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李二陛下还在,就算是几位老帅压阵,那些人只怕也会冲进来。端看第二天,西医馆门口的人山人海,还有卫文那里,堆得老高的出诊请帖,卫螭就知道,他成功了!非同一般的成功!
“有空傻笑的话,就请来帮一下忙吧?”
谢忙得有些恼火,只要看到谁闲着,立马,飞镖一般的眼神,瞬间就射过去,瞬间把人儿射成箭靶子,插满箭头的那种,附带冰冻魔法,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爽。
医馆里,所有的伙计,都在称药。谢偕同孙思邈一起研究了一晚,把金属中毒的情况,分为轻微、普通、严重三个级别,分别开了三个方子,他们俩就负责把脉、诊断,卫文和三丫头负责根据情况给病患药,卫螭充当跑堂,专门添茶倒水。
谢忙得嗓子都哑了,看她的表情,很累的样子。卫螭赶紧过去,给她倒上一杯温暖的茶水,这会儿,有点扼腕,为啥他不会把脉!以后学习要勤快,不能再偷懒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了帮谢忙,卫螭大清早就去把义兄孙大大给绑架了来,本来还想去绑架李淳风李大神棍的,但是,人家或许真有点儿预知的本领,也或是巧合。也或是精明,反正,卫螭大清早过去就扑了个空,说是,人家昨晚就去观星台夜观天象去了,没回来。卫螭只得闷着一肚子的憋气回去。
金属中毒。都或多或少的会损伤肝、肾等器官,人这么多,不可能一个个去详细诊断,为了能给大家都看上病,药方都是差不多的,算是第一疗程,重点是排毒,第二疗程再根据各自不同的情况。嬉戏调理。而一些长期服食丹药,已是病入膏肓,比如王丹生那类的。谢和孙思邈都齐齐摇头,爱莫能助。
现在医疗条件就这样,有些病,知道也没法儿治,这就是现实。如果在现代,王丹生那种的,还可以做几次透析啥地,这是大唐,想做透析……做梦比较快。
王丹生也在今天求诊的人群中。当谢看到他,为他做了一番细致检查后,无奈的摇头,表示没法儿治了,只能给他开几副药,先将就着喝,能再活多久,看运气。
王丹生表情有些苍白。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长久修道的好处,这刻显现出来了,起码,人家能沉得住气,修养好,不至于惊慌失措,进退失据。愣了一会儿,洒脱的笑笑。道:“谢谢卫夫人、卫大人,治不了就罢,贫道一修道之人,这具臭皮囊,不过是累赘,红尘万丈,本不该是贫道恋栈之地,告辞。”
说完,就很潇洒的走人了,卫螭有些感慨,有些羡慕古人,起码,人家地精神世界,因为拥有信仰,感到充实,感动幸福。相比起现代人,成天叫着信仰缺失,不信神仙不信佛,宗教那叫封建迷信,整天只相信唯物主义,相信科学。这样的日子,和古人充实的精神世界比,到底孰优孰劣,还真说不清楚。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忙碌了整整两天,才把人打发了,在这两天里,谢和卫螭,又要应付上门来排毒的嗑药爱好者,又要照顾医馆里的病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总而言之两个字——累!
心疼的看着谢累得直接爬炕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细细的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畅快,卫螭怕炕头上,看着她睡觉。
这姐姐睡觉样子挺可爱,眼睛闭着,睫毛很长,绝对纯天然,手抱着被子一角,盖着下巴和嘴,露出鼻子以上部分,上半身盖得很严实,下半身,露出穿着睡衣的腿。这睡衣,也是招弟萝莉地作品,按照现代的睡衣样式缝的,招弟说了,样子虽然怪怪地,但冬天穿着睡,暖和不少。卫螭微笑着,抚摸着她的长发,靠在一旁出神。
前几天来住院的白家小公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高烧不退,送来晚了,落下了后遗症,右耳失聪,左耳听力比常人弱不少,从一个正常可爱的小孩儿,变成了一个带着残疾的聋哑儿。原因只是因为小小的肺炎,只是送医迟了。
当白府全家听到谢的宣告后,全都傻了。白老夫人直接晕了过去,白书生一张脸,肌肉不停**,看看母亲,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脸板的死紧,摸样儿,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很痛苦,但又无从发泄。白书生的夫人,当场就哭了出来,抱着懵懵懂懂地儿子,呜呜哭个不停。
谢看得不忍,道:“我们西医没有办法,你们可以去找我孙思邈大哥试试针灸,针灸或许会有点效果。”
“谢谢卫夫人。”
一家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被母亲抱怀里的小白公子,还笑呵呵的朝谢挥手。谢一阵唏嘘,如果早送来那么一天两天,孩子就还是健康可爱的孩子,一步差,步步差。
“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卫螭正出神,睡着的谢醒了过来,蹭到他怀里,迷迷糊糊的问着,眼睛没睁开,人却不停的向他怀里钻,迥异于平时端庄稳重地样子,卫螭觉得很可爱。
“没什么,以前在外科累习惯了,一累精神就亢奋,反而不容易睡着。”
抱着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体,就算不抹香水,这姐姐身上的味道,也挺好闻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人香?!
卫螭呵呵傻笑,谢已经在他怀中。再次睡过去了。卫螭以为她这两天太疲累,也没在意,抱着她,闭上眼睛,也跟着入睡。
实验活动只过了六天,还没到第七天。卫螭就被李二陛下一道十万火急的口谕给宣进宫
黄公公照本来宣口谕的时候,直接就是“叫卫螭给朕来!”
待卫螭心焦火燎的赶到,傅仁均也在,李二陛下脸臭臭的,道:“来人,带卫大人和傅道长去御花园。”
刚进御花园不久,就闻到一阵怪怪地气味儿。卫螭吸了两口,胃里就一阵翻涌,靠!想起来了。以前小时候,男孩子,性子野,经常跑去田间地头或是河边玩耍,农村里,谁家地家畜死了,多数都是扔在很少人去的山脚或是河边,现在这种味道,还真有点像那些被扔了快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卫螭赶紧站住。道:“傅道长,那天做实验,服用过丹药的动物,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异味儿了,您赶紧认输,认了咱就走吧,这味道……呃……太折磨人了!”
傅仁均也闻到了,捂住口鼻。道:“不行!贫道不亲眼见到,绝不认输。”
卫螭无奈,只得舍命奉陪,拉着傅仁均,快步走过去,看了两眼,又拉着他一通猛跑,跑到空气正常地地方,大大的吸了两口气,才道:“陛下那里。应该还有记录,如果傅道长还有疑问,可以去查看。”
傅仁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从看了那变味的尸体后,就一直木木的任由卫螭拖着走,嘴里呆呆念着:“难道我错了?难道我错了?!”
卫螭有点不忍心,人家信奉了几十年的东西,全打垮了,貌似有点不仁道,神仙这种说法,还真是说不清楚,而且,卫螭也不想闹,貌似,道教的太上老君同志,还是李唐皇室名义上的祖先,闹大了,不好收拾。
想了想,卫螭道:“傅道长,丹药之所以有毒,那是因为火煅之法催出了丹砂和雄黄等地毒素,所谓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圣。一个方法行不通,咱再找别的方法就是了,修道成仙,要有毅力,要有恒心,对吧?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一世。做人要有创新、开拓地精神,什么是道,何有谓之道,各人有各人的道,适合前辈的,不一定适合你,火煅法炼丹既然行不通,何不试试别的呢?”
傅仁均这会儿,就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的稻草,问道:“什么办法?”
卫螭做莫测高深状,道:“在下又不是道士,不懂炼丹,但傅道长不同,傅道长有着长期从事炼丹的工作经验,不知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凭着经验和知识,在下相信,傅道长一定能悟出属于您的道,开创出一个无毒地炼丹术来。当然了,傅道长可以用动物做一下实验,安全了,再推广,就再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所谓,理论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嘛!”
傅仁均一喜,道:“卫大人言之有理!快快,我们去见陛下,见过陛下之后,贫道就立即去研究新的炼丹方法,如若他日贫道有所成,一切都是卫大人的指点。卫大人的胸襟气魄,真真让贫道惭愧!请卫大人放心,此一事,我丹鼎道派,绝对不会找卫大人的麻烦,贫道等还会感谢卫大人为我们指出错误,把我们从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
卫螭打个哈哈,道:“傅道长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嘿嘿,世间多几个有道之士,也是好地,如果在下能尽上绵薄之力,傅道长别客气。”
前一刻还是冤家的两个人,立马恢复了和气,一起去找李二陛下,宣布结果。傅仁均心服口服的表示,这次是他们丹鼎道派的错,愿意承认错误,说完,还把卫螭忽悠他的一通话,大大赞扬了一把,说卫螭心胸宽广,不计前嫌,总之,卫螭童鞋是个好同志。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说完,才高高兴兴的回去继续研究炼丹去了。临了,卫螭不忘在人家背后嘱咐:“傅道长,记得做实验!没通过实验的丹药,可别给人服。”
“贫道省得。”
傅仁均的声音远远传来,看他急切的样子,还真是对炼丹术有偏爱。
望着傅仁均道长远去地背影,卫螭还真有点此起彼伏的感觉,炼丹、炼金术,那是现代化学的起源,今天他的蝴蝶翅膀这么一扇,不知能不能给中国古代扇出个化学家出来,希望傅仁均道长具有的钻研精神能积极一些,好好研究,为中国未来的化学发展做贡献。
“你倒有点宽仁的心胸,那傅仁均那般对你,你还能放过他,不错,朕很欣慰。”
卫螭正出神,李二陛下笑着道。卫螭嘿嘿笑笑,很老实:“陛下,其实吧,本来就没多大的恩怨,而且,傅仁均道长应该在丹鼎道派拥有不小的名声地位吧,得罪了,不太划算的样子。”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指着卫螭道:“你这个滑头小子!不过,你还真没说错,傅仁均道长,是丹鼎道派的掌门,朕还在头痛要怎么帮你抹平丹鼎道派对你的仇怨,你自己却处理好了,卫螭,朕是不是应该夸你聪明呢?”
卫螭一本正经,悠然道:“陛下,臣不聪明,夸臣聪明,那是骂臣呢!不过,臣运气不错,如果陛下不介意,可以夸臣是福星!”
“你呀你。行了行了,朕听说这几天上医馆请你们夫妻诊治排毒的人不少,朕观你一脸疲累,回去吧。不过走之前,朕要严重警告你,下次别再整什么监督的活儿给朕了,御花园的清扫费用,朕要扣你两月的俸禄。”
卫螭眼巴巴的望着李二陛下,虽说俸禄还真没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要勤俭持家。赶紧极力争取:“陛下,两个月是不是太多了?一个月差不多了吧?不然,陛下奖我两个月的俸禄,我去帮陛下打扫!”
“卫螭!”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滚回家去!”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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