又是怎么回事了啦?我不是死了吗?心里这么想到,我开口问道,“小朋友,那你说这里是哪里啊?”
感到头顶被人那么一敲,我吃痛地捂着被打的地方,却见他开口道,“人家才不是小朋友呢,人家是时间之神座下的守护兽!”
感到额上划下三条黑线,守护——兽吗?
米路笑眯眯地说,“因为人家上次负责守夜的时候呢,就不小心睡着了,然后让你从你的时代里与另一个时代与你灵魂有着相同电波的灵魂作了交换,所以嘛……”米路干笑着。
我半眯着眼,“那么说来,把我带到这个时代的也是你咯!”危险的气息从我身上延漫。
“别……别生气嘛!”米路挥挥手,“作为补偿,人家可以答应你一个小小的愿望,所以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哦!”要是神大人知道了,他自己一样是吃不完兜着走哦!
“真的?”瞬间,我的眸里显示着兴奋的光芒,“我要回去啦,回去……”
米路轻叹一口气,果然,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这句话果真没错。“回去是吗?”挥动手上的仙棒,米路喃喃几句,我的身体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光芒与我融合在一起。
“不后悔吗?”那样鸟不生蛋的古代地方……米路嘟囔着。现代多好啊,又有美女,又有那么先进的交通工具。
我摇头,一脸坚定地说,“回去!”那个人,还在等我的!
慢慢地,光芒消失了,我身上一切感知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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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了吗?”纪云天平静地对身边的男子说,“舍得吗?”
海响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还有她遗留的嫩滑触感,“不舍得,但是,我会回来看她的,因为,她在等我!”
即使是在奈何桥!
纪云天嗤笑道,“果真情种!”而他,也应该从悲痛中振作了吧!再这么颓废,若是那人儿知晓了,跌定会在梦里怒骂他的!
“那——”轻快地骑上马匹,海响回头对纪云天抱拳道,“后会有期了!”接着策马而去了。
看着海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纪云天也叹着气离开。没有人发觉,在他身后的坟墓,那被人翻动后整理的痕迹。
绵绵的春雨过后,那被雨滴打落的桃花洒落在地上,印入在泥土中,似上地上开了漫地的繁花,拥簇,盛放!
一棵古老的大桃花树下,一身穿灰色衣服的小伙子在逗着一群小孩在玩耍,远方渐渐传来一阵紧凑的策马声,满身雨水的海响喝止了马匹,自己从马上跳下,走向桃树下的老人,“老人家,请问你知不知道去麗山的路?”那里风景优美,那人儿必定喜欢。
只见老者抬起浑浊的眼,摇了摇头。山村人家,何来认识那么多地方呢?
海响失望的低下头,沉吟道,“是这样吗?那不打搅老人家了!”
一旁那些欢快的身影让他不自觉多望两眼。
“小朋友,今天我要给你们表演一个哦!”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脚步猛地停下,眸里有着满满的难以相信。
“是什么啊……”
“就是呢——”拿出怀里的银子,那人嬉笑着,“就是会让东西失而复得的魔术啊!”
海响转过身去,风吹过一地的花瓣,卷成一个圈圈,缠绕在两人脚下,太阳从云朵中露出脸来,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脸上,桃树簌簌作响,纷纷飘落的桃花似是要充斥天与地,那双明亮带笑的眼,在桃花飘落的缝隙中,深深烙进他的心底。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我一面笑着,一面流泪。
“不久,一点也不久!”把我紧紧嵌入怀里,海响如此说道。
风乍然而止,原本翻飞的桃花纷纷坠落,洒在我们周围——繁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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