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结队的蜜蜂将孤骞寒与林羽惜包围,林羽惜高举瓷瓶在空中画了条无形的圆圈,蜜蜂竟神奇般的环绕在两人身边,哪里味浓烈他们就集结在那里。
之后随着林羽惜身形不断的摆动间,蜜蜂在他们面前变换着一个个不同的线条,圆形,曲形,波浪形等。一目了然的孤骞寒算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羽惜呀,也被出云老人带出玩来了。想必她手里的瓷瓶装的是警风采收回来的玉晶的蜜,玉晶果树被出云老人移栽到雪山后,的味变的异常浓烈,果实稍大了些;反观玉晶树的叶子,不是普通绿叶的颜而浅如玉石,朦胧中叶脉尤为明显,在阳光的照耀下真像是玉石雕琢的树般,名副其实的“玉晶”树。怕是这些蜜蜂被玉晶养刁了胃口,只认准此不再采集其它的朵酿蜜。
其实不主动去招惹它们,蜜蜂是不会攻击人的,因此在羽惜有意玩耍下,任她随意摆布。
“寒,你看有意思吧!”林羽惜献宝的说着,脸旁因为刚刚的运动渗出几滴汗水。
“你还真是淘气,拿警师叔的蜜这样乱用,当心被他知道教训你!”孤骞寒见她玩的不亦乐乎,觉得有必要出声提醒,“当心被蜜蜂蛰到就不好了!”毕竟蜜蜂可不像他那样懂得关心她。
“我知道了。”林羽惜应声,乖乖的扣上瓶塞儿,收回衣袖里。
“寒,爹爹和孤叔叔到底干什么去了?”走时也没告她一声,因为她当时还在睡,跟孤骞寒交待了声就不见人了。
“我爹他们自然是办事要紧事去了,既交代我们在这里等,就呆着便是。”
“可我好想让娘和尝尝我帮警叔叔腌制的蜜饯。”
“想家了?”孤骞寒问,顿时觉得他俩马上要分别似的,不心里犯酸。
“嗯,还想大哥和豆豆。”林羽惜加了句,不知道她大哥林羽责有没有帮她照顾好豆豆,她出来时豆豆就要生小马驹了。
当然知道那匹被她念念不忘的母马,它还是羽责送她的三岁生辰礼物,本来想再给她从山寨里选一匹良驹,羽惜偏偏不要,让孤骞寒好一阵子郁闷。
“惜儿,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家的马可是很受买家欢迎的。”孤骞寒不死心的道。不能坐吃山空,孤占风与郑守波将库赛山地域充分利用,建马场驯养良驹,还经营着走马护标的生意。
“不要了,寒,我很喜欢大哥送我的豆豆。”要是你再给我一匹马,我就不能一直骑它出门,它会闷的。
“随便你!”孤骞寒又被拒绝的脸上有些许黑云,就是因为是你大哥送的他才不爽。
“寒,你生气了?”
“没。”
“可你的脸黑了!”
“晒得。”
“你就是在生气,不然怎么我的手拔不出来。”还痛痛的,林羽惜肯定地说。又是这样,平时还好,但知道她身边有别人送的东西或者其他什么,寒就拼命想换掉,不死心的一问再问直至她答应,可是豆豆她绝对不能换,好像给自己找了个管家,并不是丈夫。
说起来,林羽惜对丈夫的概念不过就是和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也就多了条儿日后要到孤骞寒家去住,把他家当自己家而已。殊不知丈夫的责任,比父亲的管教、大哥的宠爱还胜过几分。
“。。。。。。”握紧她的手微微放了些力道,不说话,孤骞寒拉着林羽惜回云朔的住处,她过于灵敏的特质着实让他吃不消,还有些无奈。
自打上出云山以来,没住过几天客房的孤骞寒就搬到云朔的住处和他同住,云朔的意思是尽量少让出云老人与他见面,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想着大小辈们的注意,也不怕人家笑话!
而林羽惜不是出云老人想不起来,而是有意不想。一是她非本门学武弟子;二来被警风喜欢的紧,他还不想没饭吃。谁让出云山上下就只有警风愿意做饭,还是所有人里最有耐心的一个。
刚走到门边,玄关迎来一个弟子,说是出云老人叫两人到客厅去,没进门到对了。
客厅里
“宋民险拜见出云老前辈!”
“好好,快起来,”出云老人端坐正厅,拂手看向面前行礼的少年,这是被他一封书信从落都国招来,早些年认识的老友的孙子,“一路从落都过来,走了这么远也累了吧?”
“不累,道上有人照顾。出云老前辈,这是爷爷要民险转交的一封信,您老人家过目!”不缓不急,宋民险掏出信来双手递给出云老人,言语中礼貌非常。
“不错不错,”出云老人接过信,喃喃自语,“你爷爷可好?”
“爷爷在家终日与书为伴,还开了学堂教授学童识字。爷爷说他很识趣,知足了!”酌词明晰,显示他良好的教养。
“还是老样子,凭他那副子,要让他对什么事着急生气,除非是天塌了吧。”摇了摇头,出云老人思忆起他这位故人就不由得感染他平和的心态,当下也稳重的笑道。
展开信件,看到熟悉的笔记,多年很少见面的朋友在信中与他浅聊,仿佛又回到了轻狂当初两人把酒谈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回信人是前落都丞相宋攘,卸袍归田的他颐养天年,与出云老人一样喜欢稀奇事物,爱专研五行之术。
“嗯。。。。。。”发现新大陆似的出云老人,暗中耐人寻味的一笑。心里再一次佩服自己,这几封信他写对了!
走路的脚步声,虽然轻不可闻,但对有内功的人要听见不是难事,出云老人读信得当儿,孤骞寒与林羽惜手牵手并行着走了进来。
“爷爷,惜儿有好东西要给你看哟!”声落人至,来到出云老人面前,扬起一脸可爱的笑容,状似神秘的摇了摇袖子。
“哦?那我待会就看。”笑眯眯的出云老人从信里抬头,不知道又是谁给小家伙好东西了。
没有林羽惜快,孤骞寒平静的走过来注意到一旁的陌生面孔,对方同时也投来疑问的目光,没有多在意只是微点了点头,朝他表示两人见过了。而宋民险则好奇的打量他,没忘自己是被出云老人叫来和同年纪的人作伴,难道就是这两个人?
“我来介绍,民险,这是我师弟的徒孙,与你同年的孤骞寒;宋民险,落都国宋攘的孙子。”将两人介绍给彼此,出云老人抱起林羽惜在自己腿上,“这小丫头,是梵狮巨首林笑人的掌上明珠,他们俩人在我这里。。。。。。”
“啊---”
叫声惨烈,也打断了他的话,还没继续,就听外面又是几声,还带着其他人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
“哎呀---”
“好疼!”
“啊---救命啊---警风---”
没多久警风进来,直直走向林羽惜就问:“惜儿,你的蜜呢?”
“在这儿。”羽惜纳闷地掏出瓷瓶递给他。
不等出云老人询问,接过林羽惜递来的蜜,二话不说又急冲冲地离开。觉得奇怪的三人都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孤骞寒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把早晨的一幕联系起来。果然,声音变小慢慢化无,警风再走进来,后头跟着满脸包的伊凡和同他一个情形的小孩,云朔则提着药箱走在最后。
“这是怎么回事?”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出云老人对云朔开口,眼睛睁得老大。
“蜜蜂没惹着他们。”话说一半的云朔有意无意看了伊凡一眼,仿佛在说:多大的人了还干小孩家才做的事。
换言之,是他们招惹蜜蜂呗。出云老人了然的如此认为,看伊凡的眼神顿时转为鄙视,连先前猜想是不是清晨聚集的蜜蜂没散蛰到人的孤骞寒也冷眼看他。
受到众人热烈的目光,伊凡好不冤枉:“我只是偶然路过,看见这小子站在果树下面不知道干什么,就走过去看看,谁知道你那些蜜蜂这么厉害,疼死我了。”用手扇着风,想减轻点疼痛,他咧嘴呲牙的朝着云朔抗议,心下不由得苦笑。
“咦?怀远,你怎么在这里?”这回是林羽惜惊讶的说道,怪不觉得眼熟,原来是常到林府找她玩的男孩子。
“羽惜,好痛!”对着她就喊疼的穆怀远被蛰了很多下,却依旧能见他在鼓包下如玉的面容,可以想象他长大后会是个翩翩佳公子,迷倒世间众子。
“惜儿,你认识他么?”不是孤骞寒在意,而是虽然被蛰了满头包的男孩只顾着叫疼,却难遮盖他身上的贵气,况且他没从羽惜眼里看出对他有好感,这才放心地发问。
“嗯,他是我们梵狮的小王爷,叫穆怀远。”
“小王爷!”
孤骞寒开没出声,从外边就响起一声急躁的叫喊,过后走进来一名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
“百济。”穆怀远抬头看向男子,他亦兄亦友的侍卫。
“小主没事吧?”被唤为百济的年轻男子着急的问着,“属下护主不利,让小主受伤。”
“只是被蜜蜂蛰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重伤,死不了!”穆怀远还没开口,伊凡就替他回答道,拜托,好歹他也算救了这个小王爷,却没人问他要不要紧,还被冤枉,唉---
“多谢这位大哥救了我家小王爷,百济在此谢过!”他还不及出手时,就见到伊凡先一步带穆怀远离开蜂群,不然就危险了。
“没什么,倒是你们怎么上得山来的?他又为什么会站在我们果树下还引了这么多的蜜蜂?”伊凡最不解的正是这个。
“我叫上来给寒小子和羽惜作伴儿的,你有意见?”出云老人眯眼。
“没、没意见!”开玩笑,才蛰了一身包,他才不会傻了现在得罪师傅。
“碍,伊叔叔,蜜蜂可能是早上我引来的。”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羽惜吐了吐小舌,满脸抱歉的出声。
“林!”
“是你!”
“不会吧!”
“怎么做到的?”
几乎同时,云朔、伊凡、警风三个人六道光线直射向出云老人,他想知道方法绝没安好心。出云老人硬是装作没看见,努力的寻求答案:“小羽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你刚刚要给我看的好东西?”如果他没记错,警风要走了羽惜的蜜。
“是呀,爷爷。”很给面子的点头,林羽惜是真没见某三人猛烈的摇头,还有孤骞寒玩味儿的双睦,依旧兴奋地描述着,“我用警风叔叔制的蜜引来了云叔叔养的蜜蜂。爷爷没见到,早上惜儿就随便的挥了几下,蜜蜂就很听话的跟着我的手飞东飞西,好有意思哦!”
“是吗,呵呵。。。。。。”出云老人笑着,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觉得大势已去的云朔三人,晚憾的摇头再摇头,这下非天下大乱不可!孤骞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自始至终站在原地。
似乎忘了疼得穆怀远和一脸惊讶的宋民险楞楞地看着他们,百济更是立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静了半晌,还是出云老人打破寂静:“既然要等的客人都来了,就别太拘谨都坐下聊聊,我怕山上无聊,就给寒小子和羽惜邀了几个年纪相当的孩子上山,你们也都见见,日后要玩到一处去才好。”
听出云老人这样说,在场的几个小人都打量着,当然这不包括孤骞寒的目光,在他眼里除了林羽惜和感兴趣的事物才会被他注意,此时他正照着云朔的指示低头为伊凡上药,别人是谁无所谓;而三个少年中就有两个认识的人,林羽惜也只是看了宋民险几眼,就被出云老人拉过视线问东问西。。。。。。
反观宋民险与穆怀远,两人打量了彼此后,交谈了会儿算是熟了,就各自寻视其他没见过的人。穆怀远与林羽惜早就认识,他暗暗打量着另外见了不久的孤骞寒,只知道先前的打量目光中没有他,可似乎与林羽惜很熟念,觉得奇怪的不多看了他几眼,没目标的思索着。
观得最细的就数宋民险,眼前的三人他都是初次见面,虽没有林羽惜的敏感,也细致得发现身份尊贵的穆怀远与冷漠不语的孤骞寒都对他们中唯一的孩儿很在意,让他对林羽惜瞧了又瞧,见坐在出云老人身上的她时不时拧眉嘟嘴又比手画脚地两片嘴上下跳动,灵巧的模样赏心悦目,始终扬笑的脸让所有见过的人感觉舒服。。。。。。
很快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的林羽惜,一撩眼就对上宋民险的视线,不悦地抿抿樱红的小嘴,低头回避他的目光,突然眼角一闪,瞄到正敷药疗伤的伊凡两人,抬头朝出云老人眨眨眼担忧地问:“爷爷,伊凡叔叔和怀远他们不会有事吧,他们不会留疤在脸上吧?”
“碍---”穆怀远听到一愣,看着出云老人。这么俊的脸上要是有了豆大的疤痕,还是满脸。。。。。。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它的毒有多大,蜜蜂是你云叔叔养的,小羽惜不妨问问他!”将问题抛给儿子,天知道那可是云朔用来收集蜂毒的,不毒养它干嘛?
“是比一般蜜蜂的毒大些。”云朔认命的说道。
“就没有办法不留下疤的吗?”百济急切的看着云朔,该死,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有倒是有,不过---”云朔顿了顿,“只要取点泉水好好擦拭即可,可是现在果树那里到处有蜜蜂,我们这里也没有现成的水。。。。。。”
“云叔叔只要没占到蜜的人去取水就行了!”见大家一时间全都拉长脸,林羽惜告诉他们。
“真的?”百济有些怀疑。
“你最好相信惜儿说的。”孤骞寒虽然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但羽惜不会无理取闹,只有看不过去的人才会想教训对方,所以很配合的出声帮她。
“这么说的话,我、警风和这小子,还有他的侍卫都不能去。”伊凡首先排除在外,瞅着大家,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落下满脸的疤,“云朔,你呢?”
“你说呢?”冲他翻了个白眼,他都在为他们疗伤了,还不多多少少沾些在自己身上么?
“那,师傅?”
“惜儿早上在引蜜蜂,我也在。”孤骞寒代答,而此时羽惜正被太师伯抱着。
“。。。。。。”听孤骞寒说完,伊凡整个肩膀塔拉下来,“这下可好了,全军覆没!”这不就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么?!
“他不是还没出去过么。”林羽惜轻柔的声音响起,很好心的指给所有人看。
一时间眼光聚集到某人身上,突然成为焦点的宋民险差点被刚入口的茶水呛着。
“民险那,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呢?”出云老人很负责的开口,毕竟他是自己请上山的客人。
“哦,当然!”他回答,反正
宋民险的答应让所有人松了口气,出云老人让警风带他过去,可是谁都没注意到他靴底有踩到百济带进来的落叶,除了刚才与他对视时瞅见的林羽惜。
“啊---”
比先前还惨烈地叫声响遍出云山,这怎么可能呢?!众人在讶异之余,只有两个人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