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已经围桌坐好。
蚊子正准务宣布开席的时候,一个值班的女秘书急匆匆进来,到阿健身边。
“部长,秘书长来电话,要您马上过去。”女秘书报告说。
“马上?”阿七追问一句。
“是。”
阿健只好站起来,阿七和保镖们跟着站起来,所有人都站起来。
“我有事,大家好好喝!”
弟兄们不免有些遗憾地送他出来。
到了总部,阿健叫阿七和保镖们先去总部食堂吃饭,自已到红狼的办公室。红狼带着他上楼到总裁的办公室。
泽叔正等着他。
见儿子进来,泽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打开看看。”
阿健打开文件袋,从里边掏出两张委任状。一张是任命他为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处长,一张是任命他为国民党上海市党部执行委员。
“看明白了吗?”
“是。”
“下午一点到警备司令部报到,三点赶到市党部报到。”
“是。”
泽叔打量了儿子几眼,对他一直瘦削的身材有些自责,不自觉地问了句,“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时间还来得及,先到食堂吃口饭。”
“是。”
“我刚才看到你前呼后拥的,太招摇了吧。”
“是。”
“叫一两个人跟着你,别人尽量离得远一些,不然影响不好。”
“是。”
“现在不比从前了,凡事要谨慎。”
“是。”
“有些事你跟他讲一讲。”泽叔对红狼说。
“好。那我们先下去。”
“去吧。”
盯着儿子的背影,泽叔胸中充满着希望。
红狼与阿健边往食堂去,边叮嘱一些关于官场上的规矩。
到食堂门口,他说了句,“阿健,总裁可是希望你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别让他失望啊。”
“我记下了,谢谢总裁,谢谢您。”
“也没啥事啊,这么急召我们来?”阿七见阿健也来吃饭,不见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便埋怨一句。
“快吃,吃完有任务。”
“真有任务啊,那快吃快吃。”阿七碰着碗招呼弟兄们。
吃完饭,阿健叫阿七和一个贴身保镖坐自己的车,其他人都远远地跟着,以不引起别人注目作为标准。
他一点钟准时赶到警备司令部,向主管副司令报到。
那位副司令交待了一下工作,然后叫人带着他见了几个同僚,简单熟悉一下环境。
处里有人早安排好,晚上在国际饭店给他开欢迎会,逼着处长答应才放他出来。
已经是二点三十分,司机把车开得飞也似的才在三点钟赶到市党部。
同样的向主管领导报到,交待工作还在其次,欢迎会的事先到放在首要位置,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他们也选中了国际饭店,不答应不行,阿健只好要求把时间错开,要不然自己得去学分身术。
“咱们马上就去,林委员晚上还有安排,也不耽误。”主管领导答应了他的要求。
大家前呼后拥地出市党部,一大串汽车朝国际饭店来。
跟那些一个个如酒缸似的同志费了好多口舌才答应由阿七替酒。
饶是阿七量大,一场欢迎会下来,也就有如醉虾了。
没办法,阿健只好又叫了两个能喝的弟兄前来挡酒,这才把军法处方面的欢迎会应付下来。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钟。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自从有了孩子以后,阿健一改往日的早出晚归,基本上十点以前都要赶回来,夜不归宿的情况已经杜绝,因此小小逐渐地养成没有阿健睡不着觉的习惯。今天突然这么晚回来,她不免有些生气。
秋千小心地退出去。
阿健如实地说明了情况,这在以前也是没有的,不管回来晚还是不回来,往日不是需要任何解释的。
阿健还把委任状放在妻子的手里,“你看看。”
看着这两个任命,小小有些发楞。
“是不是乐蒙了?”
“你凭什么当警备司令部的军法处长,你凭什么当市党部的执行委员?”
这话问得阿健也是一楞。“我也不知道。”
“那你总知道这两个职位是什么分量吧?”
“不太清楚。”
“你在骗我。”
“我真的不太清楚。”
“那你是怎么当上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自己说,谁能信你的解释?”
“我真的没说一句假话。”
“谁会平白无故让你当这么大的官?都奇怪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奇怪了。”
“谁在帮你?”
“不知道。”
“告诉我。”
“要有的话只能是总裁。”
“我现在真的搞不明白了,他不是你的仇人吗?”
“如果有的话,只能是他。”
“他到底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没错啊?”
“那他怎么会这么帮你?”
“他不知道这一点。”
“有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
“你大概不了解他,经他推荐当官的人多了,也不只我一个,所以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真的这么看?”
“我就这么看。”
“我倒不这么看!”
“你别想得太多了。”
“阿健,我看他待你比待他儿子都亲。”
“你胡说什么?”小小的话有些激怒了阿健。
“你敢说你自己没这么想过?”
“你闭嘴。”
“急什么呀?”
“你最好不要再谈这个问题。”
“之浩他奶奶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你清楚吗?”
“我说过了,你最好闭嘴。”
“我看不要指望你给我报仇了!”
阿健突然闭了嘴,目光变得很冷。
“我是不是说对了?”
阿健攥了攥拳头。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什么杀父之仇,什么二十年,都是骗人。照你的脾气,如果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会留他到现在?你杀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啊!他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待你?你都不想想!照他的规矩,你死八百回了,还能活到现在?还能当什么处长,当什么执行委员?瞎子都能看明白,你跟我装什么糊涂!”
“你不要说了,好吗?”
“我就要说,我怎么会相信你?我怎么会相信杀父仇人的干儿子?”
“你敢把这话再说一遍!”阿健变得凶狠起来。
“不是吗?你妈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他干儿子是什么?”
阿健抡起巴掌重重地打了小小一记耳光。
小小给打得当时蒙了过去。
阿健恶狠狠地盯着妻子,好半天小小才缓过来。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头,阿健看到她的眼睛里同样冒着凶狠的光。
“谁敢再说我一句这样的话,我杀了他。”
“你们可以杀我的爸爸,杀我也不奇怪。”
“你听着,我说到的事我一定做到。我发过誓,我不会让我的仇人有好下场,这些年来我没有放过一个仇人,以后也不会。”
“我不相信你。”
“可以,不过你得相信事实。”
“我看着你,阿健。”
“好。”
小小整理一下衣服,下床,朝外边去。
“你干什么去?”
“我到我儿子的房间去住。”
“你就住在这儿。”
“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了。不过我这条命就放在你家,你随时可以来拿。”
“我走,你住在这儿。”阿健站起来,出自己的房间,出自己的楼,到前边去,到阿七的房间去了。
小小扎在床上一夜没睡。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