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非洲度过奇妙的几年,更没有想到在那里会遇到几个不同的人。
一九九二年的暮,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我兴奋的忙碌着,出国前的准备工作有些纷繁复杂,虽然公司让去过非洲的同事为我介绍了情况,但事情还是要自己完成,比如到省城打预防针、买日用品等等。
这次我们一行七人,除我以外全都是外聘的人员,其中一个是项目经理,另外五个是瓦工、木工和水电工等。我的公司在中东、非洲和东南亚都有工程承包业务,这次去非洲是为联合国援建的一个医疗中心项目打前站。
以前看过有关二战的影片,以为非洲都是沙漠,听了同事的介绍才知道,这次要去的卡瓦迪位于中非,虽然贫穷,但却是一个绿树成荫的国家,而且濒临非洲第二大湖坦可尼克湖,景十分优。更可贵的是境内有大片的原始森林,水中有河马、鳄鱼,林中有狒狒和蟒蛇。卡瓦迪国土面积大概相当于江西省和江苏省的总和,但人口却很少,大部分集中在全国唯一建于平原的城市——首都卡拉雅。
这些情况让我这个生长在东北的人更加迫不及待,恨不得明天就能看到这个“赤道绿宝石”的真面目。
忙完所有的事情,出发的日子也到了,我告别担忧的母亲和其他人一起登上去北京的列车。这些日子虽然有些疲惫,但未来共同的旅程,还是让大家不约而同聚在一起,兴奋的交谈着。七个人中我年龄最小,其他都已成家,最年长的项目经理是个退休的高工,干了一辈子建筑,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称他齐工。我还是其中唯一一个建筑业的外行,这次被派往非洲分部,主要是因为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而且正好那边负责电脑的人也到期要回国了。
从北京到卡拉雅,我们乘坐的是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波音767飞机,飞行历时十六个小时,在中午时分抵达目的地。第一次坐飞机就这么长的时间,加上和国内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我在头两天一直有些晕乎乎的,睡觉肯定不正常,更奇怪的是肚子也乱了套,中午吃饭时没食,晚上九十点钟时却饿得到处找吃的。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和先期到达的王总经理去了未来的工地,这个项目是在一个叫公主医院的旁边建设医学研究中心。公主医院的五科是中国的援外项目,我们看过地点后特地到医院去拜访那里的姜医生。
出来应门的,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瓜子脸,薄唇小嘴,大而灵活的眼睛,经过仔细修饰的眉毛细长而优。她热情的让我们进屋坐下,然后王总经理向姜医生一一介绍,轮到我时,她握住我的手,抬起头满面笑容的说:“这么年轻就被派出来了!而且个子还这么高!我的病人总问,是不是中国没有超过一米八的人?这下好了!有了一个现成的例子。”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握住手不放,感觉脸上发烧,手也有些冒汗,一时不知所措。闲谈片刻,我们留下一些从国内带来的咸菜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王总进一步介绍了情况:这里的医疗条件较差,好在有一个中国医疗队,所以一定要搞好关系,有病可以得到及时的医治,虽然中国大夫从来对同胞都是尽心尽力,但搞好关系总比不来往好。在吃的方面,这里最缺的就是酱油、醋、榨菜、咸萝卜头和腐乳等中国独有的食品。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国内出发时,同事要我多带这样的东西。最后王总还特别提醒我以后有空多过来走走。
两天后总经理回国了,在这之前给我们这批人分配了任务:我和齐工留在首都的经理部,其余的人全部到山区各个工地替换到期回国人员,我的工作除了维护和使用电脑,还要依据项目的进展分配新任务。随后齐工和我也搬到了公主医院旁边租来的别墅里。这是一个漂亮的两层小楼,院子里有好几棵挂满青果实的柠檬树,门前一条幽静的马路,对面是座已被荒草覆盖的废弃跑马场。
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领教了非洲的历害,当时我正在房前门廊的木椅上乘凉,突然手臂上一阵刺痛,掀开衣服一看,左臂打预防针的地方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个红点,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但第二天傍晚被咬的地方已经肿起来好大一片,我决定还是到姜医生那里去看看。
到医院时姜医生正准备锁门,对我的到来她很高兴。我赶紧说明来意,本以为她会重新开门查看情况,没想到她直接把我带到了旁边的宿舍。一边开门,她一边向我介绍情况:原来国内发过来的援助药品医疗队都要单独留一份存放在住处,专门供中国人使用,所以才把我带过来。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袖子挽起来,她靠过来借着灯光仔细察看。一阵轻微的发飘入鼻孔,我莫名的感到紧张,赶忙把眼睛看向别处。
“没事!给你擦点碘酒就行了。你先坐,我到隔壁去拿。”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我乘机看了看房间的情况,这是一个套间的外屋,陈设很简单,两个木制的长椅,中间夹着一个茶几,另一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用蓝布盖起来的电脑。
姜医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药水,已经把扎起来的头发打开了,在长发和灯光的映衬下,白皙而精致的脸庞更显妩媚。她拧开瓶盖用棉签蘸了些药水,仔细地擦在被咬的地方,胸部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臂。我一下子紧张起来,隔着衣服,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令人心跳的柔软。
“你们这还有电脑?”为了掩饰窘态,我赶紧找了个话题。
“坏了好久了,沒人用!”她转脸看了一眼,“听说你是学电脑的,有时间帮忙给修修,顺便教教我。”
“好吧!不过今天还有事,你什么时候有空儿?”
“我星期二和星期四下午都有空儿,今天星期三,你明天下午直接到这来吧!”
“明天下午……好的!我吃过午饭就过来。”
“三点钟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好的!”
谢过她以后,我告辞出来原路返回,手臂上那软软的感觉依然清晰,仿佛她的依然靠在上面。自从有了对异的渴望,我还是第一次触碰人的胸部,本以为出国期间这方面肯定是空白,没想到明天就可能是我告别童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