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容文国庆答话,张师傅便急匆匆的骑上车奔向车间总部了。而愣愣的呆在原地的国庆隐隐的感到厂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师傅绝对不会这样行色匆匆的。
这时,王正军风是风,火是火的走了过来,偷偷地跟文国庆说:“嘿,老弟您听说吗,张震亚昨晚上,把咱厂的权给夺了,成立了厂革委会,并由他来当主任!就象巴黎公社那样!”
“真的吗!他夺权了?!咱厂让他把权给夺了?!”文国庆不敢相信的问,
“那可不是,就在昨天晚上,这小子,不就是个二级工吗,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可真是:瓜子里嗑出个臭虫~什么仁儿(人)都有啊。”王正军说,
“他是怎么夺的权,就他一个人吗?”文国庆气不愤的说,
“听人说,他带了二车间,一帮上夜斑的十几个人,跑到书记办公室,然后对李洪元书记说:我代表,广大金属加工厂的工人师傅,现在请你把政权交出来,就这样他就把权给夺了。”王正军说,
“嗬!这小子说夺权,就夺了,他妈的,全厂有七百多人,就光党员就有百十来位呢,都能听他的领导,我才不信呢!”文国庆愤愤地说,心想;这个张震亚,可够牛气的,先前他成立了红青联,就折腾了一阵子,我以为,他尿不出一丈二尺碎去,本来,我也想成立个战斗队,要不是王正军劝阻,我现在早就成立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咱厂的权,给夺了,文国庆他真是,心有不甘那,
“那是,要不怎么张师傅,一上斑来,就去车间开会去了呢。”王正军说,
“这么说,张师傅是不和他一个观点喽?”文国庆问,
“当然,我跟您讲,现在社会上这两派,就渐渐分出来了,一派是夺权派,就是张震亚他们夺权的这一派,也就是造反派,另一派,不能让他夺呀,得保护这政权呀,咱就叫他保守派,又叫保皇派,向咱们张师傅就是这一派的。”王正军说,
“那咱们是哪一派的呢?”文国庆问,
“咱们哪边都不靠,是消遥派的。”王正军说,
“您得了吧,要我就应该参加造反派,我爸妈都是八路军,是专打日本抗日的,解放战争又打败了国民党,怎么能哪边都不靠呢。”文国庆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您是参加造反派,可是,您的人呢?噢,就您一个呀,毛主席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您就光棍儿一根,怎么应该有人啊,俗话说一呼百应,那什么成色,您若没人,那您岂不是人小语轻,说话没份量吗!”
王正军这一席话,可把文国庆给说了个大闷灯!他支吾了半天,才答上话来,说:“那总不能让张震亚这些人来,管咱们呀,反正我是背手尿尿~不扶(服)哇。”
“人家也没有让您服呀,我知道您不是想出人头地,混出点名堂来,可是,目前这时机,还不到您折腾的时候,您瞧,这几天我也没闲着我是一天到晚在看报纸,哎,我对这跨行业的大组织,比较感兴趣,比如说这红造(红色造反者),革造(革命造反者),首先这红造是高干子弟,而革造那边,也不势弱,据说,那头头是刘少奇的儿子,您别瞧他爹完蛋了,可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不是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造反吗,哎,我就看中这个了,您瞧,就这一个组织就有十几万人,我们如能联系上这个组织,咱一加入,那是什么成色,那就成气候了,我正琢磨怎么能和他们联系上呢,因此,我说您先别急,慢慢来,咱先看,这就跟下棋一样,这叫观棋不语真君子,咱们看准机会再下手也不迟呀。”
王正军,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一大通,文国庆想了一想,他叹了口气说:“唉,也只好如此了,即然您特别对(革造)这样的大组织感兴趣,那我就帮您找一找吧,可有一样,这个张震亚,你记得吗,他当初混得不好,还要上咱演出队,露什么(沙家浜)郭建光呢。现在他造了反,当上主任,要管我那可没门儿。”
“那是当然了,他造他的反,咱唱咱的戏,咱们根他是;铁路警察~管的不是一条道上的。”王正军说。
下午了,张师傅才回来,文国庆见张师傅一脸严肃,便没问什么,只是在做自已的事,不一会儿,夏功明师傅走了过来,他对张忠良说:“怎么,成立了?”
“是的,成立了。”张师傅点点头说,夏师傅没说话,他嘴上叼着个汗烟袋,巴答巴答的吸了几口,“那叫什么?”夏师傅问,
“叫他们不是叫红青联吗那咱就叫(卫东彪)战斗队。”张师傅说,
“什么卫东彪?”夏师傅不解的问,
“我知道,就是保卫毛泽东和林彪。”文国庆,赶忙在一旁插话说,
“对,就是这个意思,红青联不是夺权了吗,那咱们要捍卫这个红色政权呀,开会的除了二车间的主任,还有我们一些党员,大家在一起一琢磨,就起了这个名字。”张师傅说,
“嗯,好是好,那队长是谁呀?”夏师傅问,“大伙选的,由二车间工会主席盛湖,来担任。”张师傅说,正说着,就听广播喇叭响了起来,一曲毛主席语录歌播完,一个女声,激昂的宣布,她说:“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同志们,(红青联)已在昨天晚上,背着广大群众,偷偷把咱(金属加工厂)的权给夺了!他们背着广大人民群众干出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这是我们决对不能容忍的!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集於这种情式!我们二车间的,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大约有百十多位,在今天上午集会,决定成立了(卫东彪战斗队)!大家一致推选,由原工会主席盛湖,来担任队长,特此公告!”
紧跟着,就是盛湖发布第一号决定,说:“我宣布,(红青联)的夺权,这是个阴谋,他们没有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因此,我们(卫东彪)战斗队,不予成认!我希望全厂,各科室人员和工人师傅们,大家需要擦亮眼睛明辫是非,保持冷静,坚守自已的工作岗位,一定要落实好毛主席的: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指示,我们的生产计划不能垮,一定要搞上去,具体什么人,可以任厂领导,要等上级领导来,在做决定…。”话音还未落,就听广播站中,稀里哗啦的乱了起来从播音喇叭中传出,(红青联)的人有人在抢扩音喇叭,就听里面有人争执,盛湖说:“哎!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红青联)已经夺权了,这一切都要听从我们的指挥!”来人说,
“你们能代表广大革命群众吗?你们这是无政府主义!”盛湖气愤地说,
““反正我们夺权了,现在(金属加工厂)归我们(红青联)领导!这是宣传机构!未经允许,你们擅自占领广播站,播放反动宣传!这是决对不允许的!”来人狡辨说,
“你们夺权!这是谁给你的权利!广大的职工同意吗?”盛湖质问,
“当然同意了。”来人说
“那好,你敢当着大家伙的面,咱们投票表决一下吗?看咱厂有多少职工,是拥护共产党,跟党走的!”盛湖理直气壮地说,
“去你妈的!毛主席说: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今天我就造反了!你怎么着!毛主席又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们现在人少将来人就多了起来!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你出去!这今后归(红青联)管!”于是乎,又是一阵乱,之后,广播喇叭‘咔’的一声中断了,
“您瞧,这红青联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怎么不让人家讲完话呢,这不成了流氓了吗!”张忠良气愤地说,
“这不挺好的吗,在广播站,红青联这样表演,这给大家伙,有一个充分地说明,谁好谁坏,大家就清楚了,忠良啊,卫东彪战斗队,我参加!”夏师傅说着,把烟袋锅,望脚上一嗑,便一背手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