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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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学习楼大好榜样,天天码字,更完这个再更旧坑,我的妈呀,多大压力呀。

    希望大家喜欢落琴,喜欢四个男主,先不表,龙去了光阴易过,转瞬十载。位于大楚边境衡骊山脉的落霞山,高入云霄,山仞挺拔,因行妈难,少有人知,清旷空寂。

    此时正值秋末冬初,山林浸染,被红枫所盖,偶有横风,落叶起舞,彤云生姿,青木相合。

    从山腰往下望去,隐约可见峰底有一静湖,狭长似月,如镜如菱,映得景天然,鬼斧神工。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草木无情物,何处惹绵绵……”清朗的声音响起,琴在拨动之间,清越难眩

    林间置案一席,琴呈而上,漆黑沉重,似是古物。一男子坐于其间,粗布宽衣,白巾束发,神采光华,无半分浊世之态。

    “挑得沉曲,素手误拂弦,得知音顾,岂能若等闲”铃声随着身动轻轻作响,一双纤手紧紧的捂住了那男子的眼睛,身后传来了柔的声音。

    那男子眼不能视,可操琴不止,可见这乐谱早已娴熟在心,无奈的笑道“月牙儿”

    “师傅天纵之才,过耳不忘,清玄道长哪里知道,他那不传之曲,早已锦上添,不同凡响了。”身后的子放下手,转身与他对视。

    那男子浅浅一笑,似玉流光,且说他不是旁人,正是十年前的楚国少年聂无双,今时他年华二十,身形俱长,神兼备,古雅益以气骨,清淡益以风神。

    那子盈盈的走在他跟前,青丝如瀑,一身墨衣,细看去,脚踝上显有银琅。

    无双停了琴音,侧目见她,阳光透过枫红而落在素白之面,鲜见的喜,清丽似晓露,不由得说“他这一走,不觉五载秋,月牙儿长大了。”

    落琴面一红,用手去拨那琴弦,不成曲调。

    “看着你便知光阴如水,十年了,你我处深山,不理世事,天下形势大变,大楚荡平西莫,广袤疆土与回祈共有之,楚国之强,史所罕见呀。”无双索停了琴,与落琴说话。

    “师傅身处深山,心怀天下,常谈及的是天下太平,战乱不生,百姓安居,君主仁意,纵然四方来人,有茅庐三顾之意,也说不动师傅半分。”落琴低望他,除了崇敬仰慕之外,更有几分难懂。

    “我自随清流,不愿逆洪波”山间悠然,教授你琴棋书画,自然胜过世间污浊,你师傅我乃闲人也。”

    “月牙儿当伴师傅左右,不离不弃”听她此言,无双自然的携着她的手,关怀的说“夏寒刚去,秋过半,你该添衣。”

    落琴不语,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只低头看着相握之手,暖意横生。正在征仲时,无双的手已带到她发髻边,触感炙热,令她为之一颤。

    “别动”落琴一看,无双手上多了片红枫,原来是落叶摇曳,落在她发髻上罢了。

    “先生,先生”远远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光景,只见两个童儿,一路而来,怀中揣着乌黑之物,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看似极重,莫难搬就,便歪歪斜斜,步履维艰。

    其中一人,既要揣怀中之物,身后更背着一个大篓子,顾此失彼,眼看便要摔了下去,十分狼狈。

    落琴忍俊不,抢步而出,黑影一过,左臂一拂,那沉物已稳稳的落在那童儿手中,细看之下乃是一瓮。

    那童儿轻“嘘”了一声,脸微红言道“多谢姑姑搭救。”

    落琴毕竟少心境,见着好玩,伸足便踢,那童儿惊呼,扑身救瓮,可那瓮早划过一道妙的弧线,落入了聂无双的手中。

    落琴回过头,与无双相视一笑,见那童儿懊丧追打,便莲步微移,轻巧的跨出数步,姿态之,犹如踏水临风,一晃来到无双身后,那步虽简单,却暗合了乾坤八卦之变,妙不可眩

    “姑姑,欺我。”那童儿还不肯作罢,奈何无双在前,不敢造次,便跺脚有声,面含不甘之。

    “良心让狗给吞了,我好心救你,怎么变成了欺你,好心无好报,白费了心思。”落琴占了上风,沾沾自喜。

    “姑姑善言,三言说不过你…”叫三言的那个话未说完,后首的童儿已走上前,卸了重物,恭敬的朝无双、落琴施了个礼“两语见过先生,见过姑姑。”

    “好了,好了,三言两语,莫说我以大欺小,你们拿的究竟是什么?”落琴问。

    三言看着两语,两语看着无双,见无双点了点头,便微笑回道“姑姑有所不知,那瓮平常之物,但是瓮里的东西可稀罕的紧,除了瓮还有扁壶,沏,争鸣等物。

    三言指一件说一件,落琴细细打量,除了瓮她认识之外,其余各物都甚奇怪,倒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明眸转向无双,尤带着七分不解。

    无双视而不见,气定神闲,吩咐三言两语置案于枫林之间,古琴之旁,依数放置各物,对着落琴细说道“这二年来教你下棋,你已得几分精髓,连“对面千里”、“海底取明珠”之法稍加点拨皆可破,当世可谓少有敌手,博弈之道入则易,精则难,全靠天份和领悟,往后可多加琢磨,终有所成。而今起,为师教授的茶道,才是修心养之善本,对你极有好处,需静心,静气,静神,三静说来容易,自古圣贤少有大成者,你要牢记。”

    落琴点了点头,见无双起身,负手在后,静静说来“茶之圣贤有陆羽,陆羽一生得《茶经》一卷,乃不世之典籍,书斋中有,你好好的去读。

    方才三言提到的瓮中所谓的稀罕物也并非言过其实,是取三年中大寒之雪、分之露、惊蛰之雨,霜降之霜,用沉重易储之物,密封得当的水,埋葬于厚土之下,三年就这么一瓮。”

    落琴看了看三言,见他看着自己,面有异,想起方才种种,莞尔开颜。

    无双见她心思妙转,不知听不听得进去,继续说道“平常饮茶,先要将饼茶研碎待用,然后开始煮水,以炭火烧开,但不能全沸,加入茶末。

    茶与水交融,二沸时出现沫饽,沫为细小茶,饽为大,皆为茶之精华。

    此时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备用。继续烧煮,茶与水进一步融合,波滚浪涌,称为三沸。此时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视人数多寡而严格量入。茶汤煮好,均匀的斟入各人碗中,包含雨露均施,同分甘苦之意,可曾牢记。”

    “落琴记得清楚”

    “极好,那你试剩”落琴依无双所说,逐步而就,三言两语在旁帮忙,不过多时,便已泡得一壶,斟罢,第一个便递给无双,无双浅尝,微微皱眉,便让两童儿尽数倒尽“看着不错,喝起来就…重来”。

    落琴无奈,起身重来,一遍又一遍,不觉消磨了午后光阴,直到黄昏夕阳斜照,这才收了众物,回庐而去。

    用了饭,落琴收拾了碗筷,打开窗户,顿觉山间风清气凉,三言两语早耍得不知所踪,她笑了笑,走出草庐,到以往常去之处。

    懒散散的靠在山石上,拣石粒往水中扔去,激起水,惹一片涟漪,转眼平复如镜,月静,倒映成双,天上的那个,深邃至远,水中的那个,迷蒙难言,浮现的影,散着发,小小的脸,蒙了星辉,炕垫貌。

    落琴坐久了,动了动双足,发出清脆之声,四周极静,唯有那火堆发出的“噼啪”声,更显得空灵。

    十年了,忘不了西域的那一幕,她这般绝望,走失了至亲的乳娘,遭人虐打,天下间再也没有比她更落魄的人。

    而如今,仿佛再世为人,隐居在山间林边,虽然简陋,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再夯有的天堂。

    微笑凝结在唇边,淡淡的,发至内心,满目的神采,如果这一世能够永远这般宁静,永远能够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思久了,有点恍惚,忽然见水中多了一个倒影,颀长玉立,心中一喜,忙回过头去,见无双白衫微微,在风中摆动,一泓温暖的笑,言语温润好听“难得如此安静,今日不跟他们一起胡闹了?”

    落琴自然的挪了位置给他,无双低首坐了下来,与她一般斜斜靠着,目光落在湖波之上。

    落琴脸微微一热,想起当日和三言两语嬉闹差点纵火烧了草庐,狼狈的受罚抄写来,便局促不安。

    “月牙儿”无双突然开口,落琴一怔,见他的神情转为凝重认真,看着她低声说“过往如烟云,别记着,忘了最好,别让它扰乱你的心。”

    落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经年来,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依赖,那便是他,聂无双。

    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抱过她的人,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之处,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定,永远信任他,永远跟随他,他看她长大,陪了她十年,琴棋书画,医玄占卜,倾囊相授,彼此依赖,远胜亲人。

    “我什么都教,却从不教你除轻功以外的招数,你知道是为什么?”无双问。

    落琴疑而不答,只怔怔的看着他,无双学她,拿了石块向湖中掷去,涟漪圈圈,相连“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纵然是天下第一又如何,终逃不开相争相夺的宿命,我只希望你能平安一生,远离阴谋算计,远离灾,固然平凡清淡,焉不知也是一种福份。”

    “我懂”落琴第一次见他如此慎重,如此认真,不由自主回道。

    “你懂,可真正懂得世人能有多少?梅落琴重现江湖,真不知是福是。”无双叹气道。

    “梅落琴?”落琴侧头看向无双,他的侧影闪着清辉,凝重散去,恢复了神采,象那月光,晕撒开来。

    “上古遗物—梅落琴,凡人难窥其貌,只有拥人才可以得到,得到了不仅可得绝世武功,还可平定天下,失落了百年,没想到它又出现了,这一阑知会惹来多少纷争,多少变故。”

    “师傅”落琴开口唤他。

    “世人都想得到它,没想到他也不能免俗。”落琴听无双言语,心中不解甚重,见惯了他的淡泊如水,温润如玉,不为任何人,任何事牵动情绪,今日这席话,却说的十分无奈。那个他又是谁?

    落琴呆呆的看着无双,而无双却笑了,极雅,极淡,缓缓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说“好了,不相干的我们不想,多日不试你轻功,不知进益了没有,思月崖上,赏月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言语说完,无双身姿飘飘而去,落琴不敢迟疑,起身提气去追,奔跑间,心中漾过温暖,随风略动。

    那白影越来越远,渐渐的炕清晰,落琴贝齿一咬,莲步生,纤纤身影也隐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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