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森林里的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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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我想宝贝是对的,我大概是蹦达不了多久了。至少,在我第三次昏厥过去的时候,宝贝已经不再坚持只给我用外用的药,而是往我嘴里灌了一种苦的离奇的药水。这才对嘛——想让我多活一阵子,就不能老是这么放任我痛苦啊——麻药是好东西,吃了以后,我舒服的保持清醒,宝贝脱力的趴在我怀里喘息,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睡着了,毫无戒心的,看来她真的是精神紧张,身体又疲劳。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呢,我经常感到奇怪。像我,基本上什么事情,只要她露出坚定的神情,我就都顺着她了。她却能够为了正确的目标,多幂心的事情都能做。比如逼着米兰复健,比如不让我吃麻药。每次都弄的她自己精神紧张的头疼,一个劲儿吃止疼药,却仍旧能坚持着她的原则。

    这次,如果不是她已经研究出了解蛇毒的药,大概仍旧不会给我吃麻药吧?宝贝虽然很“现实”的压抑着成功的喜悦,其实心里还是放松了一些,更加有把握了一些。

    我享受着麻药带来的轻松,微微的睁开眼,仔细的看着怀里的她。之前还在不甘心,心里怨她总是要飞蛾扑火的去爱那个对她无心的人,可是如今这么一折腾,我只觉得还能睁开眼睛看见她,就很满足了。

    我的手指顺着她苍白的微皱的眉头,滑到她挺翘的鼻子,然后是淡白柔嫩的嘴唇,小巧可爱的下巴,纤细的颈子,精致的锁骨——很郁闷的绕过了她发育的越来越好的□,托着她柔弱无骨的腰——

    忽然,我看见她月白的衬衫袖子上晕染着一片浅粉红。很浅,但是却刺痛了我的眼睛。血的颜,如果不是我的,就是她的。

    我小心的让她靠在怀里,托起她的左手臂,挽起她的袖子。袖子下面,是我送给她的手镯,淡淡的血丝,就是从那下面透出来的。我念动着口诀,把那个手镯解下来,然后看见了紧密缠绕的杉。

    宝贝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呢?这个手镯,有一定的保护作用,等闲的攻击都不可能透过,更何况,这手镯完好无损,她又天天戴着,怎么会伤到了手镯下面的手腕儿呢?还是如此严重的伤,透过层层的杉,仍旧在渗血。

    我隐约回忆起来,之前我疼的厉害的时候,似乎是曾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她那个时候好像是汪了一声,我才赶紧放开。那个时候是触动了她的伤口吧?

    我有些心疼,有些内疚的解开她腕上的绷带,越解越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宝贝的身体特殊,愈合的能力非常强,多么严重的伤口,竟然需要她用绷带缠的如此仔细?

    很快,我看到了那个伤口,胃里顿时一阵抽痛。她的手腕仍旧保持着少的纤细,嫩白的皮肤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痕,顺着她的两根腕骨之间,避开了大动脉和大静脉,避开了所有的韧带,蜿蜒着,狰狞的向外翻卷。十厘米长,两厘米深,几乎透腕而过。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击了一下,忍不住剧烈的咳耍嘴里又一次充满了那种奇怪的腥味儿。宝贝却累的狠了,只是挣扎了一下,没有醒。

    我捧着她的手腕,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颤抖。如此有技巧的切割,绝对不是普通的伤痕。难道是宝贝在我不在的时候,又自杀了?可是如果是自杀,怎么会故意避开大的血管?我有很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绿的光从我掌心晕染开,我用着那个熟悉的治愈咒。如果,我的猜想是错的,她的手腕就算不会马上愈合,也应该可以止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渐渐的下沉。没有愈合,血仍旧在往外流——

    我的宝贝——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么?!你竟然在用自己——

    愤怒和心碎的火焰熊熊燃烧,麻药似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作用,我感到浑身像撕裂的疼痛,一阵阵的发冷,好像冷到了骨头里。肋下疼的我无法呼吸,手臂好似有千斤,无法移动,嘴里奇怪的腥味越来越重,随着无力的咳嗽,喉咙发甜,眼前发黑——

    我感到身体向水里滑落,再也没有坐着的力气,只有那火烧火燎的心痛,充斥着整个思维。我的宝贝,我的存在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日的忧虑,奔波憔悴,如今,她竟然会去伤害她自己——那是我的宝贝,她凭什么去伤害?!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我的珍宝,我存在的理由——她凭什么去伤害?!她凭什么?!

    那是我的宝贝!我的!我心爱的宝贝!我的爱!我的爱!

    强烈的耳鸣声中,透出她焦急的呼唤,我愤怒的不去理会——虽说我这样的说法,有些自欺欺人,因为我剧烈的咳嗽和嘴里不断涌出的腥咸的疑似鲜血的液体,让我根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但我坚信,即便我能够说话,我也一定会赌气不理她。谁让她伤害了我的心爱的人!即便她的理由是我,我也不允许,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别人不行,我不行,即便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她纤细的手臂,奋力的支撑着我比她高大的多的身体,焦急的呼唤,已经带了泪意。我顿时心软,软的再也提不起一丝怒气。比起伤害她的身体,让她伤心似乎是更加残忍的事情。我脾气不好,总是让她难过——后悔,有些晚了——之前肆虐的怒气,已经将我身体里的生命力消耗怠尽,我连动一根手指都很费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擦拭我口边鲜血的手指含在嘴里,温柔的□。

    宝贝,别难过了,你错了,我更加错了。不生气了,捍?我们都不生气了——所以我平静下来,你也不要哭,捍?我不想你掉眼泪,我——我你了——真的——所以,你不要哭——被我这样好的男人,你该幸福的笑才是。我爱你,我是不会让我爱的人掉眼泪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哭——

    “塞斯——”她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我终于积攒了睁开眼睛的力气。眼前雾蒙蒙的,只能看见她的影子。

    我放开她颤抖的手指,困难的开口,“不许——哭——”

    “不哭——”她哽咽的说,“我不哭,所以你别生我的气。塞斯,我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你——不乖——”我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苦笑。

    她听见我的话,把我紧紧的抱着,靠在我耳边,喃喃的说,“我从来都不乖,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我的气?”

    我心里暗自崩溃,觉得她简直是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啊!这不是明摆着,她就是不听话,我也不许怨她么?!

    “我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干什么要动真怒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埋怨上我了,“我比你小那么多,做错点儿什么难道不正常么?!你好好和我说不行么?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是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每天这么拼命的养护着你的身体,你可到好,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让我前功尽弃——”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有说她呢,她到先说起我了?!我难道不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她难道不是往自己身上下了刀子还不过瘾,还要往上面加蛇毒?!我们两个谁也别说谁,都是一样的烂!可是我是天生脾气急,一遇到她的事情,就控制不了怒气,她有什么理由?!一遇到我的事情,就发疯了一样的拿自己开刀?!

    她出声的唠叨,我根据她不讲理的指控无声的唠叨。唠叨了半天,她似乎终于经由哀怨将心里的担忧和恐惧发泄了出来,代替了原本该有的哭闹,抱着我无力动弹的身体,开始往我嘴里灌各种各样奇怪味道的东西,然后念些让我昏昏睡的复杂治愈咒。

    这是何苦来哉?我心里好笑。可是想起她的伤口,那狰狞外翻的血肉,就又有怒气往上撞。

    “塞斯,不要生气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成分,“你看,我好不容易把你的病情稳定下来,可阴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了,你乖乖的呆一会儿好不好?我很疼呢,你要是心疼我,就老老实实的,不要让我担心。”

    我要不是心疼,哪里会气成这样?!这姑娘是越来越不怕我了。还说比我小?我看她根本就是在用糊弄小孩儿的方法糊弄我这个没有力气说话、挣扎的人。但是——见鬼的——非常管用——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不再去想那臭丫头伤害我的宝贝的恶行。一心的想让她不要再担心我,好能去处理她那见鬼的伤口——

    昏天黑地的,时间成为了无比抽象的东西。等她重新温柔的抱住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王子。”她明显已经恢复了冷静,不再忘情的叫我的昵称,“我刚才情急之下,承认了错误,不过仔细想了想,觉得那是不对的。”

    很好,宝贝,你真行——我在心里悲叹。这丫头是在玩弄我么?气息温柔的吹拂着我的耳朵,说着能气死我的话。

    “事急从权,你教我的。”她的声音很平静,竟然似乎很认真的在和我讲道理,“我身上的伤口,是为了找到治愈你的方法。如果找不到治愈你的方法,我是一样无法活下去的。所以,比起我们两个都丧命,现在用我身上的这么一点儿小伤,做些试验,也不算错,对不对?”

    对个屁!

    “你默认了?”她满意的叹息,“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你有力气了以后,可不许反悔。”

    默认个鬼!

    我满脑子都是脏话,都是一些我做梦都想不到会用在宝贝身上的脏话。

    她忽然笑了,呵呵的笑声柔柔的,脸颊贴着我,“在心里骂我么?骂吧。这样你有力气的时候,气大概也就消了。王子,我们还能相处多久呢?你想浪费时间埋怨我么?我可是一秒钟都舍不得对你皱眉呢。我是执着的人,但是我并不盲目乐观。不要生我气了,捍?你就让我赌上一切吧,捍?赌上我的一切。因为——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要赌上一切么?我的心似乎凝固了,爆炸前一瞬间的凝固状态。不能失去——难道宝贝也我了?可能么?

    “我的朋友——”

    她喃喃的说,轻柔的话,将我心里的火焰熄灭。

    爱情果然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我从来没有过什么人,也没有见过什么人相爱。但是我直觉的知道,我了她,在我看到她的伤痕的时候,那种天地变的感觉,那样强烈的几乎将我粉碎的情绪,从心的最深处爆发出来的冲击。如果这个不是爱,那我无法想像我身上还会出现什么可以被称为爱的情感。

    可是她,只当我是朋友,一个她爱的朋友,她爱我,但是是当朋友来爱的——

    有点儿,苦涩,有点儿,遗憾——可是我在乎么?当然不。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她的,或者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或者从发现她腕上的伤痕时,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明白,这个姑娘心里在爱着别人。可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她。

    我很狂傲,狂傲到不在乎唱独角戏,不需要别人的配合。朋友就朋友,随便她当我是什么,我爱她,不但要心里爱她,还要学会爱护她,让她开心,让她因为被我爱着而感到幸福。

    我为什么对活着丝毫不感兴趣,却一直不去死?如今答案已经揭晓了。让我朗笑的宝贝,让我愁苦的宝贝,让我凭空有了喜怒哀乐的宝贝。你看,你已经倒霉的成了我生存的理由,注定要和我纠缠不清了。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不要怪我。

    当然,被我这样的人,是件很好的事,至少我会让它成为一件很好的事。你知道,只有我塞索斯不想做的,没有我塞索斯做不到的!你救着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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