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走到她的畔,轻声的叫她。
“是玲儿吗?”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是我,我回来了,娘,你怎么样?”我赶紧握住她递过来的手,她的手好冰。“能再看到玲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温柔的笑着,像一朵马上就要凋零的。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回来看你的”看着她虚弱的面容,眼里的泪就出来了,只能哽咽的说着。
“傻孩子,娘怎么会怪你,你能赶回来,我就很高兴了,不知有多少人死时,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她伸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娘,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把脸埋在她的手掌里,心里真的好难过。
“娘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玲儿,你夫君对你好吗?”她焦急的看向我。
“好,他对我很好”我急忙回答她,让她安心。
“那就好,玲儿,自从你撞墙后,子变了很多,变得更开心了,娘很高兴”她温柔的看着我。
“娘,你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快说不下去了。
“玲儿,你听娘说,只要你以后能过的开心,娘就是在地狱也会开心的”“玲儿,娘想跟你说一个故事,我怕我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的眼神好悲伤。
“娘”我忍不住换她。
“那年我只有15岁,还是个年少无忧的年纪。那是一个飘雨的日子,天上飘着蒙蒙细雨,我在亭中等雨停。这时,他走了进来,他也是避雨的。我们就聊了一下,他不是本地人,是出来游玩的。他很风趣,学问渊博,仿佛什么都知道”我看着娘的面容,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天,带着羞涩的笑,那么。
“我们聊得很投机,他说他对这里不熟,问我可不可以带着他到处看看,我那时还没出阁,这是不和规矩的,可我还是答应他了,每天找着理由,跑出去陪他游山玩水,那一段时间真的很快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后来他要走了,他答应说会回来向我家人提亲。我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后来呢?”我已经能猜到结果了,那个人不会是我“爹”,不然她的日子不会是这样的。
“他没来,我每天充满希望的等着,我不相信他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我等了快一年,可不能再等了,我已经16了,家人逼着我嫁人,他,就是你爹,当时刚刚当上宰相,所以家人巴不得把我嫁给这样的人,我直到出嫁的那一天还再等他”她的眼神那么的难过,看的我心好疼。
“你,后悔过吗?”我小心的问。
“没有,我从没后悔过”她转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我突然想到‘还珠格格’里,紫薇在向康熙说她母亲时的话:我娘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觉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当时这只是琼瑶笔下塑造的一个人物,没想到古代的人真的会这样,为了一个给予她少许甜蜜的男人,为了一个丽的梦,而选择等待,一等就是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陪在她的身边,给她讲笑话,还跟她说一些我和张远南巡的见闻,她听后很开心。那个爹倒是经常过来看望她的病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做给人看的,他的那几个老婆来过几次,见我不怎么热情,可能也觉得当初把我嫁出去对不起我,后来就没来了。我也落个清净。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大夫说已经没办法了,相府也开始准备后事了。她是在一天傍晚去的,那时天上正在下着毛毛细雨,她看着窗外,一直微笑的,我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最后的时候应该是想到他们相遇的那个雨天吧,所以才笑得那么开心。
她转头看向我:“玲儿,你要答应娘一件事”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我都快听不清了。
“什么事,你说”我赶紧说道。
“将来,不论如何,都不要皇家的男人,记住“她的眼里有一丝的恐惧。
“娘?”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已经嫁人了,娘其实不用担心的,可是,就怕万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然后手一松,就走了。
”娘“我大叫着,可她再也不会醒了。我呆呆的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就这样了吗,人就这样去了吗。
其实我想过把她送回家乡,让她最后再看一眼他们相遇的地方,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心愿,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容许长途跋涉了,而且李相也不会同意的,她最后还是带着遗憾走的。
她死后,我在灵堂前跪了三天,是为了玲儿跪,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穿过来已经一年多了,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如果一辈子回不去,那我就是不孝了,想到爸爸妈妈对我的疼爱,我却离他们这么远,什么都做不了,心里难受的在那里大哭起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就看见张远坐在前。“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他说着,扶我坐起来。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你上次的伤还没有全好,这一段时间又伤心过度,所以就晕过去了”他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这样啊,没想到自己这么虚弱啊,动不动就晕的”我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快,可不知要说什么。
“你再多休息一下,明天你娘下葬,会很忙的”他想放我躺下。
我按住他的手:“我不困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他停下来,看着我。
“说什么都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了”我笑着对他说。
“我没生你的气”他试图抽出手,我紧握着没放。
“还说没有,口气这么差”我嘟着嘴说。
“我只是生自己的气,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现在身子弄得这么差”他坐在我身旁,看着前方说道。
“没关系的,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自责,不然我会很难受的,一难受我就可能又晕过去哦”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慰着他。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把药端来”他苦笑着说。
“不要,你不要走,就在这陪着我”我急忙说道,怎么又要喝药啊,我一点都不想再喝了。
“你是不想喝药,还是不想我走?”他笑着说。
“嗯,两者都是啦,而且主要是后者,呵呵。我要睡了,别叫醒我”说完就闭上眼睛,我才不相信他会同意我不喝药,所以赶紧睡觉,就不用喝了吧。他笑着把我放下了,然后就关门出去了。我睁开眼睛,心里还是很难受,爸妈,你们还好吗?还有”娘“走之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皇家的人,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