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镇蓝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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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部下会反对他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们跟着张杨兵变。没有他们的帮助。张杨岂敢策动兵变。东北军、西北军本质上是两个军阀集团。他们对长官的忠诚要远远超过对国家的忠诚!”庄继华愤慨的说。

    “大军压境。举国反对。对他们的内部是有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亲信部队。而校长的周围肯定密布这种亲信。

    邓文仪一上台。贺衷寒就知道糟了。心中暗自叫苦。这邓雪冰真是不自量力。这么多年了。火候还是那样浅。这不是平白给庄继华机会吗。

    贺衷寒缓缓走到庄继华身边。轻轻咳了声清清嗓子:“文革。你来的匆忙。对南京的情形不是很清楚。我们下去再聊。”

    庄继华轻轻摇头。正要答话。贺衷寒却大声对下面的将校说:“誓师大会到此结束。让我们高唱黄埔战歌。准备开赴平叛战场!”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贺衷寒领头大声高唱黄埔校歌。大礼堂内顿时响起雄壮的歌声。雄壮的声音将本有些消沉的士气再度振作。并随着歌声愈发壮烈。

    “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慷慨悲壮之气在大礼堂内蔓延。脚边的白布带。在歌声中微微颤动。

    庄继华无奈的站在那。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与两边的贺衷寒和邓文仪比较起来很有些怪异。贺衷寒这横插一刀。让他的胜利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他没能瓦解蓝衣社的主战之

    一曲歌毕。贺衷寒宣布散会。但留下了几十名将级军官。他给邓文仪递个眼色。让他陪着庄继华出去。而他要与将军们一同商议讨伐的军事部署。但庄继华却坚持要与他谈谈。

    “好吧。文革。我们换一个房间谈。雪冰。你和大家先讨论一下。”贺衷寒没法。只好与庄继华到作战室旁边的房间。两人将其他人都赶走。就剩他们俩在房间里。

    等所有人都走后。两人却反而沉默了。贺衷寒掏出一支烟。坐在那默默的抽着。庄继华心情也很烦闷。贺衷寒针对他耍的几个小手腕他心里门清。可是他不想他现在就完蛋。他还是想拉他一把。至少不让他跌的太狠。特别是他手下的那些力量。

    庄继华从贺衷寒那里要来一支烟。这个动作让贺衷寒很是惊讶。他知道庄继华从来不抽烟的。但他还是没首先开口。只是默默的递过来一支烟。

    “还记的当年我们学校里吗?你和巫山、雪冰、扩大哥都喜欢抽烟。躲在厕所里抽。被邓主任和严老师抓住过几次。”庄继华靠在椅背上。把玩手中的香烟。望着那缕缭绕升起的烟雾。心中很是感慨。

    “你不抽烟。所以看我们的笑话。”贺衷寒心里也同样感慨。这些年国共分裂。当年的同学分道扬镳。这些还在意料之中。可庄继华不一样在广州。他们是朋友。曾经的密友。当年职位低贱之时。尚能戳力同心。今天都位居高位。却仍然免不了分道扬镳。想想就觉的事事弄人。

    “谁让你们都是烟鬼。”庄继华淡淡的说:“我就不知道抽烟有什么好。”

    “你就知道吃。每周去城里吃香喝辣。逍遥自在。”贺衷寒自嘲的说:“看着我们与巫山他们争来斗去。就像今天这样。”

    “争来斗去。这四个字说的好。注意之争可以只有靠历史去检验对错。可今天。君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庄继华的语调还是很慢。很慢。

    “我知道。救国救校长。”贺衷寒立刻接口道:“但你们却都以为我在害校长。可你们想过没有。仅仅靠谈判。即便把校长救出来。可校长的威望势必大损。一尊神倒下了。扶起来。还是神吗?”

    “这世界上有神吗?”庄继华仰头看着天花板。脖子搁在椅掾上。就像躺在床上。而贺衷寒也一样。一条腿搭在茶几上。身子却斜靠在沙发上“读三国替古人担忧。这世界上是没有神的。从广州到现在。校长在重大决策上已经错了好几次。否则国事当不至如此糜烂。不过好在他老人家的对手犯了更多的错。所以校长能横扫群雄。到今日。中国一统的端倪已现。中央政府的威望日渐高涨。而校长更已成为中央政权的核心。不管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庄继华的声音飘渺。就像当初在军校里一样。躺在床上信口而言。不过他们的话题却比当年要严重多了。

    “中国是需要一尊神的。文革。我知道你相信美国那套三权分立。可实际上当下的中国并不能实行那套。老百姓需要明君清官。需要一尊神。”贺衷寒的语气也很淡。

    “君山。要神还是要分权。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不过今天。你真的错了。武力平叛将会让中国陷入内战泥潭中。再无余力抵抗外辱。”庄继华叹口气。他看出来了。贺衷寒已经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他注定要在其中输的一干二净。

    “我不这样看。日本逼迫虽急。可我们可以利用欧美对抗。况且中国的大物博。日本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我们能争的数年缓冲就行了。”贺衷寒满不在乎的说道。

    “数年时间?你以为你还有数年时间?”庄继华嘲讽道:“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这里战端一开。华北立刻不稳。宋哲元的不到中央的支持他就会向日本人妥协。他的态度就会影响山东韩复渠和山西阎锡山。这一半天下就归了日本人了。”

    “文革。你的判断一向很准。但这次你错了。日本首相广田弘毅明确宣布要改善日华关系。在他的任期内。不会发生中日战争。”贺衷寒蛮有信心的说:“广田弘毅还能干三年。如果连任。就能干七年。”

    “一厢情愿。他要中途下台了呢?”庄继华淡淡一笑。脖子梗有点疼了。他把头抬起来。然后起身走了两步。又坐到沙发上。学着贺衷寒的样。把腿放在茶几上。

    “他三月才上台。就算要下台。恐怕也要等上两年吧。两年时间足够了。”贺衷寒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看来。你是下决心要闹上一闹了。”庄继华语气变的很淡。

    贺衷寒没有答话。只是猛抽一口烟。然后又狠狠的把它喷出来;庄继华等了会。没听见他的声音。心知他心意已绝。便叹口气:“你不会成功的。我会阻止你的。”

    “怎么。你也要付诸武力?”贺衷寒嘴角露出一丝调侃。但口气却丝毫不差。

    “用不着出兵。君山。你相信吗?我不出一兵就能化解你的攻势。”庄继华随后又重重补充一句:“你最好相信。”

    “我信。”贺衷寒淡淡的说:“不过你既然提醒我了。那就给了我机会。”

    “是吗?”庄继华也同样淡淡的说:“那我就拭目以待。哦。对了。任觉五我派人陪他去歌乐山洗温泉了。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何辑五。”停顿一下。庄继华加重语气说:“君山你会输的很惨。收手吧。”

    “射出去的箭能停下来吗?”贺衷寒苦涩的说:“我不主战。何应钦一样会主战。戴季陶照样主战。校长蒙尘。他的学生却无一人主战。校长将来何以面对国民。何以面对全军将士。文革。我不入的狱谁入的狱。”

    庄继华不打算再揭穿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倒有心与他敞开心扉。大家坦率谈谈。可贺衷寒却处处设防。不留下一点话柄。他长长叹口气。该说的都说了。由他去闹吧:“君山。记住今天的话。相信今天的话。坚持今天的话。”

    庄继华离开之后。贺衷寒发了会呆。想起邓文仪他们还在作战室等他。又急忙起身到作战室。邓文仪与将军们已经商谈出几条措施。正等他来拍板。

    “轰炸西安。好。立刻命令蒋坚忍执行。”贺衷寒点头称赞道:“命令桂永清立刻强渡渭水。进攻华县渭南。好。就这么办。”

    就在这时。庄继华的话有在他耳边萦绕。他犹豫一下便下了决断:“不过桂永清手上只有四万多人。张杨二逆在西安有近十万。加上共C党。总兵力超过十万。他的兵力薄弱了点。”

    “西面的胡宗南。还有南面的俞济时部都到了位置。是不是命令他们也同时发起进攻。”邓文仪说道。

    “他们不会动的。刚才文革夸口。说他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化解我们的攻势。我看他肯定给良桢和寿山都打了招呼。他们可能不会动。指望不上他们了。”贺衷寒的声音充满忧虑。如果没有这两支部队的配合。桂永清就是孤军深入。

    邓文仪等人一下就愣住了。庄继华居然夸下如此海口。可转念一想。这些人却都释然了。以庄文革与他们的交情。再加上宋美龄的因素。胡宗南和俞济时很可能就不会再采取行动了。

    “雪冰。看来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部队。当年不该听校长的。不在带兵官中发展成员是个失策呀。”贺衷寒叹口气。屋里陷入沉默。良久他才决断的说:“我们重新编练一个军。甲种军。干部都由蓝衣社成员充当。”

    这个决定太突兀了。邓文仪他们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场面显的有点冷。还是一个挂少将军衔的将军首先兴奋起来:“如此最好。那就是名副其实的蓝衣军!”

    “对。对。组建一支蓝衣军。用法西斯主义构建一支军队。必将天下无敌!”

    “就由君山担任军长!我愿打先锋!”

    回复过来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神情既激动又兴奋。

    “君山。何部长会同意吗?若他不同意。这番号。装备。还有军饷。这些怎么解决呢?”邓文仪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我们去找他。”贺衷寒在内心其实有些瞧不起何应钦。总觉的他太优柔寡断了。他有些信心说服何应钦。给他一个军的番号。

    说干就干。贺衷寒带着几十名将军就向军政部去了。可他没想到。庄继华一离开就直接去了军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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