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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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荣的仪仗,驶进未央宫宫门时,又一营南军刚刚披甲完毕,在上官的指挥下,整齐的跑出宫门。

    整个长安城,再一次戒严,左右内史与右扶风令已经在他们的治所张贴了布告,并发布了相应的命令。

    京畿三辅辖区,在凶手没找到前,只许进不许出,任何人要想出去,必须得到相关的核准文书与证明。

    刘荣将车帘放下来,他的爱犬‘白白’就趴在他的脚下,安静的躺在那里,经过半月多的相处和精心喂养,‘白白’现在已经认可了刘荣主人的身份。

    松狮犬,向来以通人性而出名,现在‘白白’似乎是感觉了它的小主人心情不好,所以,它不吵不闹,乖巧的靠在刘荣的脚下。

    刘荣看着这个小家伙,心中忽然灵机一动。

    狗的鼻子不是最灵的吗?在现代,警犬甚至是警察破案必不可少的助手,虽然在这个时代,犬类的作用大部分是拿来看家护院,或者是当猎犬用。

    但是……在皇庄饲养的那么多猎犬与看门犬中,总应该有那么几只可以根据气味,追寻人迹的异数存在吧。

    若真可找到这样的犬,那么……在这个缺乏规避犬类追踪技术的时代,那些刺客,自然将无迹可遁!

    看样子,是该再去一趟皇庄了。刘荣想着,他的仪仗已经驶过了前殿,到了宣室殿前。

    刘荣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走下撵车,他抬起头,便见到了宣室殿前高高飘扬的那一排黑龙旗。

    “父皇现在怎么样了?”刘荣随口问了问前边的一位黄门侍郎。

    “陛下现在的怒气还没消……”那黄门侍郎回道:“殿下还是小心些吧!”

    “谢谢你了!”刘荣朝那黄门侍郎微微一颔首,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毕竟,在这冷漠的宫廷中,敢于开口劝告的人,实在很难得。

    “奴婢可不敢当殿下谢!”那黄门侍郎赶紧摆手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事情!”

    刘荣朝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懂得这个黄门侍郎的顾虑,亦不想沾染上麻烦,总之他的心意达到了就好……

    “太子来拉!”天子在后殿接见了刘荣。

    “是的,儿臣给父皇来请安来了!”刘荣跪在地上,道。他抬起头,看着天子。天子现在的精神显得比较低迷,这个大汉国的至高主宰就靠在龙塌上,他的手抓着自己腰间的佩剑,眼睛看着刘荣。

    “朕会查出凶手,给太子一个交代的!”天子的话简单而直接:“不管是谁,他都必须得到惩罚!”

    “儿臣谢父皇!”刘荣也不避讳他与袁盎的关系,此时再躲躲闪闪,闪烁其词,只会在天子面前,显得他很不诚实。

    “好了……太子平身吧!”天子站起身来,对刘荣说:“太子跟朕出去走走吧!”

    “诺!”刘荣站起身来,跟在天子的身后,走出了后殿。

    “朕记得,三年前就是在这里,袁盎告诉朕,只要杀了晁错,那么吴楚逆党便自会退兵……”天子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大殿说:“当时朕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晁错和袁盎是死敌,两人水火不容……但是……满朝文武都附和袁盎的意见,朕知道……晁错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丞相嘉更间接死于晁错之手……当时之势是朕不杀晁错,则社稷难保,世人皆以为,是袁盎逼朕杀的晁错,但实际上,朕清楚……袁盎不过是帮朕背上了黑锅……”

    “他是个真正的忠臣!”天子总结道:“在这朝堂上,真正为社稷着想的,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可惜……斯人已去,朕甚至不能在他死前,完成他封侯的梦想,只为了自己的面子,一直将他晾在一边……这个教训,朕希望太子可以记住……将来莫要再辜负了像盎这样的好臣子了!”

    “儿臣谨遵教诲!”刘荣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亦回想起了那个在新年朝会上,毫不畏惧的挺着胸膛说‘今陛下垂拱,臣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的老人。

    袁盎虽然与他没见过几次面,亦没说过几句话,但……他留给刘荣的遗产是巨大的。

    是他一手帮刘荣说服了太后,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戚家族做依靠。

    是他,帮着刘荣里里外外的奔波,联络朝臣,不惜拉下身段,去劝说那些中立者,丞相陶青,廷尉张欧都在他的说服下,渐渐倾向太子党。

    可刘荣却还没来得及向他说一声:谢谢。这个人情,刘荣永远的欠上了他,再也没有报答的机会了。

    “朕已经决定了,追封袁盎为安陵侯,其爵由其长子继……赐溢‘文’吧。溢法曰:慈惠爱民曰文,经天纬地曰文……袁盎当得起这个溢号!”

    “父皇圣明!”刘荣连忙道,对袁盎来说,或许现在可以给予他的最好荣誉,就是这个溢号了,古往今来,可得文溢者,区指可数啊。

    “父皇,儿臣明日想再去一趟皇庄,请父皇恩准!”刘荣请求道。

    “呵呵……”天子走了几步,笑道:“太子去皇庄,做什么啊?”

    “儿臣想去找几只异犬,希望可帮的上中尉的忙……”

    “太子找狗做什么?难不成这狗还可帮中尉破案?”天子好奇的问道。

    “或许吧!”刘荣说:“不瞒父皇,儿臣现在也养了一只小犬,儿臣见它鼻子很灵,常常可凭着气味,找到儿臣的所在,便有了此想法……”

    “好吧……朕准了!”天子回过头来看着刘荣,关切道:“路上太子多小心,定要严加戒备……”

    刘荣看出天子眼里的关心,感激的道:“诺,儿臣会小心的,父皇也请多保重身体,小心些,别着了凉,最近天气很冷,父皇批阅奏折的时候,令侍郎们多注意碳火,别舍不得那点碳,对大汉国来说,父皇龙体安康,便是最大的财富!”

    天子将手拍了拍刘荣稚嫩的肩膀,道:“太子真的长大了!”……

    注:左内史与右内史同为三辅之一,为左冯翊令前身。

    右扶风:三辅之一,与左右内史分别控制汉中地区的日常治安与民政,辖区各大概一个郡左右。

    啊……一会还有一更……今天偶通宵码字,所以凌晨一点到6点可能会爆发23节补偿大家昨天和今天的损失。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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