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兰若策马赶过来时,已是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漫天的火星与草屑飞舞,士兵们四散奔走,慌乱地抬水救火,以图能挽回些微的损失。
兰若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伸手揪过身边神慌乱的粮草,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禀……禀主帅,是,是琉月的细作!是琉月人干的!”粮草被兰若揪得脚都离地了,憋红了脸结结巴柏回答。
“胡说!琉月人怎知我粮草所藏之处?又是如何进得我大军腹地?分明是你职管不严,我要杀了你!”
兰若一把将她掷在地上,拔出刀来,正砍去,却被刘玉瑞挡住了。
“主帅息怒!此事绝非那么简单!依属下看,此事与琉月不无关系!”
“琉月人怎么可能得知我军粮草所藏之地?”
“如果有内应的话,就算知道也不奇怪!”刘玉瑞眼神如刀,意有所指。
兰若一愣,脸上狂怒的神情慢慢转为惊疑,她眼神一暗,随即打马奔向木莲的大帐,刘玉瑞等一干人紧随其后。
赶到大帐前,却见帐外两个看守的士兵倒伏在地,早已气绝多时。兰若又惊又怒,撩起帐帘往里一看,脸更黑了。帐内空无一人,那张流星弓和木莲的随身大剑也不见了,只有那把青鸾剑静静地躺在桌案上,透出被遗弃后的一抹凄凉。
兰若瞳孔骤然紧缩,牙根咬得咯咯发响,迅即地转身上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我,追!”
“此去琉月最快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加紧脚程,应该还是追得上的!”刘玉瑞在一旁道。
兰若没有言语,只是一双清亮的凤目已逐渐转为血红,她一踢马肚,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了出去。
“曲,皓月关据此有多远?”木莲伏在马上,一边急奔,一边问着身旁的曲妙。
“大约五里地,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了。莲,这次真是多亏你的这一妙计,不但顺利逃脱,还烧毁了东霖的粮草!这下,我看那兰若拿什么跟我琉月对抗!”曲妙掩不住眉目间的兴奋,频频回首看着那被火光映红了的东霖大营方向。
木莲也回首看了一眼,不同于曲妙的兴奋,她神情复杂,说不上是愧疚还是解脱,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又加了一鞭子,将战马催得更急了。
曲妙与木莲,及琉月死士,一行十六人,在黑里疾驰了不多会儿,就听得后面隐隐有蹄声阵阵,似有大批人追赶而至。
“看来兰若已经发现了,只是想不到她来得这样快啊!”曲妙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加强戒备,同时也加快了进程。
兰若一行人所骑的战马均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不多时,就已经追至曲妙她们身后。
“琉月贼子!竟敢袭我东霖,我要你们的狗命!”兰若拔出火凤刀,凄厉地大叫。
曲妙与木莲相视一眼,曲妙拔出佩剑,木莲则张弓搭箭。十四死士中的一员,急急地对着曲妙道:“大将军,您和木将军先走,我等殿后!”
“不行!你们不是兰若的对手!”曲妙急道。
“只要能保得大将军和木将军无虞,属下等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曲妙咬咬牙,看矿面的追兵,终是点了点头。木莲无语,只是反手从箭囊里抽出数只箭来,搭上弓,返头嗖嗖几箭,就将追赶的人射倒了大半,有一支箭也奔了兰若去,射进了她的肩头,兰若却浑然不觉,只扬手拔出,越发的催动坐骑拼命追赶。
刘玉瑞在后面急叫:“主帅,不可鲁莽!”
兰若哪里听得进去,只管扫清障碍,一双血红的凤目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清俊的身影。无奈琉月众死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再加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招一式皆是不要命的打法,即便是兰若,也受不住轮番的攻击。这么一耽搁,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莲和曲妙在下消失了踪影。
兰若怒发如狂,却又被拦住了脚步,心下煎熬不已,忍不住一声长啸出口,火凤刀晃起千重光影,将挡在面前的琉月死士统统削去了脑袋。待要再拍马追赶时,又被刘玉瑞挡下了。
“主帅,不可再追!前方已进入琉月的势力范围,若是贸然前进,恐会中了琉月的陷阱!”
兰若无暇答话,只用刀隔开刘玉瑞,又狠踢了一下马。
“将军!”刘玉瑞扯住兰若的马缰,坚决不让她再追。
“松、手!”兰若也不看她,一双眼只盯着木莲消失的方向。
刘玉瑞抿了抿嘴,没有松手,只是小指尖微微一动。兰若不呢将火凤刀搁在刘玉瑞脖子上,又喝了一句:“我叫你松手!”
话音刚落,鼻端却嗅到了一阵异,她心念电转,马上明白了,却已是阑及,怒视着刘玉瑞:“你竟敢……”话没说完,人已软倒下去。
黑暗中疾驰的木莲和曲妙,都听到了那一声纠结不已的长啸。任谁都能听出那啸声里凄厉的不甘与绝望。木莲身子微微一震,手将缰绳抓得更紧了,嘴唇紧抿,目光如炬。曲妙侧头瞟了瞟她,咬咬唇,什么也没说。只加了一鞭子,将马驱赶得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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