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莉深吸了口气,霉冷的味道,冲进肺泡里,这是很久没有人居的阴霉味。死牢,小县的死牢,从来是很少关有人的。关进来死囚,其实是用来在这里遗忘而死的。
精彩内容结束 肉干投毒事件,实际上说来,是葛富贵一早就有的预谋。葛富贵本是墨记肉干店的一位小客户,一开始就眼红肉干生意的红火,但是无奈他怎么模仿,就是没有办法达到墨记的那种味道。
东面的荒乱,使得葛老板举家西迁,但是在半路的时候遇见歹人,几个妻妾见钱财尽去,也就和别的男人跑了。葛富贵心里知道,次番,怕是大富已去了,但是,为商多年的他,很快的就又把翻身的机会,锁在了墨莉的肉干上。
被肉干毒死的几人,其实都是自愿死的东来难民,用自己的命,换来妻儿老小的安生钱财,这是在最走投无路下的办法。所以在墨莉一进大牢后,受害人的家属,得了钱财,就离开了虏阳,那些死人的尸体,也是一把火给化了去,如果要想翻案,是难如登天。再加上葛富贵在知县那也送了些礼打点,就算有心翻案,知县也不会在受理了,毕竟人证,物证都在的事情,按照律法,是可以结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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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死牢中,响起叮当的铁链作响声,吓的正啃着几断凌乱死人骨头的老鼠四散开去,钻进烂稻草里。
墨莉深吸了口气,霉冷的味道,冲进肺泡里,这是很久没有人居的阴霉味。死牢,小县的死牢,从来是很少关有人的。关进来死囚,其实是用来在这里遗忘而死的。
“进去!”狱卒一推,墨莉踉跄一步,差点跌倒。
“好好待着,没什么事情,最好不要麻烦大爷我!听到没有!”狱卒警告着,锁了牢门后,哼着小曲离开了。他的口袋里,正拿着葛富贵的孝敬钱,赶紧的玩一把去才是正事。
这,就是古代的死牢啊!墨莉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心里是怎般的滋味。死亡的恐惧已经不在了,毕竟已经死过一次,只是心中牵挂这孩子们。
不过眼下也是要抱着既来则安的心态了,墨莉在烂乱的稻草堆里,挑出一些还算干燥能用的稻草,铺到一边,然后把有老鼠崽的剩余烂稻草推到角落里,算是整出一个干净能落坐的地儿。
人一静下来,脑子就不得空,墨莉才休息了一会,就已经在脑海里闪过无数的人和事了,不过从一个将死之人的角度看,似乎都和平日不一样。
先说许文尚,他是足够负自己的,可是现在静下来把整件事情想想,难道自己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吗?未必,自己的错,就是太对婚姻抱了希望,自己的错,就是以为自己才是这场婚姻里受到伤害的,而没有去想真正相爱的许文尚和上官可云的感受。就算可云回来,可云晕血,都是她的心计,可是爱情这东西,谁用心计都是说的过去的,更何况是用在自己这个真正拆开他们的三儿身上。
然后说石三虎,一直以来,让他帮着自己做这个做那个,以为叫声三虎哥,就心安理得了,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明明自己是什么也没有给予他的,却凭什么让这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呢?仅仅是因为以前给过他猪蹄子,真是可笑,应该是自己在利用他吧,虽然是无心的。
再说孩子们,自己是想去尽力让他们欢笑的,可是有些东西面忽略了,比如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总那么美好的,也有算计,阴谋,坏蛋,死亡,将太完美的世界呈现给他们,等他们长大了,会适应不了的吧,这个,算不算是在害他们呢?
然后是善爷爷……
“妈的,居然又让大爷我送饭!”就在墨莉还闭着眼睛想的时候,耳朵里,传来狱卒的不满声和军靴敲打着地面的咯咯声。
墨莉以为是给自己送牢饭来,可是那狱卒却径直的走过她的牢房前,一直向里头走去,嘴巴里恶言频出,还在饭菜里吐着痰。
怎么,这死牢里,还有其它人关着,是在那最里头一间吗?
“喂,吃了!”墨莉听到狱卒的喝声和碗落地的声响,看来,狱卒是故意的把碗装的饭菜给扔进去的。
“你那什么眼神,瞪大爷呢?妈的,给我拣起来,吃了!”
“妈的,你死人啊,拣不拣,别以为狄大人吩咐过你特殊,要好好照顾就可以给大爷我脸色看,惹恼了我,一样打你信不信!”
听得狱卒在那一头骂骂咧咧,墨莉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起好奇心的话,是会成为那个狱卒的发泄对象的,感谢电视的教育,认清了这个黑暗。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就算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的典故吗?”说这话的男音,腔正音润,如栀子花,淡淡然间,又有着香味。音里,既有坦荡,又有几分骨气,既有对狱卒的瞧不起,又听上去是在同情一个不知道如此典故的粗人。
不过一句话,声音,委实好听。
咦?还以为死牢里就我一个人呢!还是个男子!怎么,也犯了死罪?是刚关进来的吧,要不然,声音里面,不可能还会带着怎么多自然的感情。墨莉根据耳朵提供的信息,分析着。
“妈的,还敢教训老子,什么借不借的?我说让你吃,你就得吃!”狱卒的语气里,怒意更盛了,墨莉暗觉得这个男子也太较真了,都什么时候,还在说什么骨气问题。
“你说‘请吃饭,公子’,我就吃,要不然,不吃!”又是那男声,语气不强,却也听的出不到玩笑意味。
“妈的!你有本事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让你打吗?我有这么笨吗?我是不会过去的,当然了,我知道你也进不来,我这里,谁又进的来呢?”男子前面几句还说的有些笑意,最后那一句,墨莉听出了一些落寞。
“你……”然后是狱卒的踢牢房门的声,但是那声音是金属声,并不是木头。
“我知道你是新来,那刚离开的老狱卒肯定交代过你,如果我不吃饭,那么上头怪罪下来,你的下场可是会很……”男子说的极慢,却字字温柔。
踢金属的声音消失了,然后是狱卒妥协的说着“请吃饭,公子”。
“你说什么,大声点,没听到呢!”
“请,请吃饭,公子!”尽管狱卒说着话,谁都能听出里头的恼怒和不甘,但是狱卒还是说了。
“好,那我就吃了,你走吧,等下在来拿,哦对了,我的花要换换了,这里空气不新鲜,都焉了!……”
“知道了,知道了,请吃请吃!”狱卒声音的不耐烦里,充满着讨好的压抑。
这一切,让墨莉糊涂了。一个狱卒,怕一个囚犯?
为什么那人说他的房们没人进的去?
为什么他不吃,狱卒就害怕?上头怎么会关心一个囚犯吃还是不吃的问题呢?
听上去,这个人的牢房环境里,还有花,待遇会那么好?
而且似乎认识上一位狱卒,那么应该是待在这里好几年了,可是为什么声音听上去,完全没有一个囚犯的那种恐惧感。
“小兄弟,等下来记得拿几本书来,我这里的,全部看完了!”又是那男子的声音。
还看书,这是牢房,是死牢啊!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58xs8.com