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正是最热的时候,我恨不能扒层皮,偏偏还要穿长袖、长裙,如果这院子里没有男人,我就穿吊带、短裤了;六月末的一天,刘管家跟我说,后天,音和尚要来接邬先生回京了。听了这个消息,我觉得有些难过,毕竟才有个知已可以把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现在……,我心有些失落。
邬先生下午过来了,我正在帮刘管家算帐。以前我从来不管帐,可自从我来了,总拿自己的体已干这干那,后来刘管家向四爷汇报了,四爷嘱咐不让再我的钱,把我钱也要还回来,今天上午府里来人送银子,刘管家跟我汇报,我就拿了笔,在纸上画了表格,一行一行的记,一行一行的算,我还是会计的大专毕业呢,帐还是会记的。正记着,他就来了,看着我记帐就笑了:“不是说自己已经没有词儿了吗,这不还会算术吗?”我笑了起来,“我写的这些你肯定不认识,只是听刘管家说你才知道的吧!”
把帐本放下,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以后叫你老邬,你可高兴?天天总是邬先生、邬先生的,我叫着都烦,啊?”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他有点儿无奈的说。
“你要回府了,我有些失落,我需要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我认为你是,你怎么认为我的?”我望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可谓我的知音,与你相识,受益匪浅,即为师又为友,受教了!”他也直视着我,我点点头,向他微笑着,目光满是真诚。
“你即将成为四爷的西席,也将成为了他的良师益友,所以,你会非常的累的!”言下之意,这路不好走,你要想好。
“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无论怎么难,我只有披荆斩棘地向前闯了!”他幽幽地说。
“想不想学几何?”我突然笑着问他。
“何为几何?”他问。
我领他到了葡萄架下,那里阴凉,在地下画下了长方形、正方形、平行四边形、三角形、梯形和圆,我问他:“你觉得什么样的图形最稳定?”
“稳定?”
“对,就是什么样的图形最不容易变形?”我盯着他问。
他看了好长时间,一边看一边用手比划,最后对我说:“三角形和圆。”
我点了点头,“对,三角形和圆最稳定,而三角形也是我最喜欢的图形,其他的图形固然也好,但总是缺了一个支撑,圆则需要一个心,如果没有心,这圆也就扁了!”我苦笑了一下,人生有时就象一个圆,我们都在绕着圆心在不停的转动,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三角形就象家,孩子夫各是一个点,孩子是另一个点,哪一个点变化了,这个家都不再是家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不知你是否方便说?”他有些犹豫地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四爷是什么关系?”我的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根本没有,我一直都等着有人来问这件事儿。
他点了一下头,“我和没什么关系,他本应娶的是凌柱的儿,我却为其代嫁,而后正主被找着了,送回府中,我则没有地儿去了,非人非妖,非敌非友,非主非仆,非非。”感觉自己有些可悲又可叹,不由得低下头去,暗自神伤。
从来只看到我能干、泼辣、快人快语,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看到我的伤情,邬思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只好默默将我的水筒端来,递给我。我一愣,乐了,我以为他会递给我手帕呢。看着我乐了,他却叹了口气。
“你伤什么心呀,你的伤心事儿在前面,以后就没有伤心的事儿了,而俺呢,前面伤心,后面更伤心,伤的俺都找不着心了!”我略有些气愤地说,直接把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先生,你怎么让格格伤心呢?”碧云只听到伤心两个字,没听到关于伤心的绕口令,对邬思道说。
“伤心人,伤心事,伤心情,伤心泪,有谁能说清自己的苦呢!”邬思道没有理会碧云,似自言自语地说。
“想得到,就必须会失去,没有十全没的东西,情不得已,事不得已,理不得已,每个人都不得已的时候,要学会原谅别人,体谅别人,学会原谅自己,体谅自己,善待别人,善待自己,才会活得更好!”
“碧云去把琴拿来!”碧云正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得要领,听见我说。
“我为先生弹一首曲子,让我们共同潇洒来世间走一回,如何?”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