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闵王的番外,虽然只有一个朋友说想看他的番外,但是,因为只有他完全没有出场过,所以,还是第一个写了,希望朋友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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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下随从的宫人,阳骐衷从内侍手上取过盖着明黄锦帕的托盘,一个人步入永福堂的大门。
不知年岁的梧桐挡住了阳光,满地的落,阳骐衷的鼻间萦绕着**的气味。
这是一个绝望的地方。
碎石拼出的曲径通往正堂,两个年老的内侍在正堂门的两侧肃手而立。
“奴才参见皇上!”老内侍的声音艰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似乎不知如何说话。
阳骐衷没有看他们,目光扫过正堂紧闭的门窗,随后径自越过跪着的两人,直接扯掉门上的锁链。
“皇……”“都退下!”阳骐衷忽然暴吼一声。
“是!”不敢争辩,两个老内侍连忙退下。
正堂很空旷,没有什么摆设——囚禁罪人的地方能有什么摆设?门窗紧闭着,又黄昏时分,屋内没有点灯,十分昏暗,阳骐衷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容易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随后也就看到了背对自己站在正前方的兄长。
“……大哥……”几次欲言又止,阳骐衷终是开口唤了多年未用的称呼。
背对着他的身影瘦削却挺拔,一身灰蒙蒙的衣服,头发披散着,明明是落拓模样,但是,阳骐衷竟忍不住紧张。
他的皇兄!他的大哥!——在过去的十三年一直被朝臣寄予厚望的储君。
阳骐衷自认无法做到更好。
从懂事开始,他一直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兄长,满心的孺慕之情!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长。
他并不知道,阳骐衍也一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新皇帝来见被废黜的前皇帝?相较之下,从来都倍受宠爱的阳骐衍比阳骐衷更骄傲,也更敏感。
阳骐衷的称呼令他的心头一颤,忍不住闭上叹息,心拿定主意,缓缓转身:“……衷儿,太政宫还住得惯吗?”“大哥……”阳骐衷咬住下唇,盯着兄长清明的双眼,竟是再说不出一个字!住得惯吗?太政宫,皇帝的起居理政之所,也是皇朝的明堂正殿所在,阳骐衷并不陌生。
他是嫡皇,满月那天,便由母后抱着在太政宫接受百官朝拜,及长,虽然是由太后抚育,但是,每天都要前来太政宫让父皇考校学问,出入太政宫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登基大典那天,从踏入昭信殿的门槛开始,浓烈的陌生感便让他感到窒息。
作为皇帝的寝殿,他来过昭信殿很多次,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主人的身份走入这里。
阳骐衷是皇后所出的次。
他有一个倍受帝后宠爱,也被朝臣寄予厚望的兄长——阳骐衍,一个出生不到三个时辰就被册为皇太孙的皇。
有一个聪慧、健康的同母兄长,阳骐衷有无数的理由放弃对皇位的追求,更何况,阳骐衍对弟妹甚为关爱,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伤害这样的兄长。
从懂事开始,阳骐衷就已经预见到自己以后将拥有如何的人生——尊荣、权势、富贵,一个皇所应拥有的一切他都会拥有,甚至会更多。
因为,兄弟姊妹,他与阳骐衍年纪最相近,也是最亲近的。
他怎么可能住得惯?可是,也只有阳骐衍会这么问!从来,也只有阳骐衍会真切地关心他的感受!相较兄弟姊妹所受的宠爱,阳骐衷知道自己并不为父母喜爱——五个兄弟姊妹,只有他是由皇贵太妃抚养成人的。
小时候,他还曾经为此问过太妃,问过兄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被父母遗弃?太妃总是满脸慈爱,又满眼伤心地道:“衷儿不喜欢与哀家在一起吗?”阳骐衍会搂着他的肩地安慰:“父皇与母后只是恐惧,他们其实很关心你的。”
——所有兄弟姊妹,只有他是难产,几乎让母后为此送命,也因此,在休养七年后,他们的母后才再次生育。
这一次是一个女儿——福安公主,因为是在父皇登基的同年出生的,这个公主所爱的宠爱几乎与阳骐衍一般无二。
之后的一一女也同样是被至尊至贵的父母期待着出生的,只有他……被父母刻意地放逐了!出生名门的太妃不喜欢养选的妻,又生性严谨,对他再好也不过如是,那个时候,阳骐衍是他的一切。
“这里没有坐具,不嫌脏就席地而坐吧!”阳骐衍竟笑了,言罢便直接坐下。
阳骐衷看了他一会儿,走到他身边放下手里的托盘,挨着他坐下。
明黄色在此时此地刺眼得很,阳骐衍却仿若未见,转过头,神色安详地打量了一下身着玄黑龙袍的弟弟,半晌才道:“所有兄弟,衷儿是最镇得住黑色的!”“大哥……”阳骐衷伸手抓住兄长的手臂,用力之狠令阳骐衍忍不住皱眉。
“你太用力了!”阳骐衍皱着眉提醒。
阳骐衷连忙松手,却见单薄的衣衫上竟显出血色。
阳骐衍随意地看了一眼,拂开他想察看的手。
“太政宫住得惯吗?”阳骐衍再次问道。
阳骐衷一惊,不由就下意识地摇头。
阳骐衍很愉悦地笑了,满眼的纵容,伸手揽过他的肩。
“你会习惯的!”阳骐衍轻笑,“衷儿,你会是个明君的!”“不!”阳骐衷推开他的手,猛地站起盯着兄长,眼满是愤恨,“怎么会是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天,阳骐衍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他的父母恩爱情深,虽然后宫也有一些妃嫔,但是,都只是品阶最低的贤华、采女,连七品充容都没有封一个,皇后是名副其实的专宠。
阳骐衷并不清楚父皇是否真的没有宠幸过母后以外的女人,但是,在宫,只有他的母后诞育帝嗣。
三男二女,这几乎意味着无人可以动摇母亲地位。
宫廷之,能得到帝王的专宠一点都不难,但是,一时的专宠从来都如昙花一现。
能让帝王一生眼再无二色,是所有后宫的想望,也是连圣烈大皇贵妃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的母后做到了!他的母后并非绝色,也谈不上高贵优雅、温柔多情。
阳骐衷见过好多比母后更美丽,也更高贵,更温柔的女,比如他的大嫂——曾经的太妃、皇后。
阳骐衷从没见过比大嫂更美丽的女。
出生元勋世家的高贵令她拥有母仪天下的器度。
连一直对母颇有微词的太妃都衷心地喜欢这个由母后选定的太妃,他不只一次地听太妃说:“皇后选儿媳妇的眼光真是出人意料。”
因为有这样的大嫂,阳骐衷总是觉得太妃为自己选定的王妃实在只配在她面前俯首肃立。
——只是,现在,那个美丽高贵的女也许连在自己妻面前行礼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是,他的母后不同。
她的母后不需要高贵、美丽之类的形容,只需要轻轻一笑,便足以令所有女低头,那种如若春风、如若清泉的姿态,没有人任何能够模仿。
那一刻,阳骐衷不得不承认,他的母后有资格令帝王倾心倾情专宠一生。
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母后于他只是一个称呼——他如何视一个从未抱过自己的女人为母亲?“因为你不会为了母后失去心的平衡!”阳骐衍再次伸手拉他坐下,“你会慢慢习惯太政宫,慢慢习惯帝王的一切……衷儿,你会是个明君。”
阳骐衷再次打开兄长的手,固执地退后一步:“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天真的女人、那个愚蠢的家族,放弃一直的信仰!”多少次,他们谈及未来,阳骐衍有无数的宏大设想,他明白天之位的责任,也想有所作为!可是……当他得到那个机会时,他竟用最愚蠢的方法放弃了……阳骐衍恼火地站起,毫不让步地斥责:“你就这样形容我们的母亲吗?”“他是你们的母亲!”阳骐衷也火大了,“你方才不正是这个意思吗?南华赵氏更是个愚蠢到极点的家族,母后的那份天真也与愚蠢无异!”相对于父母的恩爱,母亲家族同时在朝崛起。
阳骐衍并不在意,甚至在阳骐衷忧心忡忡地表示担心时,大笑着道:“那又如何?那些朝臣整日劝父皇不要专宠,不就是欺母后的家族并非显赫高门吗?”他不好再说。
他不好说,南华赵氏并无良才;他不好说,显赫高门需要数代底蕴;他不好说,无数人再看着南华赵氏将如何拖累母后——这其包括父皇的太傅,包括他们的亲叔叔,包括元宁第一名门世家的掌权人。
元宁皇朝自建立,显赫门第不断出现,也不断衰败,甚至一朝覆灭,能屹立百年的家门无不拥有绝非等闲的功勋、血统以及家教风范。
南华赵氏实在只是一个平凡的世族。
阳骐衷有时候会觉得,那样的家门怎么会生出母后这样的女!他的母后……能得帝王一生专情的女啊!啪!阳骐衍毫不犹豫地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阳骐衷,不要忘记,是母后给了你生命,若不是母后,你又有什么资本入主太政宫?”见阳骐衷满眼的不敢置信,阳骐衍也心软了,语气缓和下来,很平和地反问他。
阳骐衍冷笑:“何必说这种连你都不信的话?大哥,我能即位与母后可没有多少关系,你清楚得很!”是!他的兄长在即位后便摆明车马,要为母后报复,一连串的处置令朝野震惊,却就是没有动直接赐死母后的康仁太妃!他劝过,更加不解,但是,现在,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兄长的算计!挟废帝之势,康仁太妃想立自己所出的景王一系为帝。
太妃、太后,一字之差,在后宫,却也无异于天壤之别。
她以为无人会反对。
的确,庆恩宫,议政厅诸臣无语,皇室宗亲无语,他与弟妹更加不敢开口,但是,有一个人开口了。
“先皇从未废后,赵后薨,治葬皆从宫之礼,后育三,安王失德,嫡次犹存,焉能以旁系主祭宗庙?”永宁王世正色而言,随后,寿仁殿内一片附和之声,帝位就此而定。
阳骐衷记得一个月前,仍在孝的永宁王世,一身墨服,恬淡从容地问他:“殿下是否仍视皇上为兄长?”“自然!”他不解,却答得斩钉截铁。
永宁王世没有再问,只是,低头行礼,送他到王府正门。
除此之外,他与元宁第一名门的掌权人从无交集,也不敢有所结交。
登基之后,他很坦率地询问永宁王世为何要立自己。
“虽然臣并不认为肃皇后完全无辜,但是,前鉴不远,臣与世族各家又怎么会重蹈覆辙?”永宁王世也答得坦白,随即却无奈地叹息,“元宁现在需要圣明天,先皇一系的确要比景王的嗣的优秀……”一年前,永宁王战死伏胜关,跟他一同战死伏胜关的还有骠骑大将军与德王。
那一战败得太惨,也太无道理——之前的失败不算,伏胜关一战,元宁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主帅赵同居然在战事正酣之时,弃关出逃,以至军心大乱,更有部分兵卒逃跑,几员大将奋力支撑才保住伏胜关,却也让多位大将力战身亡。
——元宁因此失去了太多,因此需要圣明天重整山河。
从那以后,南华赵氏成为朝几大名门的敌人。
仅仅是赵同满门抄斩,根本无法令他们满意。
德王妃请求废后不过是一个序幕。
他们要更多的人付出代价,从不干涉朝政的皇后确实有些无辜,但是,就像永宁王世对皇后说的:“是的,您并不清楚那些事,但是,南华赵氏的权势全部来自于您!由此来说,您就是罪魁祸首。”
他的父皇很坚定地站在了母后一边,并将年仅十二岁的福安公主下嫁永宁王世,以格外的殊恩换得永宁王世的沉默。
康仁太妃赐死皇后,大多数世族虽亦有微词,但多是乐见的,只有永宁王世大怒:“皇后至尊,陛下未收宫印,太妃以何权柄敢行赐死之事?钦仁太妃摄太后印,临朝摄政,尚无此举,太妃何敢?”不仅如此,永宁王世还以宗人府的名义驳回了一些官员请太妃摄太后印的奏请。
南华赵氏打破了太多的规则,这让朝很多人再不愿意见到例行的规则被毁坏。
康仁太妃自以为成功,却不知,隐然间,她同样成为了很多人心的隐患。
他的兄长聪明过人,怎么可能不明白?阳骐衍默认了,也让阳骐衷的怒意更盛:“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走到这一步!想要毁了她与她身后的家族、势力,有无数的方法!你……”“我不习惯太政宫!习惯不了!”阳骐衍笑得迷茫。
“……大哥……”“没错,是有无数的方法,可是,我受不了……”阳骐衍皱着眉,垂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极力想表白自己的心意,却无法正确地措词表达,只能无奈地沉默。
阳骐衷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一片哀伤颓然。
只听那近于支离破碎的话语,他已明白兄长的意思。
他的兄长啊,承受着太多的宠爱,而父皇的突然离世,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便成为皇帝,仓促间,他甚至无法辨清自己的身份!太多的变故在太短的时间内发生。
皇后被赐死,嫡身份被质疑,尘埃未定,皇帝驾崩……阳骐衍仍是储君,朝权贵以此为由,奉其为帝。
那三个月,他们同样失去维持骄傲的资格,但是,阳骐衍始终不愿低头。
为了保住阳骐衍的地位,那三个月,他作了无数的努力、无数的妥协。
静宁王对他说:“东宫的确有圣君之质,但是,在本王看来,东宫最大的幸运是有你这个弟弟!皇室,能让兄弟维护至斯,岂只有幸?”是的,他可以妥协,可以退让,阳骐衍却不愿,在他看来,那一切与屈辱低头无异!入主太政宫并不意味着随心所欲,支持阳骐衍的势力要求回报,而康仁太妃更是从未放弃对帝位的想望。
阳骐衷是不安的,阳骐衍近于冷酷的行为更是加重了他的不安。
他不明白,他那个向来进退有度的兄长怎么会那么冷酷、激烈、明显地报复。
阳骐衍激怒了太多人!康仁太妃只是其之一。
永宁王世是不多的例外。
——阳骐衍即位的那五个月,永宁王世的态度一直是冷淡的,甚至有意无意地纵容着他的报复。
阳骐衷知道,永宁王世对担忧不已的静宁王说过:“皇上是肃皇后疼爱的长,母情深,既然登基,报复是肯定的,难道殿下之前竟没有想到吗?”是的,名门世家在奉其为帝的同时,也就默许了阳骐衍的报复,哪怕牵连无辜,也并无不可,只要阳骐衍没忘记天的责任即可。
让他们背弃阳骐衍的原因是——阳骐衍恢复了南华赵氏的世族身份。
尽管援引了天母系赐恩的旧例,但是,对永宁王府等权贵世家来说,距离他们让先帝削夺南华赵氏的世族身份,不到半年,这种恢复无疑于羞侮。
从那以后,阳骐衍几乎就是众叛亲离了。
各方势力默然地看着,大朝会上,康仁太妃忽然驾临,历数皇帝十大罪状,慷慨陈词将之废黜。
阳骐衍沉默、顺从地离开宝座,离开太政宫,有那么一刹那,阳骐衷似乎看到了他的笑容。
现在,阳骐衷可以肯定,当时,他并未看错。
阳骐衍在用自己为筹码,要彻底毁了康仁太妃。
——只是太妃,却行废立之事。
康仁太妃在成功的同时也为自己挖好了坟墓。
“你明白我的意思……”阳骐衍轻笑,“我知道皇帝该做什么;我知道有些人我可以迁怒,有些人不可以;我知道,那些人的底线在哪里;我知道,我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思做……衷儿,可是,我做不到……”他做不到,太多的掣肘令他觉得愤怒,妥协得来的帝位几乎令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要那样的帝位!哪怕之后,他会失去一切,他也不在乎!不在乎失去至尊之位,不在乎牵连妻儿,不在乎青史恶名……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阳骐衷默默无语地坐下,伸手揭开那幅明黄的锦帕。
玉璃尊满盛着澄澈地酒液,清香沁心,最奇特的是,那酒居然是绿色的。
“是碧酿?”阳骐衍不由惊讶。
阳骐衷点头。
“真是意外之喜啊!”阳骐衍由衷地笑了,“没想到他会舍得。”
永宁王府秘制的佳酿,阳骐衍也不过饮过一次。
“世说,你喜欢碧酿,但是,碧酿实在太难制,不过,他将二十二年前,你出生那年,王府所制的碧酿全部赠你。”
阳骐衷低头轻语。
阳骐衍扬眉:“你不会告诉,那一年的碧酿就这一杯吧!还是,永宁王世所谓的赠只是给我陪葬?”“大哥!”阳骐衷失声唤道。
“我懂你的意思!”阳骐衍轻轻摸着弟弟的头,“你知道我受不了的,死……有时候也很好!”“大哥……”阳骐衷靠着他,终于忍不住流泪。
——阳骐衍太骄傲,无论是流放还是囚禁,他都无法保证他不受折辱,倒不如死让他舒服!“衷儿……你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做圣明天,替我的那份一起!”阳骐衍闭上眼,不想让快要失控的泪水流出,却无法做到。
“嗯……”“帮我照顾……她和孩……”阳骐衍心痛不已,“我欠她甚多,甚多……告诉她,我对不住她,来生,我还!”她,他的妻……他欠她何止一生,那个娇生惯养的女要怎么样一步一跪地走完那漫长的洗罪路,为他,为孩,保住阳氏宗室的身份?“嗯!”阳骐衷再次应承,却又有些犹豫地道,“你不见他们?”“……相见总是不堪……”阳骐衍摇头。
两人依靠着,沉默良久,阳骐衍轻拍他的肩:“你该回去了!”阳骐衷没有说话,默然起身,快到门口时,他听到阳骐衍犹豫的声音:“衷儿,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吗?”阳骐衷一把推开门,激起台阶上落飘散。
“好!”阳骐衷咬着唇回答,一步不停地离开。
曲径再次被落掩埋,阳骐衷一路冲出永福堂才停下。
“皇上,您怎么了?”心腹内侍扶住他,看着他满脸的泪痕,惊恐不已。
“没事!”他擦了把脸,“风大,迷了眼!”内侍的双唇动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把这些都送进去给安王。”
阳骐衷定了定神,吩咐宫人将三坛酒送进去。
等宫人都出来了,他转身对自己的心腹内侍道:“你守在这儿,给朕看着,直到明天朕再过来,谁都不准进去!包括这两个奴才!”“是!”内侍连忙应承,一个字不敢多说。
言罢,阳骐衷转身离开。
——好的,来世,我们还在做兄弟,这一世,我亲手为你倒了鸩酒,来世,我还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