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恨时间过得快,现在却不知要怎么过这漫长之时。
春日的冰融了,水清了,树绿了,鸟儿也回来了。
阳光懒懒地爬上树梢,照着回暖的后宫。
“帝姬,这样可好。”宫女给我装扮着。
镜中是红红的嫁衣,是浓艳的妆。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却没有笑容,淡然地看着镜中的人,觉得好是陌生一样。
“你们觉得好便是了。”我不过就是出嫁而已。
又不是嫁给我喜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那关我什么事。
肚子藏不住,也没有刻意去藏,如果孩子有什么事,我想,我也不能久活的。
男人能不能承受这些,其实很难去断定的。
浓妆艳抹的我,一点也不是我所认识的。
再盖上红头巾,外面的鼓声一声没有断。
说今日是好日子,春暖花开,正是办喜事的时候。
所有的礼节,都按着他们契丹的来。
给我穿上的,是一身艳红的骑马装,我想一会想必还要我骑马的。
管他怎么折腾吧,他不想迟点娶我,那代表着他得到天商王朝,他称帝就会慢一些。
果然外面传来了马声,我脸色一变,心里很不甘愿。还是由不得我说不。
宫女扶了我出去,在一片喧闹的声音中,扶着我上了马。
那高头大马让我有点怕,却将背挺得直直的。
宫女拉着马往一边去,我却有点心惊。骑马不是没骑过。却是有人扶着我,好怕摔下去。手指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衣服。
一步一摇,我有些头晕。
幸好不是很远。宫女扶我下来地时候,有些脚软了。
萧穆阳过来带着我往宫里去,按着他大辽的风俗来成亲。
一个一个礼节下来,累得我都要直不起腰。
直到很久之后,才让宫女簇拥着送进洞房。
一进去。我便将头上的红布拉了下来。一边的宫女叫着:“皇后娘娘不可,这要等皇上才能取下来的。”
娶了我,他称了帝,我便也是后。
这皇后二字,我总是觉得刺一样,紧紧地哽在心口里。
“无妨,也没有想我和他会走得很远。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侍候。”
……“可是。”她们一脸地揪结。
我皱起眉:“没有什么可是,都出去。”
这一命令。她们不敢不听。鱼贯而出去,将房门给合上。
这华丽地宫殿。也说是洞房了。
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那帝姬宫,不复再存在。
大辽地习俗,只有公主,没有帝姬,这是栖凤宫,以后就是我住的地方,如此地陌生,冰冷。
我到那放水盆的地方,掬起水将自已满脸的色彩洗个干净。
看着那镜中苍白的素颜,一会我该怎么办?他要我和他同床,我想咬咬牙终是可以过去的。
但是孩子是藏不住地,他迟早都会发现。
是不是先跟他说,还是怎么样呢?
肚子饿得很,今天大喜的日子,一大早就让宫女挖了起来,给我梳洗上妆,还上香什么的。
一直到拜堂,然后还有大辽那边的习俗,如是我就成了他的新娘,他的皇后。
女孩子一生最重视的,那便是嫁人了。
我嫁了,我却很不开心。
坐下来,吃着满旧的食物和点心瓜果的,谁想等他呢?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一个交易。
好累了,我也不敢躺着休息。
说实在地,我还是有点怕陌生人地接触,如惊弓之鸟一样,悄悄地缩在角落里。
这婚事,成得漫不经心,我和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唉,以后的日子,真地好难过啊。
一手抚着肚子,轻叹地说:“宝宝,现在知道我的难过么,终于是嫁了,可是不是我想嫁的那位,他不是你的父亲。”还能算得上是仇人的。
恨太重太重了,很早之前,我便是放下了恨才能捡回快乐,捡回南宫竹的。
如今的我,也不想去恨的。
坐在角落里有点要瞌睡,也小睡了一番。
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我打起精神,眼珠子只看着门口。
门推了开来,外面的人还在说什么话,无非是什么**一刻值千金的。
后来合上了门,他又往里殿走进来。
眼神与我对个正着,并不惊讶我一张素颜,桌上吃得狼狈的样子。
他淡冷地说:“皇后喜欢在角落里坐着吗?像是一个小可怜一样,你觉得,你有资格摆可怜吗?”
我摇摇头,我不是,我等你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孩子了。”
他眼里的冷光如刀一般,刺着我。
但是脸色未变:“朕的后宫,不允许有野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杀我,萧穆阳,或者你可以和我交易。”我站起来,幸得南宫教导着我,要不然我连跟他谈条件的注码也没有。他冷然地一笑走近我,一身的酒气,但是眼里却不见半点的醉意,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我:“顾青蕾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有的。”我轻轻地说:“你大辽攻打天商,天商早就什么也没有了,你得的,只是一个空壳子,你要的是我站在你的身边,好让那些民心归顺。大辽的粮草也不会丰饶,去年的雪特别的大,冻死了不少的东西,而我有大批的粮草,可代你用。”
“是吗?顾青蕾,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有,你不让人运到秀城。”
我轻笑:“我不是傻子,当秀城成为你的囊之物后,我的粮草自然不能运去,那得藏起来啊。”宁愿给百姓,我也不会留给他的。
没想到现在成为我跟他要求的一个赌注了,那几批粮草不多,却可以解解宫中穷困之需。
他入了宫中,带来的粮草,又能所剩得多少呢?大辽内敌开始,都在争着大辽的王位,谁会把粮草再送来给萧穆阳。
他现在做了皇上,会居于这里,大辽与他之间,已经是一种界限了。
“好。”他说:“反正我对你顾青蕾,也没有什么兴趣。”
那是他的事,不必反驳什么,我还复又加上一句:“我希望你能覆君子之约,不能动我孩子半分,我会很安然地让位出来的。”
不用他伤脑子怎么废后,我无心眷恋这些。
能保住孩子,那些粮草,也算是值得的。
他冷哼地说:“我们有必要在洞房花烛夜,谈你肚子里的野种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