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小公主牵着独角兽安静的走在我身边。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落。光与影之间,她的颜不停变换。光线是很有趣的东西,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欺骗人的眼睛。
她的身体,还是少的形态。消瘦的肩膀,不太丰满的□。她的气质带着植物的,清晨在草叶上跳动的露水。
我们两个并肩走着,谁都不说话。她牵着独角兽,微微的扬着头,似乎在享受清风抚过树叶和她的脸颊。我则只是闭着嘴,时不时的侧头看她。看的她脸颊逐渐的晕上绯红。
我不努力的回忆,我的“军事警戒巡逻”是怎么变成“陪公主散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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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
清晨六点,高纬度地区的阳光已经很充足。我的耳朵告诉我,气温是最完的22摄氏度。带着泥土和植物的空气,干湿适中,吸进肺里让人不由的露出微笑。
皇族的领地是好地方,黑森林地带尤其如此。我不得不说,这些无聊的贵族——尽管我本身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而且极度无聊——真的非常会选择开会的地点。
他们是来讨论国家大事的么?还是来享受的?或者,根本就是来杀人和找死的?
“业火琉砂”在我的指间转动,一如既往的陪伴着我。他是我忠诚的老伙计、我形影不离的法器。
“早晨好啊。今天仍旧是我们两个,和昨天一样,和明天一样,和每一天一样。”我懒洋洋的向他打招呼。
每一天都一样。活着,对于我来说一向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很多人追求随心所,也有人积极进取争名夺利。而我对两者都不很在意。就是因为这样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洒脱,这一年的盛夏,我接了一个没有人愿意执行的任务————保护帝国宴会的安全。
所谓帝国,是一个很奇妙的政治上的概念。她松散的管理让她只实际上只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国家。她的历史很悠久,算起来,总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虽然几千年前,她还不叫这个名字。
帝国的成员,主要分布在中古大陆,核心成员是有智慧种族,并且以高智慧种族居多。大多数种族具有魔法能力,也包括一些本身不具有魔法,但是在历史上和魔法种族联系很紧密的智慧种族。
另一个让她不符合一个普通国家定义的特点就是她的组成成分经常变化。随着历史的发展,经常有旧的种族退出,有新的种族加入。本质上来说,这只是一个联盟,联盟的成员作为联盟的一部分,在某种程度上宣誓了和平共处,仅此而已。加盟种族所栖居的领地,就是帝国的版图。
在几千年的变迁中,只有一个核心种族是一直存在于这个联盟中的。日积月累下来,他们的权利虽然谈不上很大,但是在各个种族中的地位却一直很高。他们,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帝国的皇族。
帝国皇族的血统非常混杂,最本源的血统已经不可考,传说是由几个上古神族组成。如今皇族的血统则几乎融汇了大部分参与过这个联盟的人形种族。因为联姻无疑是表示和平和服从的一个简单易行的方式,所以很多种族在加入联盟的初级阶段,都以联姻的方式和皇族建立起一种表面上牢固的关系————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姻亲关系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无论如何,除非发生外族入侵的事件,否则帝国就是一个松散的团体,各个种族各自为政。一般情况下种族水平上少有相互合作或互相残杀。军事行动由各部族首领组成的议会决定,政治和经济的难题全部丢给皇族去操心。
所以说,皇族得到敬重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那种勤勤恳恳到近乎愚蠢的利他精神。由于这样的辛勤工作,尽管皇族的成员身上具有很多长寿种族的血统,但是几千年来,真正的掌权者,溶少有活过百年的。事实上,除了极个别幸运的有出又听话的继承人的掌权者,在五六十岁就早早退休,得享天年以外,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皇族不胜枚举。
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利他的族群至今都没有灭绝,是很多学者都好奇的一个问题。尽管有很多人去研究,却至今都没有一个被普遍接受的理论。无论如何,这样的族群就是找遍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恐怕也就这么一个。所以所有属于这个联盟,因为他们的行为而得益的种族,对他们都多了一分“呵护”。大体上看来表现为一种特别的敬重。
作为一个联盟,大家平时都忙着占便宜、逃义务,除了皇族,几乎没有人干实事儿。但是总会有一些需要大家一起决定的事情,于是就有了帝国半年一次的聚会。一次聚会在新年的时候,帝国的皇宫举办。另一次聚会在六月,地点经常变换。
这两次聚会中,帝国的那一次一般是很安全的,因为常年累月的在那里举行,安全设施相对完善。可是另外一次经常变换地点的聚会,却总是令帝队非常头疼。
属于帝国的族群因为利益,暗中用阴谋诡计残害彼此的的事情屡见不鲜;不属于帝国的族群,企图破坏联盟而从中蝶的更是常见。但是就因为几乎每一个种族都会有粹样“卑鄙”的行为中蝶的需求,所以这样变换地点的聚会形式一直被保留了下来。而能不能安全的活过这次聚会,就要看帝队的保护是否充分,族长们自己的防护措施是否严密,平时做人是不是有水准,以及运气是不是够好。
在这个聚会里担任警务总指挥,是一个提升的大好机会,不过也很有可能从此断送了自己的军事生涯。历史统计上看,好和坏的比例是一比十,所以这基本上是个苦的不能再苦的差事,由人缘差的不能再差,能力出类拔菽我来担任,实在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帝国的军队,是帝国的暴力组织。这是唯一一个由多种族组成,完全服从领导的组织。每个族群,按照总人数的多少,为军队输送相应百分比的人员。军队根据人才的不同,分配工作。大多种族的当权者都会送自己亲信的人去参加军校,将来有望晋升军,从而在军队里占有一定的地位。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告奋勇的参加了帝国的军校。这到不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军队,或者特别为自己的族群着想。实际上恰恰相反,我参加帝校的主要原因是想要尽量的远离自己的族群,越远越好。无论你信不信,作为魔族王子,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我,从懂事以来,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于魔族存在过。我的存在简直就是给别人添堵,给我自己找麻烦。
鉴于我逃出魔族的目的,我对是否晋升丝毫不在乎。我自信凭我的才能,就算被贬职,军队也不会舍得开除我。而只要不开除,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住在魔族领地外,不用看见某些一天到晚想要害死我,却总是拖拖拉拉害不死,弄的我活受罪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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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总的来说很无聊,不过无聊是好事。虽然我是活的有些腻味了的人,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希望通过别人的不幸来调剂生活。
从凌晨四点出门儿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除了两个没事儿就在空中跳舞的诡异的日光精灵来报告,说在林子的上方飞过了两头骐以外,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不过,如果一个行动可以在初期就被帝队派给我的这支实力差不能再差的分队发现,那只能说明这个行动的策划者过于愚蠢。既没有智慧,也没佣见。
所以,我对自己说“没有情况是值得提高警惕的”。这是我出来到处晃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出来活动一下还是很好的。能够缓解身上的不适。昨天折腾了一,抽了半盒烟也没有熬过那难受的感觉。
那混蛋究竟想要做什么?既然下毒为什么这么拖拖拉拉的?下了多少年的毒了,怎么还毒不死我?莫非就是想要折磨我?
“缺乏智慧。”我忍不住冷冷的说。不尽快的除掉我,是他的失策。继续这么让我痛苦下去,我会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正无奈的柔着昨肋下疼痛的地方,我忽然听到了风声。动物疾速奔跑的风声。于是我立即警惕的向风声的方向移动。
黑森林的中部地区动物不多,能够达到这样的奔跑速度的更是没有。这个声音,必然是什么人的高级坐骑。清晨七点多,那些懒惰的贵族按理说应该还在温柔乡里行最后的一番□,怎么会跑到林子的深处来?总不会是锻炼身体,以备日后更好的骄奢逸吧?
离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通过之前来人笔直的路线判断,应该会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经过。我慢慢的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在这个地方站定,挥舞了一下金的手杖,使用了一个隐身的咒语,然后侧身躲避在一棵树后。
隐身的咒语属于高度违背日常自然规律的咒语所以效力很弱。魔法力稍微高强一些的个体都可以轻易的看穿,所以只能当作以防万一的补充。敌我不分的时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虽然我生无可恋的无聊,可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总是很小心。我死了不要紧,任务还没完成就死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尽管,他们如果那些被我保护着的贵族们真的一不小心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越来越近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让我塞索斯看看,是什么人大清早的就这么勤奋。
远远的,一个雪白的小点儿出现在视野中。飞速的接近。我有些惊讶。难道……竟然是独角兽?
独角兽是地上奔跑的兽类里速度最快的。可是独角兽是一种高洁的动物,想要它们心甘情愿的成为坐骑,据说必须是拥有比它们更加高洁灵魂的个体才行,这让他们几乎成为了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坐骑。普天之下,谁有这样的灵魂?
莫非是皇族的人?
我的百年不见的好奇心,竟然被触动了。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开,甚至不需要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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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兽的四踢踏在覆满落叶的林间,几乎没有一丝声响的轻盈。如此的轻盈,难道因为它背上的人轻的没有重量?
雪白的纱与独角兽飘逸的鬃毛一起在风中舞动。生平第一次,我被自然以外的景触动。落日的壮丽、大漠的苍凉、风过树叶温泉氤氲,这一刻所有的那些在我的头脑中竟都被这苍白单薄的轻纱遮盖了去。
纤细的手臂环绕着独角兽雪白的颈项,洁白的毛抚在那柔耗月肌肤上。独角兽的背上伏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的脸一半掩埋在独角兽颈后的一排长长金鬃里,微微翕合的眼睫,柔细的棕头发,淡粉的唇带着一个舒心的微笑,右边的唇角旁,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笑靥。
很舒服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双眼离不开她唇边的那个笑靥,我不由自主的转动了手杖,间断的用瞬间移动的方法跟随着她。
她是谁?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一切的答案对于我来说,忽然不再是无聊的例叙任。我想知道,所以我跟了上去。
我不明白这不同于无聊的陌生情绪究竟为什么,也不需要明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本来也不是那种做事需要理由的人。活着本来就很厌烦了,何必还要为难自己?
但愿她不要走的太远。不用瞬移我跟不上独角兽的速度,可是瞬移类的咒语我的身体极限只能承受几百次,再多就会死于非命了。死我从阑怕,甚至一直挺期待的。可是至少此刻,我有了更加期待的东西。
她是谁?我很想知道。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件事,很简单的一件事。我只想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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