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宫中半日子莺惶


本站公告

    应天城内

    皇城位于城东,平面呈方形。内有宫城,便是紫禁城。

    城中心建有钟楼、鼓楼。在鸡笼山和聚宝山分别设有观象台。鼓楼东南的国子监是全国最高学府。玄武湖是存放明代全部黄册之处,湖心岛上建有库房,防守严密。水陆交通便利,腹地广阔,经济发达,商业和手工业一片繁荣景象。

    现在,子莺是要入宫了,紫禁城,对她这种人来说本是禁地的,但是现在却要大张旗鼓的被抬进去了。

    但是,奇怪的是连马车都没有下,直接就进了城门,这很是让子莺好奇起来。

    下马车时,子莺让人扶下来,匆匆被扶进了房间,有丫环守着她,却再也不让出了门去。

    紫禁城内

    房内摆设很是怪异,没有主仆的座位,只有一张小桌和几张小座,子莺坐在桌旁。

    “小主请喝茶。”丫环倒好了茶,便再也不言语了。心里琢磨着这小主的称呼,子莺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是唱的哪一出戏?自己不是进宫做宫女的吗?

    “宫女不用做事情的吗?”子莺忍不住问了出来,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根本问不出一二来。

    “小主莫急,等下老妈妈来了就知道了。”丫环退下去,掩上了门。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想来是没有离开。

    “真是奇怪了,这个主好像来头不小,是从尹府来的,是要献给皇上吗?”门外有隐约的声音传进来,子莺仔细听下去,事情看来并不简单,自己似乎是遇上麻烦了。

    “没听说皇上要招妃入宫啊,何况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小丫环们似乎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事情打断了。

    “老妈妈……”小丫环们有些不知所措。

    “稍后摆宴。”苍老的女人的声音随后传来。子莺暗想着,上了年纪的女人怎么竟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小主,我命丫环们来给你换换衣服,好好打扮打扮,稍后将有晚宴在奉天殿举行。”老妈妈已推门而进,宫中礼仪虽多,却也没有在她身上闪现出来,子莺想或许是自己是外面人的关系因而犯不上客套吧。

    子莺正想着,还没缓过神来,丫环们就都跟进门来,开始为她忙了。

    愁容未退已梳妆,脸颊粉嫩意却消。

    冠饰九翚、四凤花钗九树,小花数如之。两博鬓九钿。翟衣,青质绣翟,编次于衣及裳,重及九等。青纱中单,黻领,朱縠逯襈裾。蔽膝随裳色,加文绣重雉,为章二等,以緅为领缘。大带随衣色。玉革带。青袜舄、佩绶。

    胸前坠领,前襟七事,足下稍趋禁步响,杂佩方好却也是心中烦乱。子莺只觉浑身束缚,毫无轻松感。

    屋里人忙内忙外,将时辰卡准,把子莺接出了门去。

    子莺微低着头,也不敢四处乱瞧,糊糊涂涂来到大殿。

    奉天殿

    “小主,这是大宴仪,由尚宝司负责行大宴仪的准备工作,殿上已摆好御座,铺上黄麾,金吾卫设护卫官二十四人伺立。教坊司设九奏乐歌于殿内,设大乐于殿外,舞杂队候在殿外。光禄寺设酒亭于御座西,设膳亭于御座东,设珍羞美味亭于酒膳亭东西侧。御筵摆在御座的东西一方,皇太子座位于御座东,西向,诸王以次由南而东西相向设座。群臣四品以上在殿内,五品以下在殿外招待,另安排司壶、尚酒、尚食等一班人等伺候。稍后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一点差错也不容你出,希望小主能自持。”老妈妈低声嘱咐着,不时轻抚着子莺的礼服袖口。

    子莺已经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加上老妈妈的话既多又复杂,那些事听来似乎跟自己的生活毫无交集,心下已经慌了神,这恐怕是最大灾难的开始。

    子莺无助地望着这盛大的场面,这可比看街戏要逼真多了,不觉看向人群,礼服朝服都齐整着,个个器宇不凡,自己就像是一个小毛丫头,毫不经世事。

    “小主,开宴了……”老妈妈低低的声音终于在寂静了好一会的大殿里又响了起来,仪礼司奏请皇帝升座。

    一个装束庄重富贵的男人走出,似乎年纪已不轻了,大乐随之立即奏响了。那应该就是皇帝了,子莺暗想着,服装是子莺从不敢想象的富贵。在圆柱形帽卷上端覆盖广一尺二寸、长二尺四寸,用桐板做成的綖,綖板前圆后方,用皂纱裱裹。綖板前后各有12旒,旒就是用五彩的缫12根,每根穿五彩玉珠12颗,每颗间距似乎有一寸。帽卷夏用玉草、冬用皮革作骨架,表裱玄色纱,里裱朱色纱做成。帽卷两侧有纽孔下端有武,纽孔和武都用金片镶成。綖板左右悬红丝绳为缨,缨上挂黄玉,垂于两耳之旁,叫纩充耳。此外,綖板上还悬有一根朱纮。子莺是学过制衣的,因此服饰在她眼里挑剔的很,可是,这皇宫就是皇宫,这冠的确是一眼就能看出衣料和做工来,但是若想毫无瑕疵,却是难上加难,这服饰,在子莺眼里却硬是挑不出毛病来了。

    皇帝身上的衮服,由玄衣、黄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等配成。老妈妈使劲眼色让子莺低头,但子莺的眼睛已经不能转离那里了。

    待皇帝升座之后,乐止。这时鞭炮响了起来,皇后入了座,子莺的眼睛又跟了过去:“其冠,圆框冒以翡翠,上饰九龙四凤,大、小花树各12,两博鬓、12钿。穿袆衣,深青地,画红加五色翟12等。配素纱中单,黻领、朱罗、彀、褾、襈、裾,深青色地镶酱红色边绣三对翟鸟纹蔽膝,深青色上镶朱锦边、下镶绿锦边的大带,青丝带作纽约。玉革带。青色加金饰的袜、舄。永乐三年改为冠式是饰翠龙九、金凤四,中一龙衔大珠,上有翠盖,下垂珠结;余皆口衔珠滴、珠翠云40片,大小珠花各12,翠钿12,3博鬓,饰以金龙翠云,皆垂珠滴。翠口圈一副,上饰珠宝钿花12,翠钿12。托里金口圈一副。珠翠面花五样。珠排环一对。描有金龙纹,顶有21颗珠的黑罗额子一件。衣改用翟衣,深青色地,上织12对翟鸟纹间以小轮花,红领褾、襈、裾,织金色小云龙纹。配玉色的纱中单,红领褾襈裾,织黻纹13。深青蔽膝,织翟鸟3对间以小轮花4对,酱深红色领缘织金小云龙纹。玉革带用青绮包裱,描金云龙,上饰玉饰10件,金饰4件。青红相半的大带下垂部分织金云龙纹。青绮副带1。五彩大绶1,小绶3。玉佩2副。青色描金云龙袜、舄,每舄首饰珠5颗。”子莺险些念出声来,这是上好的服饰,天下女人最富贵的衣饰也就是如此,子莺忽被猛推一把,险些摔倒,踉跄着被老妈妈扶着。

    皇太子、亲王等也早已依次上了殿。子莺入座,紧接着文武官由东西入,立殿中、殿下。

    百官行赞拜大礼,礼罢。

    光禄寺鱼贯而入,大乐再度奏响,行至御前时,乐止。光禄寺开爵注酒,首先向皇帝敬酒。

    “这是光禄寺敬第一轮酒,教坊司奏《炎精之曲》。”老妈妈悄悄说着话,子莺似是听懂了一二。

    乐起,全体皆跪,教坊司也跪奏。皇帝举杯饮毕,乐止。众官俯伏,再行赞拜礼,然后各就位坐。

    “第二轮敬酒时,乐队奏《皇风之曲》,乐起,光禄寺为皇帝酌酒,序班酌群臣酒。”老妈妈的声音又传来,子莺有些烦躁起来,这礼节未免也太繁杂了一些,还好,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若是说错了话,可就有罪了。

    皇帝举酒,群臣亦举酒,乐止。

    接下来进汤,鼓吹乐前导,光禄寺行至殿外,鼓吹止,殿上乐起,群臣起立,由光禄寺官向皇帝进汤,进罢,群臣复坐,然后序班供群臣汤。

    这时皇帝举箸,群臣亦举箸,这也有个讲究,叫赞馔。

    “接下来舞蹈登场,第一个一般是武舞,按现代说法就是劲舞,叫做《平定天下之舞》。再往下,第三轮,乐队奏《眷皇明之曲》,跳《抚安四夷之舞》。第四轮,奏《天道传之曲》,跳《车书会同之舞》。第五轮,奏《振皇纲之曲》,跳《百戏承应舞》。第六轮,奏《金陵之曲》,跳《八蛮献宝舞》。第七轮,奏《长杨之曲》,跳《采莲队子舞》。”老妈妈继续说着,子莺很纳闷她怎么能记住这么多事,这些事情进行下来,时辰也就过去很久了。

    “第八轮,奏《芳醴之曲》,跳《鱼跃于渊舞》。第九轮,奏《驾六龙之曲》。每一轮敬酒,仪式同初轮相同,依样画瓢作一遍。九轮之后,光禄寺收御爵,序班收群臣盏,进汤。”老妈妈似乎是说完了,长吸了一口气,担心地看了看子莺,知道子莺大概已经坚持不住了,偷偷从袖里掏出一块小酥递到子莺手心里。

    子莺真得饥肠辘辘了,从午后一直赶路到这里,到现在天色已晚居然一点都没顾上吃,她已经被折腾得很累了,感激地看向老妈妈,老妈妈示意她小心动作。

    步骤果然一件未差,子莺垫了块小酥稍稍好些,众人其实都快坚持不住了。

    终于轮到了进大膳,大乐奏响,群臣起立,谢恩之后复坐,序班开始上菜。

    宴饮食物原料均是四方珍异,从全国各地水陆远送到京。有的时鲜食物用驿马加急快递。经由御膳房名厨精心烹制,当然都是绝佳上品。

    子莺看着这些美味佳肴,想来折腾这么久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倒是也还算划得来,学着其他人的样,有模有样地吃起来。

    子莺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对她充满了好奇感,但是,皇帝似乎没有好奇,眼里都是疼爱之色。然而,席间皇帝却没有对她说话,也没有对人提起她,难道那疼爱的眼神只是错觉吗?况且,这么盛大的宴席,居然没有理由地举办了,这让子莺有些好奇起来。

    紧张了好久,居然没有自己的什么事,这是子莺有些纳闷的,但是人这么多,都看着自己,也无法问出口。

    宴罢乐止。

    “现在是撤膳,最后这个舞蹈是《百花队舞》。”老妈妈又说起来,子莺忙轻轻整了整衣服,禁步由于腿的挪动轻轻响了几响。

    轻歌曼舞之中,光禄寺撤御案,序班撤群臣案。舞罢,群臣分东西北向而立。最后一次行赞拜大礼谢恩,仪礼司向皇帝奏告大宴仪结束,圣驾请回,群臣匍匐恭送待皇帝起身离去后,乐止,大宴仪正式结束。

    奉天殿外

    走在路上时,子莺已经完全累垮了,肚子的确是饱了,可是,浑身已经酥了似的,第一次这样狼狈,丫环们扶着,老妈妈牵着,一长排烛火颤动着。

    子莺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怕今日也是没有力气想了,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现在她到底是何身份,到底要被人牵着走去哪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