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靠墙的一木质书架竟慢慢移开,露出一暗洞。无心之举竟触动了机关,让程闵觉得庆幸。他步步谨慎地下了阶梯,拿下壁上的一火把点着,接着往内走。地道蜿蜒曲折,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尽头,掀开顶上的木板,跃上地面,却发现火光冲天。
程闵四周环顾,三面铁墙,剩下一面是粗铁围栏,围栏外有十多名赵家武士,带头的正是赵不凡。他暗暗叫苦,方知地道竟是连通铁牢,怪责自己大意之余,不得不佩服赵家人的心计。
赵不凡在外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敢闯静逸书房。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程闵望着那幽暗的洞口,料想另一头也必然被人包围住了。果然不出所料,听见赵不凡道:“我们在地道两头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逃了,受擒吧。”
如此形势,程闵不作多想,拿出云天剑,凝神运气,连挥数下。那些铁栏形同虚设,瞬间便露出了个大窟窿,且剑气未尽,伤及数名武士。赵不凡等人惊骇不已,想不到天下竟有这般利器,扶着受伤的同伴,急忙后撤。
程闵大步紧追,却无意伤人。即将退出牢房,赵不凡忽然高声喝住众武士,道:“不准再退了,谁再后撤,我便先砍了谁。都给我上。”
那些武士迫于威胁,只好拼了命围攻过去。程闵身如灵猴,左点右戳。那些武士的穴道纷纷被点,如石头一般立地不动。剩下赵不凡一人独撑,但三招不到,便被程闵一掌拍晕过去。
程闵跃上瓦顶,往静逸书房的方向奔去,想看看那边是何情势?忽然,他见东边一处屋顶有黑影晃动,以为是上官飞云,便急奔过去,然而到了,却找不到半个人影。他觉得纳闷,莫非刚才眼花,看错了?
此时,一批批手拿兵器的人叫嚷着往牢房那边涌去。很快,有人看见屋顶上的程闵,大声喊道:“看,贼人在那。” 轻功好的不断跃上瓦顶,欲擒拿黑衣人。
程闵担心上官飞云的安危,是走还是继续纠缠,难以决定。
“贼人,你哪里跑?”正是上官飞云的声音。程闵寻声望去,见上官飞云身穿教头衣裳,手挥长棍,飞扑过来。
如此一来,程闵便放心了,身形一晃,跃出了包围的人群,扬长离去。追赶的人自知轻功远远不及,只好望尘叹息。
程闵回到了山谷,脱去夜行衣,估计才五更天,便拿着包袱,骑上马,随意而走。途径一间破庙,他听见里面有哭啼声,好奇之下便进了去。只见破旧不堪,任由寒风狂肆的寺庙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打听之下才知道都是为了避战乱的边疆牧民。四十多人有家不敢回,且无钱无物,惟有躲在庙里挨饿受冻。
程闵把包袱里的银两全部交给当中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让他明天一早带领大伙向东走,找个平安的地方重新定居。那些牧民感动流涕,齐跪下谢恩。程闵急忙让他们起来,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他心里感叹,骑着马慢慢走回赵家堡。
西域之地,亮得比较晚。因此到了赵家堡,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程闵刚下马,一名年迈仆人匆匆跑过来,恭敬道:“姑爷,您把马交给我,外面风大,先进物歇着吧。”程闵道:“那谢了。”那仆人愣了一下,长了这么大,还是听见主子给下人道谢的,确实有些受宠若惊,一会才回过神来,道:“姑爷,您真是个好人。”然后才牵马回槽。
程闵走回到房门前,欲敲门,又担心吵醒赵丹,便把手缩了回去。但过了一会,门被打开,赵丹道:“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呢?”
程闵道:“怕吵着你。”
赵丹笑了笑道:“快进来吧,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闹别扭,罚你在外受罪呢。”
进屋后,程闵见桌面摆着两把剑便问原因。赵丹道:“夜里来了贼人闯进静逸书房偷东西。”
程闵装作惊讶,道:“有此等事?”
赵丹道:“贼人虽然找到了机关,可惜不知道密道的另一头是铁牢。”
程闵道:“那岂不是将他擒住了?是什么人?”
赵丹摇头道:“那人手上有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武功更是惊人,一出手便点住所有人的穴道,轻易逃了。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程闵继续假装,道:“他们?莫非不止一人?”
赵丹点头道:“据赵总管说昨晚共有三名黑衣人出现。”
这下程闵懵了,明明就是两个人,怎么是三个?莫非那个黑影是真的?如果是,会是谁呢?
赵丹见程闵发愣,轻轻推了他一下,问道:“你怎么晃神了?”
程闵回过神,道:“我刚才在想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丹道:“三个人武功都如此之高,目的远非我们能想象的。不过静逸书房只是幌子,专门用来对付些笨人的。爹爹真正的书房其实是幽竹斋,什么宝贝都藏在里面的。”
程闵听得十分刺耳,但知道幽竹斋这地方又暗暗窃喜。
赵丹见程闵又走神了,摇了摇头,道:“你连夜赶路,也累了,到床上睡一会,别再睡案台了。我此刻得去媚儿妹妹那边去陪她。娘亲说她从昨天开始便闷闷不乐,独自伤心,可能是身体不适吧。”
程闵一阵羞愧,想:幸好赵丹不知我曾化别名闹了武姑娘抛绣球的场子,更不知武姑娘看了我。不知为不知,省得再出什么娄子。他见赵丹开门出去了,便叫住她。
赵丹问道:“有什么事吗?”
程闵道:“那些银两,我替穷苦的兄弟多谢你了。”
赵丹笑了笑,道:“不足挂齿。你休息吧。”说完把门掩上,轻步离去。
这时的程闵毫无睡意,而想着怎样去闯幽竹斋?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赵家的人经过昨晚之事,一定会在幽竹斋周围加派人手,设下机关。这样一来,要进去可不是容易的事了。本想找上官飞云商量,却见天色仍早,只好作罢。他走到案台前坐下,脑海里再次浮现昨晚那个黑影。如果真有此人,那他的轻功在我之上,但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敌人,以其身手,那就棘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