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就在东方饭店的隔壁，是一个夹在两山之间的湖湾。我和李平换好泳裤后刚走出门，就被一个侍者挡住，他示意必须脱掉全部的衣服。我们本以为场也可以穿着衣服游泳，这样既可以一饱眼福，又不至于走光，哪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一开始打算掉头回去，但又舍不得门票钱，只好躲在屋里探头探脑地往外观望，惹得那个侍者对我们直瞪眼。
终于，我鼓足勇气走了出去，李平也跟出来。头几步还能挺胸抬头，很快我就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恨不得趴在地上往前爬。我们像两个贼似的，一串小碎步跑到最近的空地上，然后赶紧坐下，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一动都不敢动。
星期天的下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沙滩上绝大部分是白人，男老幼全部赤身地尽情嬉戏，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略松了一口气，开始斜着眼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左边是一个肥婆，肚子上的油随着湖上吹来的风微微晃动，右边是个小男孩，正撅着屁股卖力地往爸爸身上堆沙子，前面稍远的地方是一对男，那人带着一个大墨镜，全身晒成粉红，一对丰满的清晰可见。
我正在半张着嘴观望，突然感觉自己的下身有些不安分，于是赶紧重新收紧双手，屁股挪动了几下，恨不得就地坐个坑，把下半身埋在里面。
“不行了！咱们撤吧？”李平和我的姿势一样滑稽，声音中早已没有了进门以前的底气。
“这个样子怎么往外走？先放松，深呼吸，深呼吸！”
“不行，不行！”话音未落，他已经翻身爬起来，未等身体站直，抬腿就往外跑。
直到驾车驶出大门，我们才完全平静下来，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狼狈，狼狈！”我一边抹着手上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沙子，一边喘息着说。
“270度进去，180度出来。”
“什么270，180？……啊！明白了！我的还好，大约225度。”
“吹牛吧你！我看你都快90度了”他把着方向盘斜了我一眼，“这事儿回去千万不能说，不仅违反外事纪律，而且太丢人了！”
我和李平开车回到别墅，刚进门就看见姜敏一身白的连衣裙站在大厅的门口，正和会计他们几个人说话。见我们回来，纪华君立刻转身走开。我跟在李平身后，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姜敏却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