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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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良琲就回信了,回信的内容有两部分

  第一件事儿就是夏荷的事儿,良琲找到李从,跟良珏说要李从帮忙做点儿事,良珏正蜜月中,自是放了李从,于是良琲没有找李卫,毕竟与李卫只是喝过一次酒,人家李卫现在是红人,他一个散秩闲人找人家,人家未必有空,于是找了秦跃。

  秦跃是个热心肠的人,有些好事必是要好好撮合一下的,况且前段时间挨了打,在家养伤正是闲得闹心,于是下了请贴,居然请了十三爷和李卫以及良琲到酒楼喝酒,当然李从也跟着去了。喝酒期间,就闲聊到李卫的家人,李卫感叹了除了自己的大不知下落,其他弟都打到了消息,但都没有好的结果,自己只能做到为他们做了坟。于是良琲接过来说夏荷托自己弟弟的书僮找哥哥的事儿,还拿出了荷包以及半截手镯,李卫当时就捧了手镯放声大哭,说正是当年娘一对手镯分四截,每人各半截,只是自己跟弟弟的是一个,两个的是一个。并从怀里掏出半截手镯来,大家对比一看,果然成基本一样。第二天李卫就由良琲陪着去了马老爷子府去拜见马老爷子并说明自己的事情,请马老爷子开恩,赎出夏荷的卖身契,以便让他们兄相见。马老爷子很爽快,马上就同意了,并分文未取地把卖身契直接交给了李卫,李卫因为公差在身不能擅自离京,但这一半天李卫就会派人来接夏荷了。

  第二件事儿就是马佳府回信儿了,说是可以等我的身体养好后再嫁。这可是让我吃惊的事情,而看信的意思,这件事儿似乎已经定下来了,而且据说还是上意,这就让我更加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胤祺也是认识我的,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呢。但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老爷子还没有来信,来信就可以定下来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天着实让我有些郁闷,但我也没有太多的把心思放这上面,直到三天后老爷子和良珏的信随着李卫的人送到,我才又重新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李卫的人接走了夏荷,夏荷和秋桃洒泪相别,我也送了夏荷一些手饰做为礼物,但因不宜太悲伤,所以徐麽麽没让我送到院外,只在屋里哭了一回。

  太太因为我这里少了一个夏荷怕不方便,便把原来二哥的丫头惠儿和蕊儿给我送来了,本来这两个丫头要跟着二哥哥一起到附额府的,但却因珍宁郡主不喜欢,所以在小订的时候就没同意,两个丫头回到了前院侍候太太,太太嫌丫头太小,正好夏荷走了,就让两个丫头顶了一个夏荷的例,全都送到了庄子这边。

  老爷子的信很明确地告诉我,马佳府明年天迎娶我,这是康熙的指示,至于我的孩子,他会找人妥善处理的。这信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看完信就一直愣着,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沉默下来。显然康熙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这个世界真的容不下我和这个孩子吗?

  拿着信不知过了多久,我就这样一直坐着,秋桃扶我躺下,我就躺下,扶我吃饭我就吃饭,木木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作些什么,只觉得这个世界都了无乐趣,没有让我活下去的希望与快乐。

  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我被一阵剌痛惊醒,却是徐麽麽狠狠地着我的虎口:“,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看了看窗外,天还亮着,问道:“什么时候了?”

  “,你这样呆呆傻傻的已经有一天了,夏荷是走了,你也不太伤心了,这样对孩子和身体都不好!”

  “哦,都这么长时间了,夏荷侍候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们不仅有主仆的情意,更是情深,毕竟我长夏荷几岁,看到她有个好归宿还是应该高兴的,怎么会这么失态!”我幽幽地说。

  “你伤心糊涂了,夏荷比你大一岁呢!”看着我清醒过来,秋桃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我都拿大拿惯了,就是你们,总说我岁数大了,害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岁数了!”我嗔怪地笑着说。

  “这事儿还怨我们了不成?”徐麽麽和秋桃对看着笑了起来。惠儿和蕊儿在一旁跟着抿嘴笑,象是有什么喜事儿似的。

  “你们俩个笑什么?”

  “,多亏了珍宁郡主没要我们去,否则哪儿有这么多笑话听!”蕊儿接过来,蕊儿是伶俐的姑娘,惠儿是个心有数的人,这两个人一向都是配合默契,这不蕊儿说着,惠儿就在一边笑着点头,我白了她们两个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看看天也晚了,三个人侍候我躺下,然后大家就散了,秋桃临走的时候要吹灯,我说白天睡多了,晚上要看会书,秋桃留下三盏灯,自己拿了一盏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听听彻底没有声音了,我轻轻地起来,把自己的妆奁拎了出来,那底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我把这银票放在内衣兜肚的夹层里,这兜肚平层只有给我洗内衣的夏荷知道,秋桃绣工好,所有一般有点儿粗活儿都是夏荷做,秋桃并不知道。然后又从暗格里拿出十三四个金瓜子,这是还在宫里的时候与几位阿哥打赌玩儿游戏赢来的,现在这些东西也很有用。把暗格合上,拿起妆奁里的各类手饰。

  在府里这么长时间太太经常说要给我置办一些手饰,除了她给我的,我很少主动要,倒是良珏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喜欢素的,送给我几枚珍珠了耳坠头饰,平时我都放到荷包里。于是把妆奁放回,从杭柜最里面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还有胤祥的那块玉,原本要原他,却一直没有舍得,拿出来挂到自己的脖子上,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载着曾经的故事与记忆。一样一样地看着,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拿出一个大的包皮,包皮里装上两套孩子的冬装和装压紧包好,连同荷包一起放到我为自己缝制的大双肩背包里,炕柜里还有几个压岁用的金银小锞子一并装到双肩包的外口袋里——我要逃走。为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逃走。

  准备好了,把双肩背包放回到炕柜里,用被掩好,躺下睡去。

  老爷子是个细心的人,表现上看起来只是给我来了一封信,但庄子里的守卫明显多于平时,但我相信夏荷自然会与李卫谈起我,就凭李卫的机灵儿劲,这事儿胤禛也好、胤祥也好,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得知消息的。应该是不久以后,我又要换地方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良琲的信明显见少,根据信里提供的消息看,现在的良琲可非同寻常,不仅是九哥的座上宾,也受到了四爷和十三爷的青睐,活着有生有、有滋有味,还大有将良珏拉下水的意思。

  不过看大家都很沉得住气,看来对我怀孕的事儿还是一点儿也清楚,老爷子自是以各种理由告诉了夏荷不要透露我的消息的事情,所以大家都不着急,但和纪管家闲聊的时候,四爷庄子里的人常借故而来,据说那个痘娘娘和一个瘸子还来凭吊过痘娘娘庙呢。我依旧不动声。

  再有两个月,我就快生了,天也快来到了。明显的东风吹过来,雪化得很快,地上很泥泞,过两天就耕了,大家都在准备粪肥和农具,看守的人明显少了,我把冬天大件的要收的衣服都收拾出来,让秋桃带着大家都洗出来,这两天大家明显的都忙碌起来。

  我已经看好了地形,连同马匹所在的位置都在散步的时候观察好了,包括马鞍子的存放地点。

  这天,我说要晒晒太阳,院子里全是晾晒的衣服和被褥,于是到了院外,这院外原本有两个人看着我,这几天粪肥的运输因泥泞受阻,连同这两个人都去帮忙了,让人拎了椅子放在院外,看看她们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洗,估计没有三个时辰忙不完,现在刚刚吃过早饭,离吃午饭的时候还有两个多时辰,坐了一会儿,我又进院,没有人注意我,我从炕柜里拿出自己的双肩背包,外面搭了一个小褥子,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椅子凉。

  直到走出院子都没有人问我,于是我坐在铺了褥子的椅子上,看看四周没有人,拿起背包向马圈走去,在马圈的外面柴房里取出一副马鞍,轻轻地走进马圈,马圈里的马基本上都去拉粪肥了,但还留了三匹好马,满人的庄子里都有养好马的习惯,尤其以蒙古马居多,我也是擅长骑马的,胤祥还是我的师傅呢。上前把马鞍子系好,勒紧,把双身背包背好,拽了马韁绳往马圈的另一个出口走,外面依旧没有人,远处有几个农户正拉了驴车往地里运肥料。因事前怕风冷,我特意穿上了大氅,轻轻给了马一鞭子,马就小步向庄子的东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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