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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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别扭孩子无双,给一点福利你……

    这章很重要。龙累死!

    行车过桥穿郡,离凤城已远,淅淅沥沥的下得一场雨,当发生润和万物,从车中看去似针似棉细细合合,惹人清愁。

    落琴伸手去接,点滴柔软的卧在纤掌之上,摇摇晶莹有憨之态。“百六日佳晨杏酪榆羹何处梦,甘四番信石泉槐火为谁新”

    听无双念罢,想起又是一年清明到,在落霞山时少不得要用野草做耙,添些甜腻之物裹着吃,可口且应景,而今远行自然不能如此讲究。

    “想什么?”

    “往日清明挖青笋煮汤,摘梨酿酒,师傅可曾记得?”

    她侧脸看他,惹他一阵轻笑,掀开帘子见雨有抖落之势,山空蒙浅水荡碧,全然诗画之意。

    “在家千日好远行方觉难,我们倒也不妨应应景,停车去那边山头,摘一枝红芍可好?”

    她羞怯一笑,面颊惹千般绯红,听三言二语说得楚国风俗,男子赠红芍于子添妆,自是不同寻常,他……。

    无双见她形貌才知说得不妥,心中一紧朗声喝到“停车”

    持伞与她并肩而上,呢喃虫翻飞雏鸠,寂静小道惟有二人而已。

    她将身一倾已被无双揽住“小心,苔痕甚滑。”

    “七桑”眼光所及之处连绵似火缀于红玉上,俯瞰下去似云似海。”

    无双眸光一动似有不信,七桑乃回祁植物天生喜阴耐寒,凤城与燮州近郊怎会有此物,且数目之巨尤胜落霞山?

    她拾阶而下想要看个究竟,“呀”一声惊呼步履滑空,无双弃了手中毡伞,抢步略出然及她下坠之力,惟有牢牢护着用身躯作挡。

    几个翻转滚入繁枝深处,唇上……那柔软若绵,脂似兰,幽幽的沁入他心,他不敢移动……四唇相接,本就是无意。

    感受到重重的压力娇躯一颤,心仿佛漏跳了一拍,紧闭双目,温柔在嘴角边盘恒。

    他想退却有万千舍不得,放任浅浅的停驻。

    过了良久方才看她,睫羽微微喘浅浅,猛然想起什么心头大乱,他究竟在做什么?

    “……爱?好一个爱。”

    耳边有声音传来,无双心中一惊已将落琴带到一边,七桑叶茂隐住他二人正好。

    她尚未回神,说不清是害羞还是甜蜜,却也不免被眼前之景所撼。

    成片的绿叶红茎,衍生繁茂,簇拥着一座青冢,像是为它所盛开。

    此冢高一人有余,无标无款,撰写着六个大字“爱戚桑之墓。”心中暗暗佩服建造之人的心思,墓主人名讳与“七桑”谐音,深意不言而喻。

    墓前立着一个男子灰袍冠发,颀长挺拔。方才的话应是出自他之口。

    从背后看来轩昂更甚无双,他踉跄的上前几步,手中的酒洒了一地,笑不绝于耳。

    “死了……死了好,一了百了……。”

    碑亭是死物,任由他笑怨痴狂,沉沉的伫立不知经年。

    “爱,你究竟是何人之,是大哥的,是他的,还是我……?”

    酒注脱手而出,在绿叶上侵染成,碎片满地隐入深处。

    落琴知道,若是现在出去自然脱不了旁听扰人之嫌,只得静静的等着,盼那人祭奠过后能快些离去。

    “他们都长大了……你该高兴,你往日最喜欢笑,笑起来那么……。”他轻轻低喃,缓缓地坐下伸手去抚那墓碑上的青痕,手指微微颤抖“桑儿……我等着,十八年了我救着那一日,做了我该做之事,我便来陪你……来陪你。”

    他的周身皆是淡淡的悲伤,时而沉沦时而轻狂,片刻间已跌到在墓碑之旁,落琴见他久不起身心中不免牵挂。

    谁知他突的立起拔出腰中长剑在空中轻舞,身如蛟龙快如闪电,有雷霆之势,因是太快炕清半分面目,剑气轻飞,剑似雨,挥洒而就。

    “嗤”的一声,剑已入木,生生的摇动,叶落纷纷。

    他仰天大笑声音震耳不绝,无双脸微变,此人功力之高,剑法之妙,可独步天下,他究竟是谁?为何江湖中不曾耳闻?”

    “贱人……你负了大哥,负了我,你……我不能,我岂能来陪着你,我岂能……”踉跄的退后几步,已疾步奔出。

    远远可见,他几番倒下又勉力站起,狼狈不堪。

    如此卓绝武功,若不是悲伤愤慨到了极点,他岂能连番跌到,几不起。

    落琴心中感慨,眼光却落在墓碑之上,爱二字写得极为慎重,墓主的夫君自然对她情深意重。

    而这个男子口吐疯言,对墓主出言不逊,究竟是为了何事?死者已矣,不知为何她心中没由来的悲伤,像是关乎自身。

    “他走了”无双跨步而出,然回头只拔下那剑来,在手中一掂,转眼去看入木之深,已达肌理。

    枝干不堪所创,已颓然折到,可见这发力收力已到了随心所之境地。

    落琴不由自主的再看那碑文题字,姓戚名桑稀罕别致,隐约想起一件旧事,却也始终抓不到头绪。

    “下……下山吧”无双想起方才无心之举,喜悦感慨兼而有之,心中大为不安竟不知该说何眩

    她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随他要走,远远看见两个华服男踱步轻缓,朝此处而来。

    躲自然不及,若迎面撞上,倒也说不清楚为何私来她人墓冢,无双伸手带她,依然在方才躲藏之处,彼此相靠四目相对,均面红耳赤。

    无双转过头去示意落琴细看,这才清楚后首之人年华正茂,白衣胜雪极为眼熟,他高傲之姿看着前首那人恭顺敬立,是那跋扈将军—晏元初。

    无双摆了摆手叮嘱她不可出声,眼光却盯着晏元初不放。

    他极其细致放置了案烛台,果品供奉。便将点燃的清递与后首那男子手上低声说“刑副将在山下候着,爹执过后,王爷请爹入凤城商议大事。”

    听及此言,落琴无双惊动之情再不能掩,那华服玉带中等身形的男子竟然是威名赫赫的武林盟主晏九环,他不坐镇环月山庄,怎会屈尊来一处青冢执。

    “夫人,每年清明如约而至,晏某无能让你受苦了。”他洒下一杯醇酒,言语中有了哽咽之意。

    “前日皇上赏赐了一柄瑶琴,我知道你必然喜欢,特拇与你鉴赏。”晏元初知意行事,将沉物递上放在碑文之前,白玉所制,雕镂莲玉藕。

    晏九环屈身去抚那碑文,触及爱两字停驻许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晴儿那丫头六岁开始习琴,虽似模似样却终难及你,本来便是如此,这世上的子都及不上你……。”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墓主戚桑不是旁人竟是晏九环之。

    奇的是环月山庄本来商阳,路途甚远,她虽已殁可身前毕竟是盟主夫人,从语言中揣测,晏九环对她爱深情重,为何舍近求远将她安葬在此山之中?”

    “元初,你也来为嫡母上”

    “孩儿遵命”今日赤冠锦服更显得他昂扬俊,恭敬得大礼行罢,便侧立在晏九环身牛

    “从那日落棺,到今日可有几年了?”晏九环似自问也似自语。

    “听娘亲说起,那年孩儿方不足两岁,可有十六个年头了。”

    晏九环听罢沉默了良久方说道“不错,十六年了,桑儿,你离开我十六年了……你的憾事我总不能做到,我对不住你。”

    “爹不可自责嫡母在天有灵,也不忍见您伤心不安。”

    “天下子你嫡母最为良善,才华最为出众,可惜她……”

    “请爹节哀。“

    “罢了”晏九环收敛悲伤已回过身来,只见他宽额长颊双目有神,气度昂然,颇有一代宗师之风范。

    “他寻着了没有?”口中含着三分无奈问道。

    “一甘人等都寻遍了,依然不知所踪。”

    “再找,省得我环月山庄遭人笑话。”

    “孩儿自当竭尽全力”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个个都要离我而去,待他回来我定要……罢了……罢了。”

    晏元初眼中闪过一丝异,却掩饰的极好,只说得时日不早王爷久候之辞,催促晏九环速速下山。

    晏九环回头深深凝望青冢,长叹三声便与晏元初一道沿路而下。

    青冢依然落寞,被七桑环绕。

    待二人走出,无双与落琴早冷汗淋漓久久说不出话来。无意之中探了他人之事,适才那男子与晏九环都是当世高人,若不是心怀沉重暗压在心,怎会听不出还有人在旁看着,听着。

    晏九环乃成王爷婿,山庄昼有了嫡夫人,为何晏元初却口口声声称这墓主是嫡母?适才那个男子开口辱她,却也能看出情爱在怀,只是压抑锢,这个戚桑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可得如此眷顾?

    无双百思不得其解,却又觉得此事有极大的因由,正要与落琴说话,却见她已盈盈拜下。

    “戚前辈,小子今日无意冒犯请前辈原谅。”

    忍不住上前搀扶,她却说道“不知为何,虽与戚前辈素未蒙面,心中居然与她亲近,真是怪事。”

    “你自来心善,不足为奇。”

    落琴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抬头却见他的唇角,忆起那番触碰,心中犹如火炙,只把想说的话全数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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