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罗绯绯,简瞳心中空落落的。她喜欢罗绯绯,是人对人的欣赏,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投缘”吧。
“简瞳,你是不是还没有领工钱?”玲玉跑过来。她是在厨房里帮忙的,简瞳刚来的时候和她住一间屋子,直到后来衣衣让她搬到菊筑,两人才分开,关系很不错。
见简瞳摇头,玲玉说道:“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二吧?快去帐房吧,总管在那里。”
简瞳终于想起来,上次玲玉告诉她了,工钱一年一结,腊月二十二发放,之后还有一个月的年假。道声谢,简瞳赶到帐房:“总管。”
“哦,简瞳啊。”裴成将名册翻到她那一页,“你是……九月二十进的府。嗯,你过年回家吗?”
回家?!她倒想,回不去啊!刚想回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在古代也有个家呀!钟姨和大狗哥不就是她家人吗?想到这里,连忙点头:“回家。”
“如果你过年留下来做工,双倍工钱。”裴成提醒她。
在古代,要多少钱也没用,简瞳说道:“过年不回家怎么行?”
“好吧。咱府上丫鬟一年是二两银子,你才来三个月,五钱。上京迎亲有你吧?两钱,你打破的盘子、盆总共二十四文。过年的‘喜面儿’,你是拿回去还是折成现钱?”
“喜面儿?那是什么?”
裴成抬头奇怪地看看她:“就是过年发的东西,清单你看一下。”
简瞳双手接过,豁!还真多啊,米、面、油、茶、布匹、点心……咦?“发簪?”
“今年二少爷成亲,每个下人都发一支发簪。”
“那男的呢?也发发簪?”
“对啊。”见简瞳不解,裴成解释道,“男仆也有人的嘛。”
“噢。”简瞳恍然大悟,“那发簪我领走,剩下的折成银子。”钟姨拜托她保守秘密,她自己一个人又背不动。更何况钟姨家里清贫,要那些东西太浪费了,还不如折成现钱实用些。
裴成打开桌上一只大方盒子:“挑一支吧。”自顾自地低头打算盘。
哇,这么多!各式各样,没有两支是完全一样的。还真有心哩,那个子愿意看到自己心上人送的簪子满大街都是?挑来挑去,简瞳看中一支铜钗,样质朴大方,没有哨的纹饰,也没有镶然后耀眼的宝石,仅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珍珠,虽然小的可怜,但却点亮了整支铜钗。
裴成已经点好了银钱,看到简瞳挑中的簪子,有些意外:“你喜欢这样的?跟你不大配。”
“这是给我哥的。”简瞳笑道,“他都快三十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裴成已经的目光停在简瞳的头上,那儿没有任何的首饰,仅用两根绳子左右分别绑起一个髻。像她这般如的年纪,正是爱打扮的时候,但他非但不是枝招展,而是相当的朴素,还想着哥哥的婚事,心中对她多了几分喜爱,说道:“其实你该多打扮打扮自己,你也十八了,再过两年,就成老姑娘了。”
“打扮有什么用呢?如果我的相公连我的素容都看不上,等我人老珠黄还不得休弃啊?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简瞳满不在乎地说。她根本不想找一个比自己大上一千来岁的人做丈夫。再说了,一旦陷入爱河,与对方难舍难分,突然又回到现代怎么办?在搞不清未来如何时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她一向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裴成则被这句话震惊了。在古代,子只怕找不到良人,像简瞳这样的想法是少之又少。虽然惊世骇俗,细想来,却也有几分道理。
简瞳让他看得有些发毛,转换话题道:“总管,是不是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今天就可以,但你得把份内的事情都做完。”
“是。”简瞳退了出来,先回到墨水仙的药草园,向她说明情况。墨水仙很痛快地让她收拾东西,只是挑了几本医书让她带回家研习。又到兰轩与李宁昕告别,正好裴衣衣也在,三人依依不舍得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