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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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

    怡然眼中还盈着泪,却已经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落了。

    皇帝却已经放了手,任她毫无意识地继续拥紧被褥,只柔声说:“涓涓,我不会在你不愿意时对你如何的。”

    他没有用“朕”。

    他和她说话时一直没有用“朕”这个象征尊贵的自称词。

    可_4460.htm他叫的人,是“涓涓”——那个被列为禁忌的名字,涓涓。

    怡然低低咕哝了一句什么。

    他没有听清,只好俯下头过来问。

    怡然看到他认真倾听时的耳朵,轮廓秀朗漂亮,耳珠圆润饱满。却白晳到连烛光映照都会半透明,是真的如脂玉一般莹润。他的侧脸也极好看。眉毛修长,眼角飞扬。一笑一颦,牵动人心。可他却总叫她——

    “民女叫怡然,陆怡然。皇上,民女不是涓涓。”

    她以为她的声音已经足够冰冷,足够冻结人心。

    他刚抬起脸时眼睛里也确实有盛上令她足够满意的惘然伤痛,有拧起俊逸飞扬的浓眉,但随即他又笑了,有些漫不经心,有些满不在乎:“怡然,是么?”

    他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从。

    她的猜测没有错,他真的是一个很适合笑的人。即便是在并不该笑的时刻,他的笑容也出色到会令人失神。像现在,他的笑真是该死极了,她也——

    回过神时,发现他已不知何时再度凑近自己面孔,强硬却柔软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根本不给她任何挣开的机会,一直吻到她因为缺氧而微微晕眩了,才被重重推开,听到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你不是涓涓,那真是太好了。今夜,就由你侍寝吧。”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哪里有一丝“好”soudu.org的感觉?

    等等!

    他说什么?

    侍、侍寝?!

    讶慢地抬起眼,正望进他平淡冷然的眸子,怡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侍寝”两个字,是从他口中这样安静冷漠地说出。

    他,是这样看待的么?

    只要不是涓涓,谁都可以?

    可他,不是喜欢那个叫“涓涓”的人的吗?

    怡然嘴里似乎还有他那天的泪水的味道,他却已经开始无所谓了?

    “我……我……”我是楼涓涓?怡然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

    “你是楼涓涓?”他好心地替她说了。

    怡然飞快点头。

    “那更好了,”他的声音仍是冷冷的,抚上她脸颊的手指也是冷冷的,连投在她面孔上的眼光都像是冷冷的淬着冰,只有声音充满了低醇如酒的诱惑,“涓涓,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怡然茫然摇头。

    “今夜侍寝。”

    再度丢下四字惊雷,昶嘉毫不犹豫地起身。

    在中殿侍立的太监已经击掌为号,传了宫女进来为他更衣。

    怡然怔怔地望着只隔了薄幕帘纱在一众宫女间冷然峙立等待更衣的修长身影,眼中空空地发涩。刚刚,他还说“涓涓,我不会在你不愿意时对你如何的”……

    可他也说了,是涓涓。

    他不会违逆涓涓的意愿。

    不是怡然。

    清冉说他不会强迫她的。她的记忆在宫里,想要找回就只能靠他。可他心里牵挂的,是涓涓。和她同了小名的涓涓。清冉百般忌讳的涓涓。

    僵坐了不知道多久,有侍女来要服侍她更衣了,涓涓才回过神,推开伸向自己的手,自己下床穿了鞋子。手有些颤,眼有点儿眩,低头看着地面时,视线有点儿模糊,咬唇再咬唇,还是看见有珠玉溅落,在明洁的地面砸出破碎的痕迹。泪花,泪花,盈在眼中是泪,滚在颊边是泪,落在地上,便坠出琼花一般的碎裂明晰。

    昶嘉还在她发呆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只留下命令让宫女服侍她沐浴更衣,为晚上的侍寝作准备。

    对着面前四个笑得一脸礼貌含蓄的宫女,怡然努力镇定,却无法抑制地感觉委屈。清冉说的,明明都很顺利。她以往梦里的人,确实是有和昶嘉重叠的部分相似,可是远远没有他这样霸道强横。完全……都不一样。

    记忆,找不回来,难道还不能问出来吗?虽然她们所说的涓涓是玄朱国的公主,盛唐国人不清楚,可天下最八卦的地方莫过于皇宫,盛唐宫人怎会不清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