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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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的同学多有父母或男友驾车来接送,小微没有这份自豪和骄傲,但她不自卑。她有上好的学习成绩支撑她的腰杆,她有男友子轩的鼎力支持给予她的安慰,贫困的她也足以人前昂首挺胸。

    虽说贫穷的小微有个贫穷的男友,但她们爱得真诚。她在大学的学费除了她本人贷款一半,还有男友支持的一半。男友打工的钱,全部给了她。每月都从微薄的工薪中抽出大部分钱寄来给她作生活费。贫贱中见真情,她知足了,有这样的男朋友。

    天天有男友电话的问候,象旱季的肝霖,让她在枯寂的大学生活中得到了心灵的安慰滋润,也得到了上进的力量。成天里,她的嘴角总是上翘,满眼总是闪烁着幸福满足的光泽。贫困是没法赶走她的快乐的。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男朋友子轩的电话少了;她想,定是男朋友工作太忙,也有可能是为了节省钱。因为他的钱大都寄给了她。她相信他们的爱,足可以坚比金石。

    这日中午,她从学校门卫那儿得到一封信,是他写来的。几天没有他的消息,这让小微满脸泛起了红云。她在心中笑骂道:“真该死!电话不打竟写信,玩这个浪漫!”她用激动得发抖的手拆开信封,抖开信,仔细地看下去。她幸福的脸上的笑容竟然僵滞住了。她反复地看了几遍,然后呆了呆就飞快地往校舍跑去,将被子蒙着头嚎啕大哭。子轩写来的是一封分手信,说他已有了位有钱的女朋友了,叫她选一个比他更好的人。当小微哭得声嘶力竭后,准备打电话要质问他的变心时,可这熟悉的电话那头只有机械的声音在说:“对不起,你所打的电话是空号!”她不甘的心中又是重重的一击。

    小微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睡了两天,不甘心的她在学校请了两天的假,去远在广东打工的子轩所工作过的地方去找他,岂知没有下落。有人说他早就离了工厂,不知所向何处了。

    小微感到相当委曲,对这已逝去的情感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心甘情愿。于是,她在放寒假时去了子轩的家。

    子轩的妈妈看到了小微来,相当开心,忙将她请进屋子。奇怪的是,子轩妈竟先打听起儿子来。她问:“微,子轩最近怎样了?”小微听了微微一笑。“他很好!他有了更好的选择了。难道姨不知道?”子轩妈一愣,端过来的茶水也忘了递过去,只道:“不会吧?你们……?这娃子怎么会这样呢?微,我的好孩子,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了茶,便递过去说道:“先喝口水再说吧。”

    小微很小心地呷了口茶,抬头看了看用询问眼神看着她的子轩娘,看她眼中满是疑惑和对自己怜惜,不觉一阵伤感。她强笑了笑说:“姨,我们的事,是大人们是难以作决定的。他,有了新朋友。我以为,我以为你还知道……”

    “怎么?他也没有给我说过。这孩子真没良心!他一直没有打电话回。乖孩子,你是不是弄错了呢?”

    “不会的,阿姨,白纸黑字,是他的笔迹。阿姨,其实他以前对我很好,是我不够优秀。他找了一个比我更好的有钱女孩子。我读书都是他寄来的学费,快半年就毕业了。我用他的钱,等以后我会还给你们的。”

    子轩娘竟感到心中很过意不去,她轻轻拍了拍小微的肩膀,说:“乖孩子,如果他真的没有良心这样,我们还要你还这个钱做什么呢?是我们那个畜生对不起你!”说着竟眼圈红了起来。小微扭过身去,偷偷擦了已快渗到眼角泪,便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阿姨,我要回去了,因为我还有事。我今天来也是看一看您的。”说完就走了,子轩娘说她大老远来,吃顿饭再走。小微执意不肯,她又如何吃得下去这顿饭呢?

    小微走出了子轩家的屋子,复杂的心情让她听不清子轩妈客气的挽留声,她只是以僵在脸上的虚假笑容含糊地应付着。子轩妈送她到了山坡上,在那儿不住地招呼着她一路小心走好,她应着。愈走愈远,她双眼也越来越模糊。到了拐角处,回头仍见子轩妈站在那儿招手。象是对子轩妈的感激,又象是在告别过去,小微向她点了一下头,就奋力地跑了起来。她边跑边哭,眼泪顺着她的脸上滚滚而下。她知道,她这是彻底与子轩的那段感情的决别了。想起了以前他对她的好,她伤心欲绝;当她想起了他的好,从今不再给了她,而是给了另一个人,伤痛的心夹杂着无名的恨。她躲进路边的一个小林子中,在这无人的地方,她放声抽泣起来。这时天空中冰凉的雨,也纷纷地洒落下来,凉透着她湿淋淋的心。冰凉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让她倍感孤寂伤心,她在心中恨道:“子轩,你听着!我要活个人样你看!”

    小微居然熬到大学毕业了,居然找到了合适的工作了,居然有了爱自己的有钱的老公了,居然过得很幸福富裕了。她想起了子轩曾为他上大学给予的学费,现在可以加倍偿还给人家了。思此,她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

    这日她开了一辆高级豪华的轿车,向子轩家中轻弛而来。小车经过了她曾在此痛哭流涕的小树林旁的公路上,拐过那次最后向子轩妈点头的拐角处,翻过子轩妈送她时的那个山坡上,来到了子轩家。

    子轩家还是那个破旧的房子,一切没有大变样;屋前鸡飞狗跳,是因车子到来的惊慌。子轩妈从屋子内走了出来,她奇怪地打量着眼前这豪华的车子。车子上跳下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二人相互打量,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子轩妈老了,老了很多,才三两年的功夫;小微变了,变得漂亮贵气了。子轩妈看了很久才轻声叫道:“小微,乖孩子,是你来了?!”是惊是喜是伤心,都分不清,子轩妈笑容满面的脸上溢满了泪光。小微从车上拿出很多礼品,扶着她的肩膀一起走进屋子内。她彬彬有礼不慌不忙地说道:“姨,我特别来看您来了。”当她拿出几万元钱放在子轩妈的面前时,子轩妈妈滴下了眼泪。她说:“孩子,有可能你还恨着子轩。可是子轩死了。这钱你不该拿来……”小微听到此,惊愕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故作出作旁人的形象,也作出了关心的样子问起子轩的死因。子轩妈说,三年前他出了车祸,又没有找到肈事者。出院后双腿残废,他又花光了他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在外面流浪。去年又在外面得病了死了。送回来的是一盒骨灰。子轩妈讲完泣不成声。她说他根本没有在外面找其她的女人,可能是怕连累了小微才写信撒了这个谎,他又不敢让家中着急,所以也直没有打电话回来。

    小微听了和子轩妈抱头痛哭……

    小微在子轩家中呆了很久,二人象母女一样说了很多知心的话。临走时,子轩妈将子轩的遗物——一本旧日记本送给了小微。

    日记上,是子轩记述了他出事后的心情和对小微的思念之情。因为太爱她才选择放手,才选择说慌。每字每句,让小微看得肝肠寸断,泪如泉涌……多少天来,小微沉浸在极度悲伤痛苦愧疚的心境中,居然一病不起。后来,小微变得痴痴呆呆,时哭时笑;医生说她得了癔症……

    (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