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话了,咱们这便动手。”
慕容垒又从一只破旧的皮箱里取出一件器具,像一只气筒,头部有一个扁平的环状薄铲,铲头的直径大概只有两厘米左右。他将这件器具后部的盖子拧开,拉出一条细长的塑料管来。
“这是我的发明,本想用在制造一种以气压推动簧柱进行锁合的锁具,不料,却要用在开启这只‘地阴’锁的上头了。”他微微一笑说道。
他把环状薄铲的铲头贴近盒子上那处细窄的匙口,对我说道:“你用足你们习武人惯说的那种真力,将一口来自丹田处的气流缓缓的送进这条细管,记住,开始时吹的要稳,但到了气流似尽未尽之时,再猛一用力,将最后残余的气体统统的送进去。”
“这就是打开这把‘地阴’锁的决窍。”
原来慕容垒想借用的外力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将内家真力贯通于手足之上,猝使其爆发而出,而是将一股力道通过嘴里气流的运动冲击这气筒状的器具头部的环铲,达到开启这只盒子的目的。
绝妙的想法。
除了这只盒子,也就是“地阴”锁的原配钥匙,想打开它,有谁还要比慕容恪来的高明?
我按照慕容垒的指点,把一番动作依次做完。
当最后由嘴而泻的力道一股脑的冲到环状薄铲的锋缘时,便看到了一个现象:薄铲的锋缘向前顶了一下,“扑”的一声卡进了盒子上的匙口,继而木盒的右侧弹出一个偏长形的抽屉,一缕淡淡的檀香味浮动在空气里。我看到一卷不知用什么皮革所制的卷轴在房内昏黄的白炽灯下显出凝重的古意,内心深处不由的生出一丝敬畏来。
卷轴上扎着一圈朱色的丝绳,结呈梅花状,透出扎结人指端经年的灵巧。慕容恪却只是望了一眼卷轴,表情不带一丝喜怒的转过脸去了,从桌上皱扁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卷,用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随际吐出。
淡青色的烟气迷离在灯光下,使他的身影显的有些朦胧。
“小修呀,这无论是什么物事,总归有它原来的主人,你想想罢,不是自己的东西,到什么时候都会扎手。”
一番听似毫无来由的话说完,他竟自睡到破床上去了。
我有些发怔,不知该回答他什么才好,站了大半天,终于只说了声“谢”字,转身走了。
慕容垒有他自己的操守,他并没有唆使我打开那只卷轴,是为了尊重他自己。像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变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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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A市的北郊,穿过一片荒芜的田埂,在过境公路上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吩咐司机开往我居住的小区。
在车上,我一直在想,是当着夏陆和萧曼他们的面打开这只卷轴呢?还是先和张三联系一下,脑子里忽然又闪出“杰克”先生的那张肥脸,还有王国庆阴郁的眼神,一时间纷纷扰扰,索性闭上了眼睛。
当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头的时候,变故就真的发生了。
我乘坐的这辆出租车所驶的方向竟然和我要去的地方背道而驰。我急忙去喊司机,可司机似乎全然不顾我的责叱,反而将车子愈开愈快,因为隔着一层防止意外的有机玻璃护罩,这使我无法以非常的手段迫使司机停车,一刹那间,我认为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一个早已设好的圈套。
我决定跳车,但就这种极其危险的应急措施也无法采用,因为后座两边的车门均被反锁了。
忽然听到司机不愠不火的说话声:“修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就快到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焦燥的情绪反而镇定下来,心中陡然有了主意。
这个声音是谭力的。
车子所驶的方向是A市的西郊,也就是说是驶向山城殡仪馆的方位,但经过这座充满未知秘密的殡仪馆时,车子并没有减速,一晃而过,一直到红星公墓附近一栋废弃的旧楼前才停了下来。
旧楼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破坏不堪,看上去甚是荒凉。
而楼前空地上站着两个人,我非常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怎么能走到一起。
一个是姓何的多病老人,另一个是“杰克”。
当这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杰克”笑着走上前来,以他惯用的那种腔调对我说道:“修先生,再次恭喜你大难不死。”
从“杰克”的嘴里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和谭力他们一起找到我,是因为在上次山神庙里遇袭逃走之后他并没有放弃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的希望,因此,他是从杭州一路跟踪回来的。我曾问过他飞机你怎么跟踪,他神神秘秘的说道:“杭州飞往郑州的飞机一天又不只是一班,而且,两班的航次非常的接近,所以,当你还在郑州火车站售票处为买到去A市车票而着急的时候,我已经在你的身后了。”
这一点我真的没想到。
至于他和谭力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像“杰克”这种人是非常懂得“若全不得,退而求次”这句老话的,他们都需要合作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