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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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氏宗祠是曹家历代祖上的神位供奉之地,包括你和这位修必罗先生所得到的秘密地图都是来那里,我先人不会冒着大不孝的罪名从祠堂内挖出个什么通道来,再说,那口枯井离陵的距离并不太远,而且……”曹建平顿了顿接着说道:“‘杰克’,自从你拿走地图之后,我们也曾对陵的大至方位做过几次侧量,我虽然对盗墓的事情窍不通,但老三却是学过土木工程的,按照他的说法,让他设定这个陵的墓道入口的话,一定会设在这口枯井之下。可惜,我当时听不进去老三的话,还说他是不是吃错药一般的就知道胡言乱语。唉,可怜我家老三了。”

    曹建平竟似要垂下泪来。

    “赵师傅,现在我也不管这座陵墓有几个出口了,您先说说看,既然这里是假的,那真的它会在哪儿?”“建文帝的生死之谜有很多传说,我做过一番分析,觉得他不可能埋骨在江南一带。当时的情形大家都能从各种资料上看到过,如果说在金川门之变后他真的逃出了金陵,先后在江西、湖南、浙江一带藏过身,那么,在躲藏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他决不会继续留在这些地方,原因是,永乐皇帝派出寻找他的人一直就集中活动在两淮和江南一带,以他及他家臣们的身份地位,即便再隐藏的巧妙,也绝不可能永远不被别人找到,因此,出了家的建文帝会想方设法的到北方去,北方虽然接近于他的死敌朱棣的眼皮之下,但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个道理在经大变故之后的建文帝心中不会不清楚,可是,一旦迁去北方,再回到江南那就太难了,我想,建文帝终老之日也曾在北方某个偏偶怀想着他那片江南故土罢。”

    “北方,北方那么大,他会在哪儿选择自己的百年大计呢?”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失误,他应该在西南靠北的四川广元一带留下过到北方之后的蛛丝蚂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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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龙门山向东南延伸到江油市的武都,重华一线,忽然间平空的落了千百丈,一下子掉到了江彰平原上,而留下的是鬼斧神工般的险崖陡壁。接此绝峰往西北走,有一条古阴平道,平道的中段已入了广元市的地界,隶属广元地区的青川县青溪镇,就座落在此。

    四川的气候介中于南北之间,而广元地区又因偏靠于北,离陕西省相距较近,所以,它的气候就更接近于北方。

    我们一行五人到达此地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的一个黄昏,这里阴霾的天穹正在落着冰冷的雨水,偶尔还能看到一两片飘飞的雪花,但总是还未落地就已溶化不见了。

    我们是经湖北入陕,过汉中而进川的。

    自那夜在杭州赵师傅的宅院里呆了一宿之后,我们在第二天下午就出发了。“杰克”不再用枪威胁我,他知道我和他一样也想尽快的搞清楚建文帝的真正下落,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传说中的“聚宝盆”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

    曹建平还是一脸的苦大仇恨,有时却也会展露一丝笑颜,那当然是在“杰克”先生对他偷偷许下了什么承诺之后。赵师傅和那位奇特的独耳人像老僧入定般的一直处于某种自闭的状态,火车上一路的喧嚣也似乎不能惊扰他们的修行。

    到达武汉的时候,我无意中向汉口火车站的众多站台上随意一瞥,偶然看到了好象是夏陆的影子,匆匆在人潮人海中倏忽一闪,定睛看时,却再也没有寻到。

    我曾在一刹那间感觉到,夏陆的两次出现,并不是什么巧合,极有可能他是在跟踪着我们,像他这样的跟踪高手,即便我们到了天边地涯,他也会循迹而至。

    这个想法使我一直处于孤身作战的心理变的安定起来。

    天黑起来的时候,我们在青溪镇上唯一的一家国营招待所里落了脚。

    所有北方国营招待所的内部结构和服务人员的态度都是近乎于相同,这家也不能例外。看起来装修没多久的房间里已可见墙皮斑驳,沙发上有了烟蒂烧留的痕迹,二十英寸的国产电视机雪花耀眼。

    两位面目还算可人的女性服务员都像是刚刚和家里人吵过嘴,一脸的阴霾密布。原本不怎么难听的四川土话在她们的口里可说是的咬牙切齿,让人听来有种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的感觉。

    我、“杰克”和曹建平住进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四人间。杰克之所以如此安排其目的不说也明,他从来都不会放心我的任何举动,因此,我睡在他身边,虽然有着潜在的危险但总比让我放任自流的好。

    曹建平对我的敌意一直都没有打消过,从他阴郁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明显的怨恨,我知道他这是恨屋及乌,谁让我和导致他弟丧子亡的王国庆曾做过多年的邻居呢。

    而那位赵师傅和被他称作旭东的独耳伴当住到了离我们距离比较远的一间边房里,边房的摆设和四人间基本一样,就是只有两张床,我和“杰克”过来招呼他们吃饭时看到了一张床上的被褥被铺到了地上,赵师傅看见我们有些诧异的神色解释说:“旭东是不习惯睡床的,他是甘肃人,在老家一直睡着土炕。”

    我见过西北高原地区的那种土坑,炕底下可以生火,冬暖夏凉,是比床要舒服的多。但在这四川盆地当中一家潮湿的招待所里潮湿的地面上去睡,我怎么也无法和温暖的土炕联系在一起。

    我们是在招待所的餐厅里吃的晚餐。

    吃饭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除了我们这一桌以外就没有别的食客了。

    四川的小吃闻名全国,麻与辣很对我的口味。“杰克”和赵师傅还喝了一瓶当地产的低度白酒,“杰克”的谈兴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变的很高,话题拉扯的又宽又远,甚至谈到了他的童年,而赵师傅的话却很少,酒是一杯一杯的接连不断的仰首入喉。

    曹建平没有吃上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房去了,心情不好的人大多如此。叫旭东的独耳人吃饭吃的很快,也和我一样没有沾酒,吃完饭后就取出一柄看上去十分古老的匕首去削一块随身带着的木头,木头的质地很像杨木,他的刀法娴熟,不一会儿,就雕也一尊弥罗佛的大致模样。

    我挣扎着吃了一小碗龙抄手,不由的连打的几个饱隔。赵师傅笑咪咪的对我说:“古语有云:能食多福,修先生的饭量老朽可是望尘莫及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着饱隔说道:“不知怎么,今天的饭量出奇的高涨了。”“像你这种人,不能吃才怪呢。”“杰克”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没有理他,继续和赵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本地的乡俗,风土人情,赵师傅好象在四川呆过,说起这此来如数家珍,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午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